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著約會,時間晃晃悠悠,來到了典禮前夕。
各星球參與帝國大婚的政要代表皆已進帝國,飛船匯了與帝都最鄰近的港口。
準備工作開始,長老會再度忙碌起來。
兩個新人,池曜和時星也進了婚禮的最終準備。
從禮服、場地、各流程時間,到各個星球政要是否有資格進場,抑或統一安排于禮堂外場,及至帝國部邀請名單,婚禮餐點清單等等等,都需要時星和池曜一一過目。
事太多,總歸要商量。
雖然明面上見不到面,但是兩個人的通訊權利,倒是在長老會眾人面前拿了回來。
就是任彥永總覺得他們對話的時候,有些地方不大對。
比如——
池曜:“這個好看嗎,我更喜歡這個藍,淺一號的。”
時星:“看著更明亮嗎?”
明亮的看著輕快活潑,心也會好一些。
池曜:“不,像是路燈下你眼睛的,看著喜歡。”
“哦哦。”
e……
路燈下眼睛的,記得這麼清楚的嗎?
直覺是狗糧的同時,老會長又約約覺得哪里不對。
又比如,
“兩款針,戴一樣的還是不一樣的呢?”時星問池曜。
池曜:“我傾向于佩戴圖一,前段時間你巡軍曬黑了點兒,這段時間又捂回來了,戴對比度大的這款吧,好看。”
“可以。”
啊這,最近沒見面,陛下怎麼知道星星變白了些呢?
轉頭認真打量時星片刻,任彥永眼睛確實覺察出了差,是比他領著時星住到這邊來的時候,時星的淺一些了,不過……抬頭看向嚴長岳,任彥永心中疑。
皇宮里出來的侍這麼盡責的嗎,連殿下的變化都會匯報?
再比如:
時星:“這個就算了吧,你最近對這個花有點過敏,就不用這種花束了吧。”
看著十天前氣象局才宣布會陸續開放的行道樹上花朵,任彥永終于知道了哪里不對勁,你們是不是對對方最近的狀態太了解些了啊?!
這不像是半個月沒見了吧!!
任彥永深深懷疑,但是沒有證據。
兩個人商量完,時星這邊是任彥永帶著許覓在記錄,池曜那邊則是副會長何妝帶著金峻在記錄。
通訊完畢,任彥永還沒開口詢問,時星率先看向他,問道,“明天過了就可以見面了是吧?”
說完,還眨了眨眼睛,分外可憐。
任彥永又心了。
問不出口。
時星才幾歲,在帝國的藍星人又沒有家庭概念,他怎麼能懷疑星星的行為呢,人孩子都答應自己,并且保證得好好的了,反而是他,有這種疑實在是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肯定是因為太思念陛下,所以大事小事都要詢問侍,才會什麼都知道。
有時候人的思路一旦走偏,就再也回不來。
任彥永滿眼慈點頭,“是的,后天就見到了,后天舉辦典禮了殿下。”
時星:“嗯,我好久沒看清殿下了。”
任彥永更加慚愧,他就說吧,時星既然答應了,肯定不會破壞約定的。
而時星的意思則是,池曜天天晚上來找他,路燈下是真的瞧不太清楚臉啊。
好的是,兩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滿意的回答。
典禮鑼鼓地布置。
這天晚上池曜因為和時星一起過流程,沒來。
不過他們的請柬倒是如期發到了時星同小區大爺家里。
嚴長岳帶人去發的,大爺家兒子媳婦有點懵,大爺心臟不太好,暫時沒告知大爺口中小們的真實份,但是承諾嚴長岳,會如期將大爺送上皇宮接人的飛行,參與典禮。
大爺覺得他們會挑日子,和陛下的大婚同一天辦。
這并不罕見。
事實上,帝都近來好多辦婚禮的人家,只要不是職位高的文職軍,都喜歡選在這一天,從另一種維度上來說,也是雙喜臨門。
大爺憾:“去了你們的婚禮就不能去皇宮外看表演了。”
不待池曜說些什麼,大爺又保證道,“不過表演不算什麼,錯過了陛下的,還有小殿下的嘛,以后看一樣的,那天還是得去你們的婚禮。”
池曜默默將自己要給大爺選個好位置的話,又咽了下去。
但是轉頭吩咐了許今,讓許今叮囑侍好好接待大爺,記得表演給他留個前排座位,別冷冰冰的嚇著人家。
許今笑著應了。
典禮前一天,準確來說是前半天,兩個人手頭的,乃至長老會所有的準備工作,都一一落實,就等著婚禮舉辦了。
兩個人都有時間。
池曜卻終于決定順著任彥永一次,今天不見時星。
通訊中,時星笑道:“我還以為你今天還會來呢。”
池曜唬道:“天天都是我跑著去找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小殿下您就不能來找我一次?”
現在文職和軍,大部分都改了口,稱呼時星時,已經將“小殿下”里的“小”字去掉,變了純粹的“殿下”。
這樣皇宮里三位皇室直系的稱呼,也順勢區別了開來。
但池曜喜歡這個稱呼,尤其兩個人私下說話時,戲謔起來,泰半會加一句小殿下。
似是打趣,又像是`趣。
床上也過,不過那個時候特殊。
從池曜里出來,時星會有種份顛倒的覺,仿佛對方不再是剛認識時,自己仰的那位陛下,而是自己的份比對方高,在理所當然地一些對方提供的……咳,當然,也都是一些伴間的樂趣。
時星了耳朵,掩蓋過自己對著三字稱呼別的反應,小聲道:“總不能去皇宮找你吧,皇宮里監控太好了……不然,我去第一軍團,找個地方等你?”
池曜角上翹,笑起來。
滿足的笑。
“逗你的,聽不出來?”
時星:“聽出來了,但我還是可以去找你。”
池曜戲謔:“這麼喜歡,一天不見都不行啊?”
時星不說話了,脖頸有點發熱。
知道時星面薄,池曜也不過多發揮,反而沉下了聲音,正道:“傳統就是今天不見面,雖然前面那麼多天都沒有遵守,但是正統的日子,還是意思意思下吧。”
“你以為我沒放心上?”
時星真這麼覺得。
卻不好如此回答。
池曜也沒有讓時星回答的意思,接著道,“婚禮嘛,張燈結彩的隆重,要的就是個氛圍,整出這麼多條條框框來,也是為了讓人有敬畏……”
“雖然我不太相信這些,不過還是可以遵守下的。”
池曜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雖然政務上我討厭他們阿諛奉承,但是婚禮上,我還喜歡那些不走心的吉利話,什麼白頭到老大吉大利的,俗氣是真的俗氣,但聽著也真的高興。”
誰不喜歡奉承呢。
只不過作為君主要克制,婚禮上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時星心里有暖意流淌,明白這些話背后的意思,池曜由衷地希他們的婚姻如祝福般,一路滿。
時星輕聲:“我也喜歡的。”
破本質,“希這些話都真。”
池曜心,這種時候又有些后悔不能見時星了,如果當面聽到這種話,怎麼說都可以親親自己的伴,不像現在,心難耐。
但陛下一貫有自己的辦法。
“這話好,等婚禮完了之后你再講講。”
死不要臉,“新婚夜聽,應該別有一番滋味。”
意識到池曜的腦回路轉到了哪方面去,時星:“……”
時星把通訊掛了。
真到了婚禮這天,帝國上下一片歡慶,時星下樓時,只覺人山人海包圍了自己,大家臉上都帶著笑,都是善意。
時星也想笑,控制不住的。
池曜說得對。
婚禮最重要的,大抵就是這種盛大的儀式,接來自所有人的祝福。
到了皇宮兩個人終于在日下見上了面。
兩個人都被侍收拾得一不茍,上貴氣人。
儀式不繁瑣,甚至相對皇室其他的正式儀式,是簡約的。
場一半來自樹巢的人,一小半和池曜有親緣關系的,還有一小半就是看著池曜長大,抑或是陪伴他多年的下屬。
他們最終沒有選擇放任何別的星球代表進場儀式。
他們只想在最親近的親人朋友陪伴下,完儀式。
大爺也來了,坐在中間,終于知道了池曜和時星的份,有點生無措地向他們問好。
池曜對他點頭,回了句日安。
時星跟著問好,并且叮囑侍好好招待大爺。
走紅毯,宣誓,見證人管員發言。
換婚戒。
兩個人的儀式上,較之尋常婚禮還多了一項,互戴冠冕。
表示在以后的日子里,帝國皇室政權一分為二,由他們兩人共同承擔。
冠冕并不大,也不浮夸,但上面有帝國立時,最早的數頂冠冕上流傳下來的寶石。
代代相傳,每一任君主繼位時會制作一頂。
婚時,是執政生涯唯一一次可以替換冠冕寶石和形制的時候。
有的君主選擇沿用自己繼位時的那一頂,更多的君主會和伴選擇另外的相同制式。
池曜替換了。
將原本的紅晶寶石,替換了與時星眼睛一致的藍寶石。
時星的冠冕上也用了與池曜眸一致的寶石。
并且將池曜第一頂冠冕的寶石也加了上去,在明亮和沉穩間跳躍,讓冠冕顯得大氣端莊。
池曜給時星戴上了他的,繼而低頭。
時星被池曜稱呼“小殿下”時的覺又來了。
那種,在平等中,偶爾可以凌駕于對方的覺。
并不討厭。
甚至因為這種可以越線的驗,反而讓平等更加深刻,因為不止他可以越線,池曜也可以,他們是一的,又是獨立平等的。
時星給池曜佩戴上了他的冠冕。
在擁抱中儀式結束。
接下來拿著手杖,兩人會乘坐飛行巡游帝都一圈,將婚禮的喜悅分給民眾,接來自民眾的祝福。
巡游飛行是開放式的。
他們見到了不穿著禮服婚紗的新人,選擇和他們在同一天舉辦婚禮,在巡游人群中對他們揮手。
無數由軍隊發放的花束允許被拋灑。
走了半程,池曜和時星的上全是花香。
不知道哪位軍人臂力驚人,還是微風的魔力,一大朵花撞到了池曜的冠冕上,微微撞歪了點。
池曜讓時星幫自己整理,時星扶了扶。
兩個人湊得近,時星嚴肅。
看著伴近在咫尺的臉龐,池曜心中卻有更多的愫翻涌。
就在時星確認無誤,坐下之際,池曜湊上前,在伴臉頰輕吻了一下。
畫面被高速相機捕捉,永恒定格。
這作有點大膽,時星愣了下,臉跟著發熱起來。
“都、都看著呢,殿下。”
明顯覺邊民眾的起哄聲于瞬間大了起來,時星道。
池曜卻不甚在意,笑,“看,讓他們看。”
時星極小聲道,“不怕丟臉嗎,殿下?”
池曜笑容擴大,打趣道,“那剛好,丟我的臉,不是小殿下的。”
煙灰的眸子難得外放地蘊著融融暖意,瞧得時星迷糊。
鬼使神差的,時星湊近也親了池曜一下。
池曜愣了愣。
周圍也是安靜一瞬,繼而歡呼聲震天,鼎沸得時星臉都熱了。
“我們一起。”時星道。
四目相對,池曜緩緩再度笑起來。
時星紅著脖頸,須臾,也綻開了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