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桃新公司的第一筆單子是孫雨公司的。
他們在冰城搞了一次招標會招供應商, 尚之桃帶著付棟去了。
去之前付棟問:“老大,咱啥也沒有,就一個200平辦公室, 還有一個ppt, 能行嗎?”
“能。”
“還得墊資呢!”
“我還有點積蓄。”核算本的時候特地將墊資的錢算進去了, 起初他們是不能接大單子的, 大單子一場活墊資一百多萬, 尚之桃墊不起。資金鏈一旦斷了公司就完了。
賣票還剩了些錢, 夠墊資孫雨公司四場小型活,四場后資金就會回流了。
尚之桃還有一筆錢, 但永遠不會。在想, 我或許應該選一個好的時機把這些錢捐出去。
兩個人去了招標現場,其他來競標的公司看起來哦很有錢。付棟沒由來張,額頭冒汗, 問:“老大, 行嗎?”
“行。”
尚之桃帶付棟磨方案、談會場,付棟覺得老大真厲害,什麼都懂。他跟同學說起尚之桃是這麼說的:
“你們是真的沒見識過來自于世界頂級公司的老板什麼樣兒,賊酷!”
“簡直什麼都懂!沒有什麼能難得住!”
“跟在一起工作什麼都能學到, 特別教我, 從頭到尾給我講的清清楚楚。”
“這麼說吧,你們確定你們的公司能教給你們這些?在冰城這個地方還能找到比我桃子老大更專業的人?”
兩個人就這麼上了。尚之桃的ppt幾乎是一份的個人簡歷, 上面是過去那些年做的項目。付棟不停在心里我,這樣太厲害了。
得知競標功那天, 尚之桃請付棟吃了頓好的,號稱是公司團建。他們公司現在只有他們倆,但是要招人了。同時他們也要有靠譜的落地執行公司。這個時候就想起來邢逸, 他在文旅局工作,應該是認識很多靠譜的執行公司。
邢逸果然靠譜,不出半個小時帶著執行公司老板來了,幾個人一起吃了頓飯,尚之桃的公司就這麼正式起步了。
吃過飯,邢逸送尚之桃回家。
兩個人走路回去。其實兩個人已經很了。邢逸熱心,“老兩口酒館”他沒幫忙干活。尚之桃剛回冰城人生地不,邢逸幫解決了很多問題。
“你這樣的格在政府工作會不會覺得不適應?”尚之桃指的是邢逸的好,他喜歡打籃球,高中時候不知多生看他打球。
“其實還好。除了要偶爾喝大酒我不喜歡。說實在的,要喝酒,跟朋友喝最自在,跟同事沒法喝。”
“也對。”
“你呢?開公司累嗎?我看你都覺得累,又是公司又是飯館宣傳。你的宣傳做得好,都宣傳到我同事那了,昨天舉著手機問我,這家你吃過嗎?我心想,這不我家房子嗎?”
尚之桃被他逗的哈哈笑。
邢逸看笑的開心,也咧笑了。
開始會孫雨剛剛開始創業那幾年吃的苦,什麼都要做,應酬做方案提案執行財務,每一樣都要親力親為,好在付棟學的快,跟了幾個項目后就能獨立搞方案和執行。尚之桃在年底的時候給付棟漲了一次工資,每個月一萬,年底還有獎金,也把新招的幾個人給他帶。尚之桃在用人上一直在學習tracy,學習的魄力和專業。
“老兩口酒館”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去吃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晚上還會排隊,也有人會打包東西帶走,一切都奔著好的方向奔跑。除了婚姻。
鄰里漸漸有人議論尚家這個獨生兒,說帶著大筆錢從北京回來開公司買房子買車,可能在北京做小三了。被老尚無意間聽見,跟那鄰居狠狠干了一架,再也不理人家。也有鄰居議論,說老尚家的兒三十歲了,至今沒著沒落的,這兩年又比從前好看了一點,要求太高,估計也嫁不出去了。也有好心的,給尚之桃介紹對象,尚之桃怕父母為難,就會去相親。相親頻率從半年一次發展為半個月一次。覺得自己頗有一點閱男無數的氣質了。其中有那麼一兩個不錯的男人,聽說尚之桃從前在北京搞市場,又聽說現在經常應酬,就委婉的表示不合適。
尚之桃是無所謂的。公司開到第三年,業務已經相對了 。但尚之桃有危機,總覺得公司的業務模型太單一,抗風險能力太低。用從前欒念的話說:對一個項目all in的人都是傻子,聰明人要懂得把蛋放在不同的籃子里。
考察了很多業務,有一天看到張雷在朋友圈發他在代理大會上講話的照片,突然就覺得做廣告代理商似乎是不錯的選擇。于是就真的開始琢磨做廣告代理。
但廣告代理需要大筆保證金,還要組團隊,需要大筆啟資金。咨詢張雷應該怎麼做,張雷對說:“我可以給你擔保。你的保證金一點,但組團隊租場地是需要大筆錢的。啟資金至150萬。”
尚之桃看著自己手下那些嗷嗷待哺的小伙子們,陷了糾結。三年過去了,小伙子們跟著雖然日子過的不賴,但大家都還想再闖一闖。
但張雷勸別急:“政策總是在變,擔保金的問題不是要問題,要問題是其它資金。你如果不行,就先做二級代理。”
“不,要做就做大的。但是可以先掛幾個賬戶看看。”
尚之桃研究廣告代理市場的時候,盧米給打電話:“我的好姐妹,我要請你幫忙。”
“怎麼啦?公司下個月要開行業峰會,定在了你們冰城。但從前那家供應商換了班子,在你們冰城又吃不開,方案被斃了三版了。再這麼下去來不及了。”
“需要我做什麼?出方案嗎?好。”
“不,我要你幫我接過去。”
“流程呢?”
“流程走特批,你別擔心。”
“好的。”尚之桃掛斷電話后給發消息:“出席等級呢?”
“凌是部門負責人,其它參與者是客戶老板。都是大客戶。
尚之桃聽到出席級別,確定欒念不會來,就痛快接下這單生意。
不是不敢見欒念,只是覺得欒念不是辛照洲。跟辛照洲分手后兩個人還能好好聊天相,如果再見欒念,不定又要遭他多惡語。
尚之桃現在的脾氣肯定不會由他傷人,一開二去,就會鬧的很難看。
帶著團隊小伙子們快速出了一版創意,把之前的先開會再游玩的方案推翻了,先去游玩,再回冰城開會。尚之桃了解凌的銷售套路,無非是要做影響力和簽年框,既然是這樣,先去玩,讓銷售跟客戶充分接,主滲,回來再開會,效果可能會更好。
這個季節來這里,無非是奔著看雪。跟盧米確認了幾次真正的需求,微調了創意,了上去。will在高管會上同步了這版創意,等著欒念最終拍板。
“上次那家做的?”
“不是,lumi急換了一家,要不來不及了。”
“嗯。這版好多了,顯然更契合我們的目標。”
“那就這樣執行?”
“好。”欒念應了聲好,轉頭對書說:“幫我協調一下元旦后的時間,我全程參與這次活。”
大家面面相覷,突然張了起來。
will開了會出來,攔住準備下樓翹班的lumi:“你去哪兒?”
“買咖啡啊。您喝不喝?給您來一杯?”lumi看起來畢恭畢敬。
“luke臨時決定要參加這次峰會,咖啡別喝了,跟供應商磨方案吧!”will板著臉,還是那副老古板樣子。
lumi眉頭揚起,好像干了什麼壞事得逞了一樣:“方案我托管了。我還沒跟你說這次特批的供應商是誰呢吧?瞧我這記。florashang。”
哪怕尚之桃離職了,lumi仍舊在will面前flora長flora短,will也記得跟尚之桃合作過的那些項目,尚之桃辦事他放心,就放lumi去買了咖啡。
lumi到冰城那天,尚之桃當然要請吃飯。問想吃什麼,說想吃大翟的菜。于是把吃飯地點定在了“老兩口酒館”。
“我把我老心肝帶上行不行?”老心肝是lumi給will最新起的外號。對尚之桃說,我的老心肝一把年紀了,還不錯。我好吃好喝伺候著,生怕他垮了。口無遮攔。
“當然可以啦!”
“那就這麼定了。”
又過了一會兒,lumi又來了一條消息:“老心肝要掛倆人,行不行?”
“好啊。你們先去哈,我這里還有點事。要把后天出發的事都對一遍。”
“沒問題,反正我跟咱媽,你來不來基本上沒啥用了。回見吧您!”
欒念看到will發給他的定位,眉頭皺了皺。
一邊的朋友宋秋寒問他:“怎麼了?”
“沒事。”
宋秋寒就是之前欒念介紹給孫雨的投資人,去年開始回國來做投行在國分部的負責人,年輕有為。
兩個男人都話,到了酒店放好行李就出發去那家餐廳。到了門口才發現是一家小館子。
宋秋寒說:“貴司招待水平有待提高。”
欒念看他一眼:“你跟林春兒吃蒼蠅館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嫌簡陋?”
宋秋寒聽到林春兒三個字,角就揚起。林春兒是他千金不換的心頭好,聽到名字就能讓他開心。
兩個人走進去,看到lumi和will已經到了,欒念簡單介紹,就安靜下來。lumi點了六個菜,這里的菜分量不小,但是每一樣都好吃。對欒念解釋:“luke,不是供應商摳門哦,是這家館子真的很棒。自家開的,味道好。”
他們四個人坐在這一桌很惹眼。男士們都很面,唯一的士看起來又有那麼一點野,總之賞心悅目。
lumi起幫大翟忙活,順道對大翟說:“看到穿高級襯衫那個沒?是我和桃桃從前的大老板,脾氣可差了。”
大翟點頭:“看著就像脾氣不好的。長的倒是真神,一看就是老板。”
lumi嘿嘿一笑,又回到桌上。
大翟上菜的時候欒念起去接,對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以后常來吃。”
“好。”
開席就要喝酒,lumi一直講片湯話,講的欒念腦仁兒疼。酒館門口的鈴鐺響了,門吱呀呀開了,一陣寒氣涌起,lumi大一聲:“尚之桃!”沖了上去。
欒念回過頭去,看到幾年未見的尚之桃。像千里雪原上獨獨一棵紅梅樹,自顧自盛放。
尚之桃視線對上他的,又淡然移開。
將過去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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