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彈鋼琴的手浸泡在了洗碗的臟污水里,原本可以跳舞的靈魂困在了媽媽的軀殼里。
就這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知道是我拖累了、甚至拖垮了最后一生機,可還是舍不得我,所以才獨自走上了不歸路。”
這麼些年,薄越明的心深著一份化不開的愧疚。
他記得那年生日夜時的冰涼海風,也記得母親辛西婭離開時的冷淡背影,一切的一切都烙印在了心底。
裴意到料上傳來的意,更聽得心酸。
薄越明低聲傾訴,“剛到薄家的那兩年里,我無數次期待能回來接我……”
時間一長,他就知道自己等不到了。
薄越明沒有放松自己懷抱的力度,聲線依舊藏著有的哭腔和脆弱,“我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再看見,更沒想到——”
“擁有了全新的家庭,還有了一個孩子 ”
薄越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復雜心理,他慶幸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但又無力痛恨現實和自己想要得不一樣。
“我不明白,既然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那為什麼整整二十年,都不愿意回來再看我一眼?”
“是太討厭了我,還是已經忘了我?”
看見另外一個孩子的時候,對方會不會想到在華國這邊也還有一個孩子在等待在的出現?會想要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嗎?
裴意輕著薄越明的腦袋,遲疑片刻還是說了出來,“二哥,沒忘了你,也不可能忘了你。”
如果辛西婭忘了,今天就不會這麼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作為旁觀者的裴意看得出來,對方的緒同樣不是裝出來的愧疚和崩潰。
“……”
薄越明苦笑一聲,心頭依舊被不解縈繞。
既然能藏二十年,那現在出現又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不干脆躲他一輩子?
至這樣他還能夠自欺欺人——
記憶中的母親曾經將意毫無保留地全部贈予了他一人,而不是將他的意付諸在了另外一個孩子的上。
裴意知道薄越明心的疑問,“二哥,我代替你去問個清楚明白,好不好?”
無論是還是恨,都要基于對事實最基本的認知,裴意不希人活在迷霧中持續痛苦。
薄越明松開對裴意的擁抱,微微搖頭,就像他在車里說過的那句話——
他們都已經開啟了不同的人生,就不應該相互打攪了。
夜里風涼。
裴意怕薄越明緒低落地喝了酒,稍有不慎就容易著涼,于是他將人重新帶回到了主臥,還主拿來了熱巾給對方捂臉、手。
薄越明看著替自己忙前忙后的裴意,心終于再次被漸漸捂熱。
“裴意。”
“嗯?”
“你會走嗎?”
“……”
裴意沒料到薄越明突然會這樣發問,一愣。
薄越明難得固執追問,“會嗎?”
其實,薄越明從未和裴意提及過,年時辛西婭的突然離開在他的心里也存下了一份不可磨滅的影。
這些年,他總是在午夜夢回突然驚醒,和裴意往后,這份“膽戰心驚”不減反而加深了。
每回薄越明都要確認人還在自己的懷里安睡,不安的心才會跟著慢慢平復。
薄越明知道裴意的過往也藏著難以提及的傷,他不敢問,到頭來只能一個勁地強迫自己。
可眼下,他實在忍不住坦誠了自己的恐懼,“裴意,有朝一日,你會和一樣突然離開我嗎?”
在未干水意的浸染下,那雙本來就好看的瞳孔更顯得可憐心。
裴意停下了去倒熱水的念頭,重新鉆抱進薄越明的懷中,“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我哪里都不去。”
一連三句承諾,都藏著“永遠”兩字。
薄越明收擁抱的力度,緒在酒意的發酵比平時更為濃烈,“陪我過一輩子的那種?”
裴意知道薄越明一直在等自己的真正回應,“嗯,彼此過一輩子的那種。”
如果說把握當下是的開始,那一旦到了骨子里,誰不會求一輩子?
裴意深呼一口氣,似乎做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二哥。”
“嗯?”
“你要不要,也聽聽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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