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姐還有什麼事嗎?”宋珊端起茶杯。
“什麼時候分產?”劉雅婭索閉上眼睛直接問了。
“已經分完了啊。”宋珊理所當然地說。
“什麼況我都沒聽說就分完了……”
“前任家主的東西直接傳給現任家主就行了,很好分啊。”
“那其他人呢?他們沒有意見嗎?”劉雅婭明明記得之前各房明明還人心浮躍躍試來著,現在居然這麼聽話了?
怎麼還聽小道消息說要趁這個機會分家來著……
“以前怎麼過,現在還怎麼過唄。”宋珊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都是心里有數的,知道鬧大了也得不到好,對吧。”
沒有鬧大,但在人后肯定也是小鬧過的,隨著徐思對家族的掌控力日漸衰弱,兄弟間各懷鬼胎,權力接從來不會一帆風順。
其中不乏有趁虛而的,想渾水魚的,只是因為新任家主的手段得當,才維持住家族面上的和睦罷了。
劉雅婭沒想到徐家居然已經團結鐵桶一塊,想來想去也挑不出瑕疵來:“那我先走了……”
“劉小姐留步。”宋珊卻住。
“干嘛?”
“你就不好奇老徐對你有什麼安排?”
“劉小姐為徐家生下子語這麼聰明的孩子,又教得這麼好,這些年肯定吃了很多苦,我和老徐是非常激的。”
反正是從沒聽徐之峰說過一聲謝謝,劉雅婭腹誹。
“其實之前關于劉小姐的去留問題,家里是有些不同的想法的……但我認為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阻止母親留在孩子邊,所以如果劉小姐想留在徐家陪伴子語長大,你每個月就按剛才我說的領例錢。
劉雅婭等說下去。
“但如果將來劉小姐要是想嫁人了,子語就留在徐家,我照樣給你備嫁妝,風風把你嫁出去,你完全不用顧慮帶著孩子不好嫁。”
“子語不是我的拖累。”劉雅婭手按住心口。
“世事是很難預測的,”宋珊接著說:“所以我也給劉小姐準備了另一個方案。”
從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劉雅婭看到紙上麻麻的小字就頭痛,讀了半天讀不明白:“這寫得什麼?”
宋珊在文件最后的一串數字上劃了重點,劉雅婭一時間居然數不出來那串數字有多位。
“如果劉小姐以后想結婚,或者想獨立出去做點生意,這是徐家給你準備的啟資金。”宋珊幫翻譯了那串數字:“總共一千萬。”
劉雅婭被這個數字沖昏了頭腦,還是勉強鎮定下來:“我需要做什麼?”
“放棄子語的養權。”宋珊說:“拿了這筆錢,從此以后,劉小姐就和徐家再無關系了,當然我承諾會給他最好的一切。”
劉雅婭怎麼也想不到徐子語這種森森的小屁孩能賣一千萬,幾乎下意識就要答應下來,但又想到貿然簽字可能會被子語收拾,所以還是勉強定了定神:“我再想想。”
“這筆協議始終有效的,劉小姐可以慢慢考慮。”宋珊把那份文件推給:“這是大事啊,合同一定要仔細看,劉小姐有什麼看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說得好像你能看懂一樣……”劉雅婭小聲嘀咕。
“我以前做律師的時候就是做婚姻家庭繼承法方向的,”宋珊笑盈盈地放下茶杯:“所以說實話,我還真看得懂。”
當天下午,心中激的劉雅婭甚至等不及子語放學,就主去接他回家。
“……宋珊今天提了這個方案,你覺得怎麼樣?”興地兩眼放。
“其實領例錢那個方案更長遠一點。”徐子語說:“殺取卵一般沒有好下場。”
“夜長夢多,我是想快點拿錢走人。”劉雅婭想到宋珊那張皮笑不笑的臉就頭皮發麻:“萬一……以后被拆穿了,不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徐子語警戒地看了一眼劉雅婭:“只要你不馬腳,很難被拆穿。”
“總之子語,我們快點決定下來吧。”劉雅婭已經快要等不及了。
“賣了我你能拿多錢?”子語挑眉。
“五百萬。”劉雅婭回答得面不改心不跳。
“按之前的約定,你得給我一半,二百五十萬。”子語說。
“太多了,一百五十萬。”劉雅婭斷然道:“我只能給你這麼多。”
子語冷笑一聲,甩開往前走。
“小丁你理解我一下,這錢真的不多!我又不像你有那麼多賺錢的門路,以后下半輩子就指著這點錢生活了……”劉雅婭趕追在他后找補:“你說的對,就是殺取卵。”
子語搖搖頭:“太太為什麼給你錢,你心里不清楚麼,沒有我每天周旋討好,憑你的話早就因為東西被打出去了。這錢是我該得的。”
雖然在徐家人面前日常母子深,但現在涉及到切利益的時候,必定是寸步不讓。子語和劉雅婭爭執了一路無法達共識,只能暫時先把這事放下。
畢竟徐之峰現在尸骨未寒,劉雅婭直接丟下兒子拿錢走人的話,怎麼看都顯得太冷了。
子語也不想現在就走,畢竟徐家盛產狗倫理劇,故事才講到一半,算是人間觀察的好素材。
因為無法就利益分配達一致意見,所以劉雅婭和子語還是得在徐家繼續待下去,他們的實際況都不允許在此地太久地停留,只能默默等待著不得不離開的那天。
徐婉自從池明云走后,開始出現了些相思病的癥狀,整日憂心忡忡,正好和徐莫野組茶飯不思二人組。
徐莫野吃不下葷腥的問題終于暴了,親近的家人當然只會憂心他的健康問題,但不出所料,家中也多流傳些說法,說家主人是回來了,但心還落在紅塵外,估計遲早還是要回去的。
徐莫野太急于服眾了,又事事求完,以至于神力空前巨大,厭食問題反而愈發嚴重,漸漸的連油鹽稍微放重一點的菜都吃不了了,每天灌醫學營養維持生存。
在子語看來他這屬于自己和自己較勁,更接近于自我懲戒。
徐莫野的問題是不吃飯,徐婉則是不睡覺。
某天深夜,子語從睡夢中迷迷瞪瞪地一睜眼,看到徐婉坐在自己床邊無聲地哭,也是嚇得差點出聲來。
“小姑,怎麼不睡覺?”
“對不起對不起,吵醒你了嗎?”徐婉小聲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你快點睡吧,我回房間了。”
子語直接擰亮臺燈:“怎麼了小姑?”
“沒什麼,”徐婉胡抹去眼淚:“就是睡不著。”
子語卻知道徐婉這段時間雖然一貫睡不著覺,但也只會在自己房間徹夜枯坐,卻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跑來找自己。
“發生了什麼事嗎?”
徐婉張了張,沒說什麼,又出一苦笑:“是我太沒出息啦,跑到侄子面前哭鼻子,讓你看笑話了。”
“我不會笑話小姑的。”
“我就是想問問……子語,”徐婉握住他的手:“明云這段時間有沒有聯系過你?我知道你們私下有來往。”
“沒有啊,”子語說:“他聯系我做什麼?”
“果然……”徐婉喃喃道:“連你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子語最怕胡思想:“小姑,臥底期間本來就不能跟外界聯系,短暫失聯很正常的。”
“可是他之前都會用……手段,每周跟我報平安的,”徐婉眉頭蹙:“明云這次已經兩周沒有消息了,我怕他會出事。”
“他也沒有聯系過我。”子語憾地搖搖頭:“現在我們只能選擇相信他,小姑你再擔心也沒有用的。”
徐婉細瘦的手指絞住睡的角:“我知道我這樣好沒有出息的……像個怨婦一樣。”
“不像怨婦,像征夫的妻子,”子語笑道:“你可得為他守住大后方,至照顧好自己的吧。”
“可憐瀘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徐婉下意識念出這句詩,然后懊悔地拼命扇自己:“呸呸呸太不吉利了,收回收回。”
“池明云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你在等他。”子語又一次向強調:“但你也要習慣這種等待,因為他以后每次出任務,你都有可能為寡婦。”
徐婉的臉白了白:“太平盛世啊,怎麼能這麼危險……”
“唔,這次的任務是他自己爭取的。”徐子語惺忪的睡眼,再次語出驚人。
“什麼!”
“他急著建功立業,好配得上你。”子語皺了皺眉:“我勸了,他沒肯聽。”
“他一個愣頭青,建什麼功立什麼業啊!”徐婉已經捂著臉哭倒過去,恨恨地說:“嗚嗚嗚等他回來,我非要打他不可!”
“池明云想讓爺爺接他。”子語嘆道:“他希你的婚姻能得到家人的祝福。”
“他竟然對你說了這麼多……”徐婉哭著說:“可他對我什麼都沒說啊。要功有什麼用,我只想他平平安安活著就夠了。”
子語再次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安,而徐婉其實也并不需要人的安,更需要陪伴,陪度過這思念、埋怨和憂慮肆意滋生的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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