當娘的都把話給挑開了,薛庭昭便不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娘,水渠挖好了,您不是七天去縣裏一次嗎?能不能捎上我,我也想看看我娘懸壺濟世的颯爽英姿。”
“什麽七八糟的語。”喬玉蘿被他逗笑,“讓你多讀書,你非要出來鬼混。”
薛庭昭嘟囔道,“那我讀不進去,也是沒辦法的啊!我回來不也好麽,還能幫家裏幹點活。”
小兒子一向聽話,喬玉蘿對他便多了幾分寬容,當即點頭應允了,“行,隻要你平時手腳放勤快點,到了去縣裏的日子我就捎上你。”
薛庭昭一聽,樂壞了,“娘,那咱們拉勾。”
喬玉蘿徹底給整無語了,“你都多大人了還拉勾,不稚?”
“我這不是怕您反悔嗎?”
喬玉蘿道:“我要真想反悔,拉了勾也能反悔。”
這天晚上,又是薛庭昭給小元空的澡。
薛庭昭說:“你已經四歲了,要學會自己洗澡,知道不?”
小元空:“師父說,我還是個寶寶。”
薛庭昭黑了臉,“你師父一把年紀怎麽那麽多事兒?”
小元空:“師父就是你娘親。”
“……”薛庭昭一口鬱氣卡在口。
洗完澡,薛庭昭回房去鋪床,他警告小元空,“今天晚上再踢人,我就先把你踢下來。”
小元空吸吸鼻子,“那我想回自己房間睡。”
“不行!”薛庭昭堅決不同意。
小元空怯怯看他。
薛庭昭說:“萬一你怕黑,大晚上又去北屋煩我娘怎麽辦?”
小元空憋屈著小臉,“我不怕黑。”
“不怕黑你晚上個什麽勁兒呢?還踢人。”
小元空:“……好叭。”
他了裳乖乖躺下。
薛庭昭滅了燈,躺他旁邊。
小孩子睡快,沒多會兒就發出小呼嚕聲。
薛庭昭也很快睡去。
夜半時分,薛庭昭被一陣囈語聲吵醒。
他睜開眼,爬下炕把油燈點亮,就見小元空睡得滿頭大汗,裏還在不停地喊著“師父”。
“哎,小家夥,小家夥?”薛庭昭喊了兩聲。
小元空沒醒。
薛庭昭手去他小臉,這一才發現燙得厲害。
……
“娘,娘,小元空起燒了。”
大半夜,喬玉蘿的房門被敲得砰砰作響,薛庭昭聲音急促。
喬玉蘿馬上穿起床點油燈。
門推開,薛庭昭還站在外麵,“娘,那小和尚好像是病了,您快去給他瞧瞧吧。”
喬玉蘿急匆匆來到西廂房。
小元空上的被子全被踢開了,小孩子怕熱,他溜溜的腦袋上全是汗。
喬玉蘿走過去,給他探了探脈搏,好在不是急驚風,隻是風邪。
前些日子家裏備了不應急藥,喬玉蘿讓薛庭昭打冷水來給小元空冷敷,迅速去配藥,煎了一碗桂枝湯。
怕把薛庭義他們吵醒,喬玉蘿作放得很輕。
藥煎好,喬玉蘿和薛庭昭母子二人配合著,薛庭昭扶著小元空,喬玉蘿負責喂。
睡夢中的小家夥剛嚐到苦的湯藥,馬上就吐了出來,然後閉著,怎麽都不肯喝。
薛庭昭有些著急,“娘,怎麽辦?要不我掰開他的,您強行喂?”
“沒用的。”喬玉蘿看出來了,這小家夥怕苦,難怪昨天晚上那個甜甜的糖葫蘆會吃得那麽開心。
想了想,問薛庭昭,“他剛剛說什麽夢話來著?”
“他喊師父。”
不管喊的是哪個師父,喬玉蘿決定先試一試,清清嗓子,威脅道:“小和尚,你若是不肯喝藥,師父就不要你了。”
“嗚嗚……”話音落下,果然聽到小元空嗚咽兩聲,明明眼皮重得睜都睜不開,卻還是微微張開小。
“這就對了。”喬玉蘿滿意一笑,用小勺子舀了藥,一勺一勺喂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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