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皇帝還未召喚他們,兩人只能局促不安地等候在明德殿外的走廊,以便隨時等候皇帝的召喚。
過了半晌,快到午時,皇帝終於想起了他們,一個穿著拿著拂塵的太監出來傳喚二人進去。
兩人跟著小太監的後,垂眉斂目,亦步亦趨地往殿走去。傅芷璇眼角的餘所及,是一雙雙漆黑的靴子和穿著袍服的各員。
等二人走到殿下,小太監拖著尖尖的嗓子向皇帝和太后稟告了一聲,然後退到一邊,偌大的殿中央只剩二人。
兩人跪下行禮:「民婦傅氏(小民苗錚)參見皇上,太后!」
「平!」小皇帝帶著稚氣的嗓音從上首傳來。
站起的一剎那,傅芷璇抬頭瞧了一眼上方,威嚴肅穆的龍椅上坐著小皇帝,他比元宵那會兒長高了一些。整個人的氣質也大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背脊得直直的,顯得老持重,完全不像一個五六歲的孩。
忽然,傅芷璇察覺到左側似有人在看,忙往左邊瞥了一眼,一抬頭就對上了陸棲行冷漠的眼睛,那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又緩緩移開,好似只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
裏面的冷意令人心驚,傅芷璇打了個激靈,立即垂下了頭,規規矩矩地站在那兒,生怕被人瞧出了端倪,再不敢往他的方向一眼。
不過的心裏卻頗不平靜,陸棲行一直在參加早朝,那就是還不知道也進了宮。那他此刻心裏定然也很意外了,兩人只能裝不認識,只盼這一遭平平順順,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上首的小皇帝照本宣科地說了幾句褒揚的話,然後拿出事前準備好的說辭道:「苗錚與傅氏,你二人心藏大義,急朕之所急,替朕解決了燕京城孤寡老病這塊心病,朕要重重地賞你二人!」
聽到這話,苗錚知道,他的機會來了,往一站,雙膝一曲,跪在地上,高聲道:「小民有罪,不敢當皇上獎賞,還請皇上責罰!」
說罷,拿出賬本,高高舉在頭頂。
殿外徐榮平一看到那賬本就覺不妙了,站了半天的雙開始打,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苗錚,心裏不停地打鼓。不會的,他收了賄賂,但苗家也行了賄,參與了他不見不得的事,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揭穿了他,對苗家也沒什麼好。
對苗錚的不按牌理出牌,小皇帝不知所措,扭頭看了側面的蕭太后一眼。
蕭太後接過話:「呈上來!」
旁邊的太監立即接過賬冊,檢察了一遍,確認沒有異常后才捧著遞給了蕭太后。
蕭太后出艷紅的豆蔻,一頁一頁,飛快地翻紙張。剎那間,偌大的殿裏安靜得只有紙張發出的聲響。
賬冊只翻了一半,蕭太后就停了下來,把它遞給旁邊的太監:「給馮大人看看。」
馮史作為史,有監督朝廷、員之職。
在場的員一聽蕭太后把賬冊給他看,就明白這賬冊里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果然,老邁的馮史一板一眼地把賬冊從頭翻了個遍,然後一袍,雙膝跪地,拱手道:「皇上,微臣要參奏轉運使徐榮平,收賄賂,大肆斂財,侵吞民脂民膏,數量多達十萬兩之巨!」
這賬冊之上記載的可不止有苗家賄賂給徐榮平的銀子,還有他暗中剋扣外地運來的田賦,私下與鹽商來往的不法之財。
這麼多銀子!不大臣都了一口氣,往後了一眼嚇得滿頭大汗,毫無形象地撲在地上的徐榮平。
徐榮平完全嚇傻了,雙手匍匐在地,急切地辯駁:「皇上,太後娘娘,苗錚口噴人,小人是冤枉的!」
蕭太后不怒自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苗錚,你怎麼說?除了這本賬冊可還有其他證據?」
不待苗錚回話,馮史就一拱手道:「太後娘娘,是與不是,派人去搜他家搜一搜便知了。」
蕭太后冷冷的眼瞥了馮史一眼,這老頭,也不知在想什麼,以前忠於先帝,現在先是把辰王得罪得死死的,后又不給他們蕭家面子,把自己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棄車保帥了。蕭太后沉了沉眼,揮手道:「派人去搜徐家。」
聞言,倒在地上的徐榮平大大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過下一刻,苗錚的話就把他打了地獄:「太後娘娘,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慚愧得很,因而一直讓人暗中跟著徐榮平,發現他在銅鑼巷另置了一居所,安平宅,時不時地就要去一遭。那院子裏只有一個又聾又啞的老人守著,因而小民懷疑,他把銀子藏在了這。」
他瞞得死死的老底都被人這麼揭穿了,徐榮平再也撐不住,往地上一倒,墨黑的瞳孔中閃現著恐懼的神,目求救地向斜前方的龐司,期盼他能為自己說兩句好話。
一瞧他這幅爛泥般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龐司又氣又怒,氣得是這個婿竟背著他斂了這麼大一筆財富,怒的是這傢伙自尋死路,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牽連進去。
為撇清干係,他完全忽視了徐榮平的求救目,往前一站,跪在地上,大義滅親地說:「皇上,太後娘娘,請嚴懲這等不法之徒!」
最後一希落空,心知自己了一枚棄子,徐榮平絕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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