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雖然不知道木姐姐是誰,但看著娜期待的眼神，富貴險中求，還是心虛地點點頭。

何況這封信確實可以算是寄的。

“姐姐現在做菜是放姜還是老姜？”娜眼神稍有些試探。

小米回憶了一下自家廚房里飄出來的味道：“我最討厭姜味,一般用料酒去腥。”

娜突然手抱住，哇一聲哭出來：“終于見到姐姐了！”

小米松了口氣,知道這一關是過了,心說自己恐怕比還小,卻只能拍拍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哈。”

娜干眼淚，朝笑笑：“天熱，你去我屋里坐坐吧。”

小米也不管是不是陷阱了，跟著往傭人的休息室走。路過西北角的小樓，小米多看了幾眼,發現里面靜悄悄的,果然一點人氣都沒有。

大部分傭人都住在一排低矮的平房里，娜大概在仆中地位很高，有自己的套間。

“你平時住在這里啊。”小米看室陳設,發現比自己的居住環境寬敞多了。

“最近都住在夫人那邊,方便晚上給小爺喂,已經很久沒回來住了。”

“姐姐最近怎麼都不上聊天室了,”娜親昵地握住的手：“說不聯系就真不聯系啦？”

“我怕給你添麻煩……”小米吶吶地說。

“我才怕呢，醫院那次給我打電話待任務的居然是個男人，我還擔心姐姐其實是個男的呢。”娜捂住嗤笑。

小米決定不要告訴木姐姐可能真是個男人這件事。

“所以上次那個打電話的男人是誰？”

“一個朋友。”

“也對,這麼危險的事姐姐不要親自出面才最好。”

小米看到旁邊沙發上做了一半的小孩服,深藍的：“這服是給小爺的？”

“孟家的孩子金貴,怎麼會穿我做的服,”娜把小服放在手心里比劃：“我的崽崽要是不早產……現在正好能穿。”

小米倒是忘了,在為娘之前，肯定也差點為母親。

“應該也有……快六個月了吧？”小米大膽猜測，能當上孟家兩個孩子娘，早產的時間怎麼看都不會太久，而六個月前是所有事的起點。

娜被及傷心事，緘口不言。

“至你比小幸運一點。”

“是啊，整容了那麼多罪，從臉上削骨頭啊，想想都痛。”娜唏噓道：“結果最后就只能當個替。”

小已經通過整容為季唯的替，這個猜測最終得到證實，小米心復雜，又不能問得太直接，只能站起來走走，免得出馬腳。

小米拿起桌上倒扣的相框，里面的存放著娜和一個男人的結婚照，那男人臉上有種濾鏡都抹不平的兇悍之氣，俗稱一看就不好惹的。

“你男人啊。”

“姐姐看這個干什麼。”娜走過來，輕輕把照片扣了回去：“要不是姐姐幫我把他送進監獄，我說不得早就被這個畜生打死了。”

小米頓時覺得力山大，磕磕地說：“哦，是啊……”

“孩子沒保住又不是我的錯，我小月子都沒出他就開始打我了，我就想知道要是個孩他還會這麼生氣麼。”娜委屈又憤怒：“可誰見了當時那場面不會害怕啊……到都是，真的整個房間都是！”

小米看神激，住心中洶涌的好奇心，抱住娜：“沒事了沒事了，過去了。”

“過不去的，這個家真的太可怕了……”娜在懷里抖：“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麼事啊，兒媳和公公灰，婆婆往剛生完小孩的媳婦上捅刀子……”

小米終于演不下去了，失聲道：“蘇綾殺了季唯？”

“姐姐不信麼？”

其實小米非常信，但還是裝出一副懷疑的模樣：“真的很難相信啊，除非你有證據。”

娜立刻轉從床下面拖出了一口小箱子，打開一看，是染滿的白睡和一把沾的匕首，匕首上還能看出手印來。

目驚心，昭示著半年前的一樁案。

“這是證，還有我這雙眼睛，”娜指指自己的雙眼，又指了指旁邊做了一半的小服：“還有我被嚇到早產的崽崽！他什麼錯都沒有，生下來一口都沒吃上，我給崽崽準備的都給那個□□出來的小雜種吃去了！”

小米已經聞到了陳舊的腥氣，趕把箱子合上了，低聲音道：“娜，你該把這些理掉！太危險了！”

“這些確實是蘇綾讓我拿去燒掉的，但我總得給自己留條后路吧。”娜又打開箱子，從旁邊拿了個塑料袋把這些證裝起來，打了個包。

“姐姐，這些你拿走！”

小米直皺眉：“咦，我不要。”

“這里到底是孟家的地盤，放在我這，早晚會被查出來……那個蘭志平，他這幾天看我的眼神很不對，我怕他已經盯上我了，我幫你綁架小小姐的事未必能瞞過他！”娜又把那包東西往前遞了遞：“快拿著啊，只有放在你那邊我才能放心！”

小米戰戰兢兢地接過，好像捧了個□□：“那……我先幫你保管著。”

“姐姐有大神通，你肯定能把這些證據利用好，”娜用力握住的手，臉上的跳，眼神熾熱：“木姐姐，你一定要讓蘇綾到懲罰，被審判的那天，我親自出庭作證！”

小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孟家，又是怎麼回到王邵兵的車上的，他們回到市區的時候天已經非常黑了，小米還是覺得比不上人心的晦暗。

“查出來什麼沒有。”小王忍了一路，終于忍不住問。

“沒有。”把那個塑料袋往包的最深掖了掖：“娜說收到的也是白紙。”

其實是全新的手機和完整的行計劃，指引那天在醫院的每一步行。

“有沒有說我姐姐的事。”

“沒有。”小米低著頭說。

“那你進去一趟，肯定也沒見到我姐姐。”

“我想小已經死了。”小米看著窗外濃黑如墨的夜：“你趁早放棄是對的。”

即使活著，也已經變了親弟弟都認不出來的另一個人，小米覺得那和死亡沒什麼區別。

小王嘆了口氣：“你記得把姐姐寄過來的資料轉給阮長風，也許在他那邊能派上用場。”

“我會的。”小米目深深：“我一定會親手給他的。”

車開到小米家樓下，他們心神俱疲，各懷鬼胎，所以誰都沒有說再見，小米背著至關重要的證，打開了自家的房門。

房間里沒開燈，阮長風坐在椅上，一手托著腮幫子睡著了，安知在旁邊的沙發上睡覺。

月從窗外照在他臉上，眼下大片疲倦的青黑，小米突然覺得心非常疼，鬼使神差地出手，了他下上邦邦的胡茬。

阮長風突然睜開眼睛：“你大晚上的做賊去了？”

小米看著他，悲傷地說：“阮長風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你小聲點。”長風輕聲說：“好不容易睡著，別又給吵醒了。”

小米幾乎忍不住眼淚，借口洗澡躲進了衛生間。

看到自己背回來的包，那里面的東西，娜和小王都拜托轉給阮長風，也許牽扯到很多罪惡，很多悲傷，甚至很多條人命。

但真的一點都希阮長風再摻和進去了。

小米把這些四搜集來的證書證全部攤到地上，最后箱底的是那張從寧樂家里討要過來的照片，也是唯一一次見到大學時期的阮長風。穿牛仔，抱著吉他坐在黃昏時分教室里，眼神那麼干凈和無辜。

小米不釋手地又看了幾遍，終于哭了出來，想去紙巾，結果不小心翻了臺面上一大片瓶子，全都是他每天服外敷的藥。

他又做錯了什麼，要承擔這些？

小米在心里又把季唯罵了一萬遍，死也就死了，為什麼還不讓活人安生，攪得這麼多人生活不寧。

小米看了一眼地上的和匕首，決定先把證藏起來，就算要轉給阮長風，也等他稍微好一點再說。

他現在未必能承季唯已經死了這件事。

衛生間狹小，里面沒什麼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東西又太重要，不能隨便放。小米試著頂了頂天花板的吊頂，發現本頂不，又打開馬桶的水箱，發現太狹窄了放不進去。

最后，小米把視線鎖定在了洗機上，從壁櫥里找出螺刀，開始拆洗機的外桶。

阮長風曾經說過洗機的桶和外桶之間是個藏私房錢的好地方。

因為不久前才被阮長風拆過，螺都擰松了，所以意外地很好拆，小米試探著里面地方也夠大，便把兩包證用旁邊的防水繃帶仔細包好，放進洗機的外桶里。

的手指突然到了一個邦邦的東西，非常沉重，不是洗機自帶的零件。

把那個用塑料布包裹的東西拿了出來，拆開后發現是十幾金條和一封信。

小米這幾天經手了好多信，可這是唯一一封寫給的。

“小米，

如果你發現了這個包裹，我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

寫完這封信后，我將啟一個計劃，去做一些很危險、但是不得不做的事。我會為世人眼中的犯罪者，如果必要的話，我會把刀尖抵在一個嬰兒的脖子上，去威脅他的父親。

因為他手里有我此生摯。

你能讀到這封信就說明我的計劃又一次失敗了，其實我已經失敗了很多次，能活到今天純屬僥幸，病殘廢支離，苦不堪言，死亡于我實屬解，只希用我這條卑賤的生命換平安回家，希以后發生的事不會牽連到你。

小米，男人立于天地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可世上除了之外，還有責任。

這是我多年積蓄，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能彌補你的一點損失，謝你這幾個月來的照顧，你是好姑娘，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再次向你道歉。

阮長風，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