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村上也有人挖野菜出去賣，自?己挑著擔子?去隔壁鎮上擺攤子?。能吃苦的人是真能吃苦，下河螺螄河蚌賣錢的都有。反正在?農村這種東西不是人家專門養的，你去弄沒人管。

　陳高氏就點頭?，還笑著接話：“行哎，腌菜都賣了，還差這個？能賣掉都賣掉。天?一亮就跟人講。”

　陳大爹正在?剁餡呢，聽下刀的空隙，他看了眼老妻：“你講的，明天?人家過來拜年，就一個個埋頭?在?田里挖野菜？”

　大概是錢壯人膽，陳高氏現在?面對老頭?子?都毫不含糊：“就是我?講的。你們?老爺們?想啥我?不曉得，我?就知道換?我?跟我?的老妯娌們?，問哪個，哪個都愿意下地挑野菜賣錢，而不是伺候你們?煙喝酒。”

　要吃要喝，男的自?己弄去，沒空伺候。

　陳大爹瞪眼睛：“這什麼伺候啊，這是招待親戚。這過年心?都不攏到一起，什麼時候才能齊？”

　陳高氏不以為然：“喲，伺候你們?吃吃喝喝就能攏一塊兒了？缺胳膊還是怎麼的，怎麼就不能自?己伺候自?己？”

　陳霞問了句：“阿爹，加幾?勺鹽？”

　鄭明明和陳敏佳對視一眼，覺大人說話做事真是微妙。就說這個問餃子?餡加鹽打岔的事吧，陳老板能問，高老板就不合適。

　為啥？因為前者?是兒，后者?是兒媳婦唄。

　兒搞不清楚餃子?餡要加多鹽，說明平常做得。?不做誰做？當然是婿。甭看老兩口已經將?婿當?兒子?看了，這當?和親生還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換?兒媳婦，那意思就正好反過來了啊。

　加鹽加蛋打打岔，不到半個小時，餃子?餡就調好了。其實最費時間的是煎蛋，得虧蝦仁是現?的，放的也不多，不然是取蝦線剔蝦，就夠嗆了。

　雖說餃子?皮現搟的香，但今年不是忙嚒，也別折騰了，就著買好的餃子?皮趕手包。

　三?小只?同學不會包餃子?，那就一人兩塊

　420、除夕團圓夜(6/8)

　皮讓他們?玩去。反正四個大人外加兩個從小就會干家務活的初中生，六雙手足足夠了。

　春晚的開?場歌舞剛開?始，餃子?就已經擺滿了桌子?。桌面撒上一層灰面，放好餃子?再撒一層，然后蓋上紗布，就不怕黏到一起了。

　這回慨的人換?了陳高氏：“往前數二十年，哪個舍得這樣用灰面哦。”

　面糊糊湯也是十足的好東西啊，誰敢糟蹋。

　陳高氏就笑著安婆婆：“這個到時候還是沾在?餃子?上，喝餃子?湯就是喝面糊糊湯了。

　聽著倒也是。

　小三?兒焦急地在?房里喊：“看電視，看電視。”

　三?小只?同學已經了外面的大服，鉆進被窩里盯著電視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人唱歌跳舞了。

　陳高氏也催促兒跟媳婦：“你倆上去躺著，省得他們?造反。”

　反正床也大。

　剩下的人，陳大爹自?己坐在?鋪了墊子?的躺椅上；陳高氏帶著孫和外孫坐在?踏板上，自?然也是被褥齊全?。因為陳文斌和鄭國強晚上要送貨，大家又覺得上兒園的小男生不應該再和媽媽睡一個被窩了，所以鄭驍和小三?兒回家以后都是睡爺爺房間的踏板。兩個小崽子?太皮了，睡覺就是全?武行，從踏板滾到地上起碼不容易摔出個好歹來。

　這樣歸置齊整后，大家也就舒舒服服地看起了春晚。

　鄉村的夜晚早早靜謐，但除夕夜是個意外。窗戶不時就被蓬蓬往上飛的煙花點亮，先是一簇火苗，然后散開??滿天?星。中間還夾雜著竹的聲響。

　小三?兒一時看窗戶外面，想出去看煙花，一時又被電視機吸引舍不得離開?，小腦袋晃來晃去。最后被鄭驍直接摁住了，小哥哥滿臉嚴肅地教育弟弟：“做人不能三?心?二意。”

　天?啊天?，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陳敏佳和鄭明明都要笑瘋了，?們?下意識地想看兩位媽媽的反應，抬起頭?，卻在?煙花的明滅間看到了兩張已經閉眼睛的臉，噼噼啪啪作響的煙花竹里，是兩位媽媽微微的鼾聲。

　?們?累極了，在?李玟唱“一見你就有好心?”的勁歌熱舞里，沉沉地進了夢鄉。

　420、除夕團圓夜(7/8)

　外面放炮仗了，那聲音震得整片大地都抖起來，?們?也都不。

　陳霞放在?桌上的手機一亮，鄭明明趕撈起來，跑到房間外面去接。

　小宇哥哥顯然也很忙，手機背景音有嘈雜的腳步聲，他笑著打招呼拜年：“阿姨，新年好，萬事如意。謝謝你送這麼多工人過來，解決了燃眉之急。”

　本來飯店都以為要接不了的幾?桌年夜飯因為來了新的幫工，愣是又支撐著?了單。

　鄭明明直接“哎”了一聲，引得電話那頭?的人哈哈大笑：“你這丫頭?，你媽呢？”

　“我?媽跟我?舅媽都睡著了，看著春晚就睡著了。以前他們?都要看完趙本山的小品再吃碗餃子?才睡的。”鄭明明慨，“我?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到底有都辛苦。”

　爸爸媽媽舅舅舅媽甚至整個陳家莊的人都好辛苦，即便大年夜，大家都在?為生活忙碌。

　小宇哥哥也辛苦，到現在?，他們?大概都沒吃上自?己的年夜飯，還在?不停地協調工作。

　黃宵宇笑了：“一件事你看到希，再辛苦都是幸福的。因為幸福，所以不覺得辛苦，只?有快樂。”

　“嗯，那小宇哥哥你也新年快樂，我?要給月仙嬸嬸拜年了，你繼續好好工作吧。”

　黃宵宇笑道：“你不應該說讓我?早點休息嗎？”

　“說了你也不會去休息的啊，那還不如好好工作，工作完了再踏實地休息。”

　哈哈，這還真是標準的鄭明明式邏輯，完全?自?洽，毫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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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0、除夕團圓夜(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