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巧蘭回過頭,看到站在屋檐下,臉上頓時出笑容。
“邵茉,你起來了啊?”
“嗯。”邵茉走了過去,“大哥他們呢?”
“老凌帶川子去鋪子上了,春花去了對門家跟小燕子寫作業。”
見邵茉面疑,魏巧蘭笑道:“哎呀,站在這說話干什麼,臭烘烘的,你去洗下臉醒一醒神,我把狗屎拿出去倒了。”
邵茉客氣道:“蘭姐,麻煩你了,你是客人卻讓你做這些。”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順手的事,總不能讓它擺在這臭這一院子吧,沒事,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魏巧蘭就踩著高跟鞋提著鐵鍬往院門口走去。
邵茉盯著看了兩眼才轉去了洗浴房。
洗好臉,又泡了一壺提神醒腦的茉莉花茶,魏巧蘭踩著高跟鞋步態搖曳的回來了。
等魏巧蘭坐下后,邵茉拎起茶壺給對方倒了半杯熱騰騰的花茶。
魏巧蘭一邊用手指敲著桌面,一邊說道:“對門的徐家侄從鄉下來城里讀書,戶口落在了徐家,恰好跟春花讀一個班,兩個人平時一塊上下學,也經常一塊寫作業,玩得可好了。”
“春花這個年紀,是該多幾個玩伴。”
“可不是嘛。”
黃綠的茶水盛裝在明的玻璃茶杯中,幾朵潔白漂亮的茉莉花飄浮在茶水中,看著就像藝品一樣的。
魏巧蘭端起茶杯聞了聞,笑嘆:“哎呀,還是你們讀書的人會生活,瞧這茶泡得多啊,像我這種牛嚼牡丹的人喝它都是浪費。”
邵茉輕笑,“蘭姐說笑了,這算不上什麼好茶,不過是我自己搗鼓的小玩意……”
得知這茶的來歷,魏巧蘭笑得更歡了,“原來是你京城家里種的茉莉花,那我一定要好好喝一喝,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活了半輩子了,還沒出過江市呢,京城比江市大多了吧?”
“城區的話是要大上不,街道也很多,第一次去的話,很容易迷路。”
“等以后有機會,我可得去京城轉一轉,看看天安門啊故宮啊還有長城,才不枉白活一場。”
“蘭姐你要去京城的時候,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行啊,那就這麼說好了。”
“嗯。”
閑聊間,杯里的茶水也見了底。
邵茉正要提壺幫魏巧蘭重新添上,魏巧蘭卻先一步拎起了茶壺,為和自己倒上。
倒完茶,放下茶壺,魏巧蘭臉上的嬉笑收了幾分,神變得認真了起來。
“邵茉,這個時間段我本來應該去店鋪上忙的,但我有些心里話想私下跟你談談,所以才找借口留了下來。”
“蘭姐請講。”
魏巧蘭端起茶杯,卻并沒有喝,保養得宜的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挲,一雙好看的眼睛直勾勾著邵茉。
“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呢,的確是對老凌了心思。”
邵茉笑笑,算是默認。
魏巧蘭繼續說道:“我先說說我自己的況吧,我是江市人,父母是退休職工,上頭有一個大哥,子承父業進了廠里,效益還不錯,能養活一小家子人,下面有兩個弟弟,兩個弟弟一個進了廠,一個像我一樣自己經營著小買賣,總來說,娘家那邊我不需要負擔什麼。
我呢,有過兩段婚姻,比老凌大三歲,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大三抱金磚,我覺得年齡上我跟老凌合適的。
格呢,我這個人別的嗜好沒有,就,好打扮,也舍得給自己花錢,不過我花的錢都是自己掙的,我這人跟別的人不太一樣,別的人看中男人的本事,我卻更看中男人的品行。
老凌人是木訥了點,但踏實本份還顧家,別的男人連自個都顧不好,老凌不僅顧好了自個,還把兒照顧得這麼好,我就看中他這一點。
邵茉,你放心,要是我跟老凌要是能,我會把春花當親生的疼,我也不瞞你,我之所以結了兩次婚都離了,是因為我不行。”
“我生不了孩子。”
聽到這,邵茉無法不驚訝。
這個年代對本就苛刻,特別是嫁人之后,在婆家要是不夠勤快賢惠都要被人詬病的,而不能生育更是致命且不可饒恕的過錯。
魏巧蘭敢于將這樣的私告訴,顯然是十足的誠意。
“蘭姐,你去醫院檢查過嗎?”
“查過,但是沒查出什麼原因,什麼偏方中藥也都試過,也不見效。一開始我也懷疑是男方的問題,可換了一個還是不行。
后來有個醫生跟我說,有些人天生什麼染缺陷,我也聽不太懂,反正就是我這輩子懷不了孕,我就死心了,跟上任前夫把婚離了,自己過到現在。”
“那他們現在有孩子嗎?”
魏巧蘭自嘲的笑了下,“有了,第一個前夫跟我離了沒兩月就娶了個新的,第二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第二個前夫前兩年也生了一個兒,今年好像又懷上了,估計快生了吧,我也沒太關注,都是聽別人說的。”
一個可能是男方的緣故,可兩個都這樣,顯然是真的有點問題。
“我這樣的,除了給人做后娘也沒別的路,前幾年我心氣高,不肯低這個頭,現在年紀大了,慢慢也想開了,人活著邊還是得有個伴才行,不求病痛時有人關心,只求兩個人搭伙過日子沒那麼寂寞。
我也知道自己的,也探過老凌的話,他對有沒有兒子傳宗接代不那麼看中,加上他人也可靠,相下來慢慢就了心思。
邵茉,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給個話吧,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邵茉微微思忖了片刻才出聲,“蘭姐,你的為人我當然是信得過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同意你伙。你的誠意我也到了,但這件事主要還是看大哥的心意。這事,你跟大哥談過嗎?”
魏巧蘭哂笑了下,“老凌那個人木訥得跟截木頭似的,恐怕我得了鉆進他被窩他才能明白。”
聽到這話,邵茉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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