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教授坐的飛機。”趙原說：“他退休以后一直在國外,去向非常神，今天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回寧州。”

“怎麼會這麼突然……”小米喃喃道：“他回來做什麼？”

“是孟家請他回來的，整個過程做得相當機,只有很的幾個親信了解。”趙原說：“你可能還不知道，魯力教授之前給孟家當過很多年兼職的家庭醫生,孟家人的,他是最了解的。”

“很多年是多年啊？”

“就是很多很多年……”趙原說：“至從孟珂出生之前就開始了,孟珂一直由魯教授負責看病。”

“那他不攔著蘇綾吃什麼轉胎藥？”小米怒道：“真把孟珂害慘了。”

“那個人腦子犯糊涂,醫生能攔得住麼，”趙原站起：“我們去機場接魯教授，邊走邊說吧。”

小米腦子依然暈乎乎的，但還是跟著趙原出了門，小米正要打出租車,趙原攔住：“附近有順風車,省點錢。”

他們下樓后隨意搭上一輛黑順風車，運氣很好，是相當豪華高端的商務車型,一路往寧州國際機場的方向去。

“明明有家庭醫生和那麼高明的醫療手段,結果還是生下了孟珂這麼個……”小米頓了頓：“這藥害了多孩子。”

“我想魯教授也很無奈吧,明明是個完完整整的生,如果出生的時候就及時做矯正手，把別固定下來，其實本不會影響以后的生活,”趙原搖搖頭：“奈何蘇綾眼睛里就盯著姑娘上那擺設的j8,魯教授只能眼睜睜看著被當男孩子養大了,后來不知道又整了哪些偏方,反正是傷。”

“那后來孟珂結婚之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下可以直接問魯教授。”趙原疲倦地靠在黑真皮座椅：“只知道他也很多年不幫孟家人看病了，每天就在醫院里面看門診等退休。”

“好剛！”小米驚道。

“名醫嘛，這輩子桃李滿天下的，反正寧州多的是權貴，總有人能保護他，不會讓孟家一手遮天。”趙原說：“總之就這樣呢，魯教授茍到了退休之前的這天。”

最后一天，星期二，蘇綾帶著孟家第三代的孩子，來找魯教授檢，是明正大門診掛號進來的，作為醫生不可能把趕出去。

“所以我猜魯教授肯定還是著鼻子，認真給安知做完全檢了。”趙原繼續揣測：“他看到第三代是個健康的嬰，不管是誰生的，應該也都欣的吧，不過肯定不了要把蘇綾罵一頓的。”

小米聽神了。

“然后，最神奇的部分出現了，”趙原已經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蘇綾這麼個玻璃心的貴婦，被他罵了一頓怎麼還有臉繼續帶另一個孩子再去找他？只能讓娜帶夜來去嘍，以為換個人就能瞞過魯大夫一樣。”

這也就解釋了另一個小疑問，蘇綾明顯更偏孟夜來，看診那天卻一直待在安知邊。

之所以先帶安知過去，也有些試探魯大夫反應的意思，沒想到魯大夫余怒未消，便不敢再承一次醫生的怒火了，只能讓娜裝作母親，帶夜來再去一趟。

“只是沒想到娜手里頭還有咱們老板的任務，從搖籃里帶走的其實是季安知。”趙原終于笑出了聲：“所以你看這就尷尬了嘛，魯教授剛一回頭，哎，剛才送走的那個小孩又頂著個男孩的名字回來了！”

“啊？？？”

“面對這種況，你要是魯大夫，你會怎麼想？”

“我覺得我的腦子沒辦法理這麼復雜的事。”小米眨眨眼：“會覺得很奇怪吧。”

“如果是一般的病人，醫生肯定會覺得是哪里弄錯了，但這個病人是孟家的，孟家在這方面可是有前科的哦。”趙原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對外風風地宣稱兒媳婦生了一對龍胎，結果兒媳婦從來不面，說好了是一對龍胎，結果兩次抱進來的都是同一個嬰……告訴我，你會怎麼想？”

“我……可能會覺得……”小米捂住：“我會覺得他們又在重演孟珂的悲劇了！”

“沒錯，魯教授肯定會覺得，是孟家人想生男孩想瘋了，于是寧愿讓一個孩分飾了雙胞胎的角，讓既是哥哥又是妹妹！”趙原道：“這他媽的比孟珂的人生還撕裂啊，魯教授已經出離憤怒了！”

小米已經快跟不上趙原狂野的思路了，但仔細想想又覺得還合理的……

“正好在這個時候，我們老板打了個電話給魯教授，”趙原輕輕松了口氣：“老板告訴他……你看這個孩子，又健康又聰明，難道不配擁有一段正常的人生麼？”

“老板說他有辦法讓這個孩擺孟家的控制，擁有更健康快樂的未來，不要讓孟珂的悲劇再在兒上重演一遍了，魯教授被他說服了，”趙原說：“所以他幫了老板一次，把安知放到頭頂鐵籃子里面，然后偽造了夜來的檢報告。”

“可是實際上老板綁架安知是想用來威脅孟家的……”小米的緒低落了下來。

“不止呢，我甚至覺得老板最開始想綁架的就是夜來。”趙原再次語出驚人：“昨天我們說阮長風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米本來想繼續說“好人”，卻突然噎住了。

“老板是很低調的人，這種人盡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創造一間室只會吸引太多額外關注，他應該不會煞費苦心去搞這種不可能犯罪。”趙原敲了敲腦殼：“所以我認為候診室最后會形室，并不是他的本意。”

“孟家這兩個孩子，誰的家族地位更高一目了然的吧？”趙原又說：“所以我覺得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孟夜來，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當時的況應該是蘇綾先后帶安知和夜來去找大夫的，反正大家主要的視線都集中在蘇綾邊的那個孩子，老板也許本來還有什麼別的方案針對夜來，讓娜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夜來出來，現在這個況是據意外臨時調整的，這才不小心搞出來一間室。”

“可是如果是夜來被綁架了，孟家應該會花很大很大的功夫去找吧，我也許都沒機會坐在這里了。”小米突然有些后怕：“之前魏央那次，他們肯花三十億去贖他，可是換安知，就派出去一個蘭志平。”

“畢竟安知份尷尬……”

“那夜來的份就不尷尬？”小米哀怨地看著他，兩人對視一眼，都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了，除非現在拿親子鑒定報告出來，否則追究誰是誰的孩子本沒有意義。

“我一直以為……”小米語氣艱難：“安知對老板是很特別的。”

“你小說看多了吧，”趙原冷靜地說：“那種你是我這輩子求而不得的人，所以我要轉而去守護你兒的老套橋段？”

“換個角度想想，也許是不舍得讓安知涉險呢。”小米嘆道：“唉，差錯。”

“行了別想了，咱們又不是當事人。”趙原把話題拉了回來：“關于那間室我差不多說完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不。”

小米搖搖頭：“就是覺有點失……困擾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答案這麼簡單。”

“那我現在到我問問題了。”趙原迫不及待地說。

“你還有什麼問題啊，我說得還不清楚嗎。”.七

趙原眼神往邊上飄了飄，沉道：“我先問一個小問題……老板當時在出租車上說給你留了一筆錢？”

“是啊，藏我家里了，蘭志平他們抄家都沒找出來。”

“藏在你家哪里？”

“你猜。”小米也學著趙原故意賣關子。

“洗機。”趙原面無表地說。

“臥槽，小原你真神了哎！”小米在他肩膀上一拍：“怎麼想到的啊。”

“你這故事一開始不就是老板在修洗機麼，其實本沒壞，修完還變得比以前更重了……應該是把財用防水布包起來，然后藏在洗機的桶和外科之間的空隙里面了吧？這樣不把外殼拆下來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小米的手按住心口：“從今天起，我決定你原哥。”

趙原撇過頭：“老板當時恐怕是真心想尋死，這把家底都留給你了……這錢你后來還給他沒有。”

“都拿去買房啦。”

趙原點點頭：“所以這個故事的結局是老板從你家搬出去？”

“不然呢，你還期待什麼，現實生活哪有那麼多故事。”

“真的沒有了？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忘記說了。”

“沒有了真沒有了，再后面就是老板搬到林森路去，阿澤他媽媽跳樓之后沒多久，咱們事務所就開張了，然后你就來了嘛。”小米不耐煩地說：“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啊。”

趙原心想這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嘆了口氣，打開電腦，給看一封郵件的截圖：“有件事你好像忘記說了，老板搬家之前沒幾天，12月4日，他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

收件人阮長風，發件人季唯，容很簡單，也就寥寥幾句話。

“長風，對不起，忘記我吧。

我做錯了太多的事，無法再走下去了。

我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自我了斷。

請千萬不要為我報仇，好好活下去。

——幫我照顧兒，哭的時候，記得唱搖籃曲給聽。

季唯。”

“哦——”小米拖長了點聲音：“老板收到的郵件，我怎麼可能知道嘛。”

趙原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米把腦袋轉向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思緒不可避免地飄回了阮長風收到季唯書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