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庭審過程中,公訴代理人是準備的公訴材料就多達400多頁,其中詳細明確地記載了被告陳良善在近8個月的時間當中,所犯下的所有案件。
公訴方律師是宣讀訴訟材料就用了近3小時的時間,而在此期間,這十幾起案件中所使用的設局方式與手法聞所未聞,更是使得在座所有人驚訝得無以復加。
但是在整個庭審當中,陳良善卻沒有尋求任何的法律援助,對于所有案件的辯護行為,也都是由自己獨立完。
此刻,在被告席位中的陳良善,對于自己所犯下的所有案件都表現出了極度配合的態度,但是卻始終對一件事秉持否認,那便是他始終不承認林阿吉是自己這些案件中的共犯。
對此供述,他也做出了一套完整的說辭,他供述自己是個手段殘忍的殺人犯,就在第一次誤殺劉建民之后,他便已察覺到了警方對自己的懷疑。
于是從一開始,他便以林阿吉父母的命作為要挾,迫對方替自己打掩護、欺騙警察、偽造不在場證明。
然而對于林阿吉在看守所期間自殺未遂的事,陳良善也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他聲稱對方因擔心扛不住警方的高審訊而供出自己,因此才會選擇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企圖結束命,也只有這樣做,對方才能永遠擺自己的糾纏,使得對方父母的命得以保全。
“被告人!”
公訴方代表律師又一次提出了質問,“既然你始終脅迫林阿吉為自己的犯罪行為提供掩護與包庇,那麼你為何又會在傷住院后,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心?甚至不惜以巨大代價替尋求更好的醫療資源環境,從而達到幫助對方康復的目的?這明顯不像會發生在兩個矛盾個中的行為邏輯。”
法庭一片寂靜,陳良善微微將前傾,隨后條理清晰地解釋道。
——“對不起公訴人,我想糾正你剛才所說話語中的一點錯誤,那便是在林阿吉院后,我表現出的并不是超乎尋常的關心,而是超乎尋常的……擔心!”
——“因為我擔心突然醒來,更擔心會在醒來后出賣我!”
——“所以我才會千方百計守在邊,目的則是為了想趁昏迷時,取命。”
——“但是很憾,因為警方監視得太嚴了,我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
旁聽席人們一片嘩然,紛紛在小聲譴責陳良善竟能做出如此卑劣的行為,但只有囡囡小小的聲音道:“爸爸說謊了。”
徐天南雖然知道陳良善在說謊,但他早已無法從陳良善的微表與肢語言中去判斷對方言語的真假,然而這麼小的孩子卻能一語道破,因此他也不詫異道:“什麼?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囡囡道:“爸爸在說那個姓林的姐姐名字時,他的語氣很溫,就像是平時我名字時的語氣一樣。”
徐天南終于恍悟,怪不得只有孩子,才真正能分辨得清,誰才是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隨后,只聽陳良善再次解釋道。
——“對了,審判長、公訴人,還有一件事我忘記說了。”
——“那就是林阿吉的院治療費用我并不知,那些錢也并不是由我支付的,我也僅僅是通過當時捐贈服務機構的工作人員,才得知了有一個不愿姓名的好心人,對其進行的捐助。”
……
短暫的午間休庭之后,時間再次來到了下午的庭審時間。而在下午的庭審當中,審判長也終于提到了陳良善給警方的那份賬簿,其中記載了漠北市上百個藥頭的聯系方式與負責區域。
這件事往大里說,甚至可以將整個漠北市的毒工作推進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因此也毫無爭議地屬于重大立功表現。
但是陳良善卻對此沒有表現出任何積極的態度,只是留下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庭審一直持續到了下午6點,在所有的辯論、質證、提問環節結束之后,審判長最后問道:“被告人陳良善,請你對本案件中涉及到的所有事宜做最后陳述,之后本庭將暫時休庭,與合議庭進行評議之后對你做出宣判。”
法庭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將目看向了陳良善。
大家都很清楚,陳良善的罪惡滔天,也許這是對方此生最后一次在公眾面前發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