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作？其實也簡單的。

　就是這對夫妻在鬧離婚。他倆的產業是當初兩口子白手起家共同創建的,所以在財產分割上，雙方分歧很大。方要求平分，男方說的是婚姻過錯方,應該凈出戶。這事談不攏，這婚就一直離不。

　現在冒出了桂生因為強青年被警察抓起來的事,方就立刻宣稱當初也是被灌了酒強了的。不是婚姻的過錯方,是刑事案件的害人。

　王月榮難以置信：“這麼說，警察能相信？當初不是已經被捉在床了嗎？”

　鄭國強被小孩子們追著問，只覺得自己實在是開啟了個錯誤的話題，卻又不得不著頭皮解釋：“丈夫改口了,說當初怒火攻心誤會了。”

　就很扯。

　吳若蘭都忍不住吐槽：“那他們當時為什麼沒報警？非要到現在才跳出來。”

　一碼歸一碼，桂生的確不是什麼好鳥，但也不能什麼屎盆子都往他頭上扣吧。倒是他們清白又無辜了。

　鄭國強再度深深地后悔自己沒事找事,怎麼就不憋著,等回房間再和老婆說這個事呢。現在,他還得面皮發的往下轉述：“他們夫妻的說法是桂生跑掉了，他們想報警，一直找不到人。現在聽說了這起案子,猛然發現他就是當初的那個畜生，所以這會兒才找到警察局來著。”

　這話連陳霞都沒辦法相信了。

　對,這年頭份證的使用頻率完全不比二十年后高。用別人的份證出去打工的也不，老板不看份證的況同樣普遍。但是，有一點，打工的老鄉集聚現象很典型。出門在外,單打獨斗很容易被欺負。老鄉抱團，才能爭取更多的工作機會，欺負狠了也能找到同鄉替自己出頭。

　況且桂生先前打工的地方也不遠,就在本市。要說老板夫妻找不到人，誰信啊。當初那事鬧得沸沸揚揚，不是一塊兒打工的人傳到老家的，桂生自己會主說自己是爬床被打斷的？

　呵，不說十之八九，那也起碼七八的可能是渾水魚。

　算了，不說，事的真相如何，留給警察去調查吧。討人討論個什麼呢。

　可是小姑娘們又如何能不討論。吃過飯，王月榮寫作業的時候還忍不住叨叨：“老公圖個什麼？不是說都離婚了嚒。

　鄭明明催促：“別八卦了，趕寫，你看你還有幾門作業沒寫。”

　陳敏佳卻突然間出聲：“沒什麼好奇怪的。嫌丟臉，覺得沒面子唄。的出軌，難得會被嘲笑窩囊無能，公嚒。但是強的意味就不一樣了，起碼別人的觀會不同。”

　王月榮點頭，被說服了：“這倒也是。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如影隨形》啊，就是報紙上連載的那個。里面有個害人的丈夫就一直強調他妻子不是出軌后被請人殺了，而是被脅迫。這麼想想，丈夫包二找小三的，妻子一口咬定對方勾引倒也未必是多這個丈夫要維護他，而是自己的自尊心吃不消。”

　鄭明明手：“喂，別想轉移話題，趕寫你的作業。明天真的會考試的，你寫完作業，今晚就是不睡覺也給我把這些重點背下來。”

　王月榮看著自己面前的筆記本，只覺得背臺詞都沒這樣痛苦。天啦，為什麼要想不開進一所重點初中呢。簡直自己上趕著找。

　晚上三個姑娘上樓睡覺。

　陳敏佳突然間冒出句：“其實沒關系，我已經放下了。過去這麼久，我爸媽都沒把這事當回事，我糾結又有什麼意義呢？”

　鄭明明和吳若蘭都在，準備上床。聞聲，兩人不約而同：“你說啥？”

　吼，這兩個過分的家伙，說好了姐妹同心其利斷金的呢，怎麼連的心路都看不清。

　陳敏佳還要醞釀緒悲憤呢，就聽這兩人跟說單口相聲一樣。

　一個說：“世間本無事，庸人自相擾。”

　另一個就道：“都多久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你公式背完了嗎？明天可是要月考的。”

　就是，月考什麼的太討厭了。初二而已，九年義務教育搞什麼月考。有幾個學校跟江外一樣變態啊。

　再變態也是自己的選擇，能怎麼辦呢，咬牙著唄。

　第二天一早，學生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趕臨陣磨槍，試圖再往腦袋里塞點兒東西。

　鄭國強喊們上桌吃早飯時，這一個個還手里捧著書或是課堂筆記，人人臉上全是嚴肅地臨時抱佛腳。

　老鄭同志心道，你們昨晚要是有這覺悟，也不至于得我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他敲敲桌子提醒小孩：“吃飯吃飯，吃飯時別看東西，搞壞了胃吃大虧。”

　鄭驍立刻當爸爸的忠實擁躉，大力點頭：“好好吃飯。哇，好香好好吃。”

　鄭明明連眼神都懶得分給他，這浮夸的演技，妥妥地戲。今天的早飯是白粥配牛煎蛋，外加涼拌木耳芹菜，他一個禮拜起碼吃兩三回，至于夸張這樣。

　“嗯，好吃你就多吃點。”

　鄭驍高興地拉筷子：“你們不吃，那都是我和爸爸媽媽的了。”

　鄭明明怎麼可能讓他如償所愿，天底下所有的人類但凡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小孩的都盤人類崽。直接出筷子，眼皮子都沒一下，就快準狠穩地撈走了一大塊爪。

　之所以用塊這個詞來形容，是因為陳老板考慮到人類崽吃爪的時候容易忽略小骨頭，萬一卡到了就危險大發了。昨天去兒園開家長會，老師就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注意孩子的安全問題。所以這檸檬爪，陳老板是剃了骨頭的。

　鄭明明直接將爪塞進里時，就狠狠地驚艷了。不一樣，真的又酸又辣，而且因為加了麻油超級香。這個香還不僅僅是芝麻油的味道，帶上了寧檬的果香。

　昨晚吃的時候，覺還沒這樣味蕾地震呢。

　鄭明明吃完了一筷子，又直接來了第二筷。

　鄭驍驚呆了，不得不開口提醒：“姐姐，你今天要考試的。”

　不要吃了，再吃你就把你的那份全吃了，我還怎麼多吃兩口？

　鄭明明無所畏懼：“姐姐我從不怕考試。”

　真是欠社會毒打的老凡爾賽。

　吳若蘭抬起眼睛看鄭驍那副心如刀割的模樣，也淡定地抬起筷子夾了一口爪放進里，準備刺激一把小同學：“嗯，真不錯。”

　可惜到吃完了都沒來得及逗小孩，因為真的好好吃。陳阿姨說在冰箱里過一夜后更好吃真不是虛的，超贊。吳同學自詡吃過各菜系遍嘗全球食，也吃過檸檬作調料的東南亞菜，像是泰式檸檬酸辣蝦、檸檬三文魚，但這個真的是頭回嘗到的味，味蕾都在坐過山車。

　怎麼能這麼香呢，吃涼拌菜的時候也沒用芝麻油啊。這種果香香和油香混合在一起，就很絕。

　陳敏佳原本還要再背兩道題呢，卻被人左右兩邊的人手拉扯：“快次快吃，不吃你絕對后悔。”

　陳老板雖然買了五斤爪，但是還有一份是泡姜爪啊，剩下的檸檬爪是真的不多了。

　一頓早飯，大家都吃得贊不絕口，個個都豎起大拇指夸獎陳老板太厲害了。檸檬平常都是用來泡茶喝或者做甜點，陳老板居然想到泡爪，的確富有創造力。

　陳敏佳迫不及待地攛掇嬢嬢：“泡豬皮吧，這個泡豬皮肯定也好吃。”

　陳霞得到了鼓勵，立刻點頭：“行，我下回試試。”

　結果后面忙得不可開，連晚飯都是鄭國強下班接了兒子回家再做的，哪里還顧得上什麼檸檬豬皮。倒是大家吃完姜爪之后覺不錯，又攛掇著鄭國強拿著菜譜又做了回。

　一直到月考績出來，老師講評完試卷，學校里突然間又刮起了一檸檬爪的熱。中午吃飯的時候，無論男，不分老，后者特指大家還瞧見了育老師一五大三的大老爺兒們居然也在此列，跟著啃檸檬爪。整個食堂都彌漫著濃烈的芝麻油的香氣，還混合著酸辣的氣息。

　校領導不明所以，進食堂吃飯的時候還夸了句：“喲，有改善啊，涼拌菜都上芝麻油了，比以前進步了。看來還是要多督促多提意見。”

　聽到的學生就直接翻白眼，得了吧，學校食堂這種壟斷型企業，還改善呢。啥時候別讓大家從飯菜里吃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廣大慘遭荼毒的祖國花朵和園丁都要喜極而泣。

　鄭明明看著課代表同學大方拿出來跟朋友們分的檸檬爪，筷子嘗了一口。沒錯，就是這個味兒，竟然用的是陳老板的配方。

　不對啊，自從生日過后，姜杰沒再往家跑，他怎麼知道檸檬爪怎麼做？還是剃了骨頭的這種。

　“五塊錢一盒啊，真貴啊，不過好吃又不用吐骨頭，還是很爽的。我表姐都讓我給帶呢。真的，咱們團購吧，五盒開團，還能饒下一小盒泡椒筍，多劃算啊。”

　鄭明明微微皺眉：“又是姜杰賣給你們的？”

　課代表一臉“你不是在說廢話嚒”。

　陳敏佳和吳若蘭面面相覷，倆也辨認出那個悉的味道了。嗐，難道是陳老板將方給了姜杰？這這這，這就意味深長了。

　難道陳老板相中的婿不是小宇哥哥，而是姜杰？

　哇，陳老板的心可真夠寬的。

　鄭明明可沒法按照丈母娘看婿的思維模式往下展開腦。禮拜天，大家一塊兒去石子路學校當志愿者時，等學生們到齊前，鄭明明就問給大家分爪、豬皮和筍片的姜杰：“你的廠已經有眉目了？”

　姜杰眉開眼笑，整個人都像花兒一樣綻放：“是啊，哈，我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呢，你居然先知道了。”

　是陳老板的？還是一直在關注著自己？真是越想越開心。

　鄭明明趕喊停：“這個很好推理。我媽不會陪你瞎胡鬧。就是，你怎麼說服你家里人的？”

　“說服我爺爺就行了啊。”姜杰興致，“我做了企劃書給我爺爺看，我告訴他們這個食品廠開工之后，可以解決二十三個農村閑置勞力。廠房是鎮上現的，以前那里就是個社辦廠，那會兒大家都流行建廠。廠子蓋好了，老板撤資跑路了，廠房就空下來了。我承諾等到盈利之后，這些錢三分之一分給我的合伙人，三分之一繼續投擴大生產規模，三分之一捐給希工程。以后，我也要像你媽媽一樣蓋學校，解決大家上不了學的問題。”

　鄭明明眼睛眨也不眨：“就這些？”

　姜杰點頭，完全沒抑自己心喜悅的意思：“是啊，我爺爺是那種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喝，一條巾能用到掉了的那種。他倆攢的錢本來是打算等到走了以后都黨費，但我說應該生蛋蛋生，二十三個工人背后是二十三個家庭，現在花這錢的意義更大。他們就拿積蓄出來支持我的計劃了。”

　聽著好像天方夜譚，完全不可思議。建一個食品廠，那絕對不是筆小數字。

　好吧，同一件事對不同的人而言，定義終究不一樣。

　鄭明明點頭：“好吧，那你好好干，等你蓋起新學校的那天。”

　姜杰還想好好跟聊聊建廠的細節呢，比如說他是怎麼改建廠房的，比如講他又要如何從周邊地區收購竹筍、又要怎樣采購豬皮和爪，還有請人，購買生產線，做無菌車間，好多事都都可以聊，保準都是興趣的部分。

　可惜上課鈴聲響了，轉頭上講臺給六年級的學生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