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排隊的人不多。

很快就到兩人登記。

因為兩人外形過於出，民政局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審查證件資料的時候還笑道，「你們這對新人長得太登對了，我在這裏工作這麼多年，很看到像你們長得這麼好看的。到上一對這麼優秀的，已經是十幾年前了。」

燕希心好，笑容張揚，「基因擺在那裏，天生優勢，一般人趕不上。」

逗得工作人員直樂。

董舒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表。

很快資料審核完畢，兩本紅本本擺至兩人面前。

只要簽了字，蓋上印章，今天以後，兩人就是夫妻。

燕希笑著拿起筆，手簽字的時候手背邊人一把握住，他濃眉皺起，抬眸，「董舒，你別告訴我臨到這時候你反悔了？」

人咬著，眼睫個不停。

「我是正常男人，有脾氣也有自尊，董舒，我只再說一次，這是我最後一次追著你跑，如果你不要，以後我們就僅止於此。」燕希笑臉一點點收起。

他喜歡董舒，很喜歡。

三十幾歲人，只對這個大大咧咧的人心過。

可是一再逃避拒絕，他也會累的。

帶著豁出一切的勇氣飛來這裏，只為了跟在一起，還想要他怎麼做？

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抑或是想要的東西里，什麼都有，獨獨沒有他燕希。

董舒到男人冷卻下去的緒，心一慌，手下意識將他握，「燕希！我沒有反悔，只是有些事，在簽字之前我還是想說清楚。」

工作人員視線在兩人上來回，探究又八卦。

燕希沒有把手開，聲道，「你說。」

對上男人漆黑冷沉眼眸，

董舒心頭劃過一縷委屈。

想嫁給燕希，也知道這時候只要痛快簽字，兩人就徹底綁在一起了。

可是這是算計來的，燕希什麼都不知道。

猶豫良久，終究還是不想騙他，不想他們的婚姻關係，建立在欺騙質上。

「燕希，我想解釋清楚，在你過來之前，我並沒有跟人結婚的意思，沒有蔣正，沒有蔣家，我家裏也沒迫我嫁人，什麼都沒有……你聽到的那些消息都是假的，是、是我想把你騙過來結婚耍的手段。」低下頭，沒有再去看男人的眼睛，「如果你現在還想跟我結婚，我就簽字。如果你不想，也可以馬上走人，我不會記恨，我們還跟以前一樣……」

輕微沙沙聲響起，片刻后紅本本被男人大手推至眼前，上面，赫然已經簽上男人大名。

字狂放有力。

「簽字，至於別的，結婚以後咱再慢慢算，還有什麼瞞著我騙了我的，到時候，你可以一件一件說。」

董舒抬頭，男人剛剛尚且冷沉發黑眸，冷沉褪去，亮得晃人眼。

笑意自角一點點蔓延，董舒執筆簽字，「除了剛說的那些，還有件事一直沒告訴過你。」

「什麼事？」

字簽完，工作人員在新人面前給紅本本蓋上大印。

結婚證新鮮出爐，一人一本。

董舒抱著紅本本，角笑意已經蔓至眼底，抬頭對上男人的眼睛，這從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兒子小名一個八八，一個九九。」

「……」男人眼鏡緩緩緩緩瞪圓，艱難開口，「什、什麼意思？」

「是我跟你生的。」

下一瞬，咚的巨響。

男人倒地。

回程路上，男人把人的車開風火，車裏一路傳出咆哮跟爭吵。

「董舒，你好樣的！懷了老子的種，孩子都快半歲了，你現在才告訴我孩子是我的！！你等著，等我緩口氣，老子非跟你算賬不可！！」

「你自己蠢你怪誰？老娘跟你睡的時候是第一次，你但凡有點腦子算算孩子的出生日期就能知道答案——不是，姓燕的，合著在你眼裏老娘是那種水楊花的貨？你完了我告訴你，你完了！」

「我完你妹，老子——第二天就追到你家門口了，你面都沒，只給老子發一條信息打發，什麼都是年人，別玩不起，小學裝得跟場老手似的，沒看出來你這麼能裝！」

「就能裝，怎麼了！」

車子嘎吱一聲驟停，轉道。

副駕上人面狐疑，「不是回家？你要去哪？」

「不是能裝嗎？去酒店！」

「……」

人子慢慢下，拉開手包拉鏈，把臉埋了進去。

董家大宅這邊。

傅燕遲跟宋月涼都接到了新人已經領證的消息，片刻后，又雙雙收到晚點再回的消息。

夫妻倆對視一眼，齊齊挑眉，然後收起手機，一個去拿瓶裝熱水，一個去拿罐。

攤上一對不那麼靠譜的爹媽，八八九九的口糧，還得靠譜的長輩投喂。

……

新人日落西山才姍姍出現在家門口，一個春風滿面，一個面泛紅霞。

燕希下車的時候還從車后箱提了一堆大包小包的禮品，這次以婿的份出現在岳父岳母面前，該有的禮不能，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踩著娃兒咿咿呀呀聲、笑語聲進門，燕希抬頭一掃，渾激陡地凝固。

傅燕遲看了眼牆上掛鐘，「晚歸近五小時，看在你剛結婚，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

宋月涼把瓶往他手上一塞，「既然回來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喂，爸媽跟伯父伯母累大半天了，別總指長輩，靠點譜。」

看著手裏瓶，再看看滿屋子頭髮花白銀白的長輩，燕希視線最後緩緩固定在大廳沙發前的小搖籃，抖手抖靠近，上還邦邦強撐，「誰誰誰不靠譜……老婆！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的就不能一次說完？！我爸媽哥嫂什麼時候來的？！」

董舒這時候也沒好到哪裏去，-知道燕家長輩過來了是一回事，真面對面醜媳婦見公婆了，心有多忐忑誰丑誰知道。

更何況，跟燕希還是剛從酒店荒唐一回才回來的。

新媳婦難得扭扭，走到朝招手的孟靜嫻面前，答答的，「……媽。」

又轉向面上嚴肅眼帶笑意的燕淮，「……爸。」

此時燕希已經站在搖籃前，跟兩雙黑葡萄樣的大眼睛六目相對時，兩一給跪了。

「兒、兒子誒！我是你們親爸爸！」

屋裏人靜默片刻，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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