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兒子堅定的態度，蔣世川並沒有怒。

他勾輕笑了聲，「你這個年紀，也的確到了需要人的時候，不管你看上了誰，我都沒意見。」

「……」

蔣東越有點難以置信。

蔣世川接著道，「看上了就玩幾個月，膩了再換人，小明星也好，小模特也罷，你想要便去好了，男人不玩夠本，的確很難收心養。」

蔣東越，「……」

他的眸一點點黯淡，「父親，我不是玩。」

「不是玩？」蔣世川輕嗤，「難不你還想娶進門？」

「如果我說是呢？」

「你不想害了，就趁早死了這份心！」

「難道父親強迫我娶謝承芝，就不怕也被人害了？」

蔣世川瞬間沉了臉，「你敢威脅我？」

蔣東越靠在椅背上，從口袋裡出眼鏡戴上。

沉默蔓延。

隔著鏡片，距離瞬間拉開，氣場亦跟著變化。

他的語氣溫溫淡淡，難辨緒，「您就我一個兒子，蔣氏遲早都是我的，我好像也不是沒有威脅您的底氣。」

聞言，蔣世川笑了起來，「你拿別人的兒來威脅我，難道不覺得可笑？」

他亦淡淡的笑了笑，「我也覺得可笑，但更可笑的是，這個別人的兒早毀了，連給您生個繼承人都做不到，即便如此，您卻還是要強迫我娶進門，這麼喜歡的話……您為什麼不自己娶了呢？」

「混賬！」

「我已經決定了，不會娶謝承芝，誰都不能改變！」

鏡片渡著寒，他的眼神無比堅定，「父親，如果您答應，那我就是請求，如果您拒絕，那我……便是威脅。」

「……」

小狼崽子長大了，學會捕獵之後，竟然反撲向親生父親。

呵。

不愧是他的兒子。

可惜……

蔣世川盯著他，微瞇著眼眸，眼底的淡笑，像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蔣東越沒指一次就能搞定那座蔣世川的山。

所以對方的反應，他並不意外。

一切才剛開始。

不急。

………

他開著車，趁著夜，又回到了那棟公寓樓下。

因為不知道住哪一層，蔣東越便沿著臺階慢慢的往上走，每到一層都會禮貌的敲門詢問。

笑意始終縈繞在他的臉上，他極有耐心，找尋的過程，對他來說，也是一種。

二十分鐘后。

阮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清冷的臉上滿是錯愕，「你……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他微微著氣，笑語溫存，「一層一層，一戶一戶敲門，直到你拉開門，我才知道你這裡。」

「……」

愣住。

心又開始不聽話。

很快避開他的視線，語氣淡淡，「你找我幹什麼？」

「不幹什麼，想見見你，你不會狠心的都不請我進去坐坐吧？」

「……」

是這麼打算的。

蔣東越笑著說，「小孩，你可真沒良心，忘記上次在我公寓里搗的事了？」

瞬間紅了臉，惱的瞪著他，「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對任何人說這件事？」

「我只是對你說，不算違背承諾。」

「……」

依舊擋住門口，「很晚了，孤男寡的被人看見不好，你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說著話，就要關門。

他一急，就把手進了門。

嗯～

一聲悶哼。

阮懵了，立刻拉開門，抓住他的手檢查，「你瘋啦！」

他忍著疼，凝視著焦急的臉，笑著說，「可能真的是瘋了也不一定。」

「……」

抬眼看著他，不過剎那間的走神，就已經迷失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大概沒人能拒絕他這樣的表。

然後……

就傻乎乎的放他進來了。

蔣東越打量著這小小一間的房子，布置的很淡雅，就像給人的覺一樣，恬淡又帶著些許微微的甜。

阮掃了眼他腳上的皮鞋，「我這邊沒有男士拖鞋，你直接進來吧。」

他笑的有些討好，「以後能不能給我備一雙？」

「……」

盯著他看了幾秒，一臉莫名其妙。

收回目，的表顯得很冷淡，「你去沙發坐吧。」

「嗯。」

去廚房給他倒了杯開水，剛搬過來，連茶葉都沒有。

開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阮搬了把椅子，隔著距離坐下來，「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

「不能，我很忙。」

蔣東越點點頭，「我知道你很忙，伯母的病怎麼樣了？」

垂著視線，「胃癌，晚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考慮過去國外治療嗎？」

「沒有。」

「國外有這方面的權威專家，機會也大一些。」

嘆口氣，「我媽……跟謝凜鬧翻了，就算我想帶去，條件也不允許。」

不單單是錢的事，一個人帶著阮眉，在人生地不的國外求醫，想想就很絕。

蔣東越手推了下鏡框，「如果我說帶伯母去國外治療，你能不拒絕我嗎？」

「……」

怔住。

沉默了幾秒，很快拒絕，「跟你無關的事，你沒理由手，何況我跟都不想麻煩別人。」

蔣東越輕輕嘆息，「我們是朋友，你不要總是這樣拒人千里之外，好嗎？」

「就算是朋友，也不應該麻煩你，而且，就算我同意，也不會同意的，醫生說很虛弱，本不可能坐飛機去外國求醫。」

蔣東越頓了頓，像是在思考，片刻后才說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諮詢一下，把專家請到寧城來。」

阮訝異的看向他，「……你沒必要這麼做。」

他笑了笑，「我只希，下次來找你，這裡能一雙適合我的拖鞋。」

阮，「……」

的家裡有屬於他的拖鞋？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心跳又失控。

幾乎不敢看他，怕自己承不住他的目。

蔣東越凝視著紅紅的耳尖，結滾了滾，手心麻麻，有種急切的，想要去的慾。

這是一種陌生又興的覺。

阮被他看的不自在，「你喝水吧。」

他笑著端起水杯，意思意思喝了口。

但他的視線依舊沒辦法從臉上挪開，於是沒話找話道，「小孩，你坐那麼遠幹什麼，怕我吃了你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