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界的推測不同,天際當晚的新品發布會并沒有推遲。
石璋和洪曉妝兩人均是一襲黑走到鏡頭前,手臂上纏著重孝的黑紗,十指扣,冷著張臉,表酷酷的,倒是很契合天際新游戲賽博朋克的風格。
照本宣科地在舞臺上念完了講稿后,石璋環視了一圈臺下的長槍短炮,像是自己都覺得荒唐地歪著頭笑了笑。
然后半跪在地上,面向洪曉妝,掏出了戒指盒。
早已安排好的玫瑰花瓣紛紛揚揚從頭頂落下,只是臨時換了白玫瑰。
“洪曉妝,”他打開戒指盒,出熠熠生輝的昂貴鉆戒:“你愿意嫁給我嗎?”
舞臺上燈炫目璀璨,漫天縞素,像一場心籌備的意外葬禮。
洪曉妝心想,真是可悲啊。
原來一個人上另一個人,是這麼悲哀的一件事。
他連殺父之仇都要竭力原諒。
連自我人格都會失去了。
曉妝久久注視著他被閃燈頻繁照亮的英俊的臉,突然發現自己搞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所有人都覺得他。
他們說是把喜寫在臉上的人。
每個人都深信不疑,以為這是一個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故事。
不了解的人,以為這是個平凡孩為了把自己變得更好更優秀的勵志故事。
了解的人,會覺得這是個孩在過于執著的中逐漸扭曲、變態,變病,乃至黑化的驚悚故事。
只有自己知道卻也是剛剛才發現,并不他。
的是那個為了遙不可及的他而努力拼搏的自己。
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一直沒有搞明白。
對石璋的,就是最無害的偽裝和面,是最后一層馬甲保護不必直面自己的心深的恐懼。
恐懼的是,在自己溫親切、與人為善的外表下,其實本不相信,也無法上任何人。
有什麼好怕的呢?和誰不是照樣過一生?想不通。
我不他有什麼關系?他我就夠了。
如果不,自然也就不會再任何傷害,不用為他哭了。
多好的事。
洪曉妝輕輕拿起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與他相擁。
“我愿意。”
“石璋,我們……一輩子不分離。”
石璋接著宣布了婚禮的日期,就在三天后。
寧州風俗,若有至親離世,要麼在七日辦喜事,算是喜喪,要麼就得等上三年孝期滿。
婚禮確實倉促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搞不定。
發布會的最后一個環節是答記者問,前幾個問題都是關于新游戲的,或者是兩人氣氛和諧地給cp發發糖,直到最后一個問題。
記者站起來問道:“石總,請問您今天突然決定將天際去年10的營收捐出來,用于資助貧困家庭的上學,是為了慶祝即將到來的婚禮嗎?”
按理說也是個溫和的問題,但石璋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掛住。
他用氣音問邊的曉妝,心疼地肝都在抖:“你好大方的手筆。”
“我總不能白白黑進系統一趟。”曉妝笑著附在他耳邊,兩人的作在外人看來無比親昵,卻不知道石璋心頭在滴:“百分之十,這應該是你這輩子約得最貴的一炮吧。”
石璋用盡全部涵養,忍住了當場的沖。
“你給我把戒指還回來……”
曉妝笑著用眼神示意他這是現場直播。
“對,我父親今天不幸去世,捐出天際一部分收,是我太太的主意。”他看了眼洪曉妝,表微微扭曲:“說多做些好事,能保佑我父親上天堂。”
曉妝從容地接過話筒,語氣溫如水,手指了指天花板:“爸爸是個極好的人,我相信他正在天堂看著我們呢。”
三天后,婚禮。
石家新喪,喜事也不愿太過鋪張,所以時間雖然很,但也不算失面。
賓客并不多,只是兩家比較近的親戚,天際的一些高管,相的同學朋友之類的。
石璋真的兌現承諾,把七歲時那張照片放大了掛在門口,向來賓挨個介紹。
“看,我媳婦才四個月大的時候,就被我訂下了。”
客人們也非常捧場,連聲稱贊真是珠聯璧合,緣分天定。
曉妝突然覺婚紗的袖子被人拉了拉,回頭看到自己三嬸嬸,表有點微妙的尷尬。
三嬸嬸小聲在耳邊說:“照片上被抱的那個不是我家苗苗嘛,當時帶去你家玩來著?你看那個頭發糟糟的,還是我給剪的……”
曉妝食指放在邊,輕輕噓了一聲。
三嬸嬸出了然的笑容。
這時,曉妝正好聽到收禮臺那邊,傳來堂妹的驚嘆:“哇,這個紅包好大。”
曉妝走過去,拿起紅包一看,是在無數張便簽上看過的悉字跡。
恭賀
石璋曉妝
百年好合
永結同心
姜煦攜子趙原敬上
曉妝著紅包覺得的,打開后,里面又掉出來一個小一點的紅包,換了種字跡。
祝曉妝新婚愉快,幸福滿。
eros事務所全同仁敬上。
“苗苗,送紅包的人還在嗎?”曉妝急切地問道。
“已經走了唉,是兩個男生,走的時候還手牽手呢。”
曉妝手里著紅包,陷了短暫的迷茫。
“這個姜煦是誰,送了這麼大的紅包?”石璋正好路過,好奇地多問一句:“還有這個趙原,看著也不像生名字啊?”
“那是我們的影子……”曉妝低聲說:“他們會比我們更加相。”
周圍哄哄的,石璋沒聽懂,也沒有心思細究,只當是什麼新奇的話,隨口說道:“他倆之前結婚的時候你莫不是送了大禮。”
“他們倆啊,早就不需要這個了。”曉妝笑道。
后來發生的一些故事:
婚禮后僅僅過了三個月,洪曉妝就像吹氣球一樣胖了回來,并且終其一生都沒有再瘦下去,重多年維持在140斤上下。
很多人看的婚紗照,都不相信那個是。好像就只是在那一年多的時間里短暫地、曇花一現地,瘦了一瞬。
洪曉妝仍然很討厭運,也再也沒有節食或者束腰,但那天之后,食就對失去了最初的那種鬼魅般的吸引力,再如何驚艷的食,吃兩次也就厭倦了。
每天按時吃三餐,不過是為了攝取熱量,維持力和健康而已。
當食不再給曉妝帶來快樂和救贖,從某種意義上講,終于和自己的達了和解。
而石璋每天晚上看著枕邊人膨脹臃腫的,聽著睡時因為態胖而不自抑的重鼾聲,長久不能眠,才悲傷地意識到,的復仇還沒有結束。
以的自律與狠絕,維持材并不難,但卻放任自己胖回去,無非是為了惡心他。
對于一個死控而言,這個過程是如此的綿長而痛苦,像鈍刀子割,只要的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就會讓石璋的神到傷害。
可是婚姻就是這樣的圍城,人們滿懷期待走進的墳墓,發現一切都與最初的想象背道而馳。
我們不知道石璋和曉妝是怎麼理這個問題的,但據我所知,婚后的第二年,天際捐出了公司全年40的營業收。
此后,石璋更是每一年都會上臺領一個做“年度慈善企業家”的獎。
他每次領獎時都會用深到咬牙切齒的語氣提起他的夫人,說他的妻子才是真正熱衷于慈善的人。
在石總黯淡無的婚姻生活中,他漸漸沉迷于自己做的游戲。
醉太平歌在線的時間越來越長,每天在長安的征樓里一呼百應,武林盟主、戰力榜第一人的稱號牢牢握在手中,解紅卻再沒有上過線。
天際的員工都知道,洪書不僅熱衷于慈善,還非常聰明果斷,石總玩游戲的時候,凡事皆可找總裁夫人拿主意。
漸漸地,公司的大小事務不再需要請示石總,洪書了實質上的天際一把手。
許多年后,長安已經了無人問津的老游戲,醉太平歌守在游戲里,親眼見證昔日征樓的戰友漸漸不再上線,頭像長長久久地大片灰著。
人們給他起了一個新的稱號,長安守墓人。
服務宣布關閉的那天,他獨自徘徊在空無一人的長安城里,放眼去只有npc的頭頂黃的名字,對他重復亙古不變的對白。
同心一人去,坐覺長安空。
其實他的長安,早就是一座空城。
服務關閉,屏幕徹底黑了下來。
他迷茫地環視四周,覺生活失去了最后的意義。
石璋回到天際,才發現這家他一手開創的公司,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曉妝坐在他的辦公室,他的椅子上,理事務雷厲風行更勝他當年。
“我可以回來上班嗎?”他疲憊地詢問。
“我這里還缺一個書,”曉妝圓潤飽滿如蓮藕的手臂托著腮:“你現在就可以回來上班。”
石璋默默接了這份工作。
“那麼……”曉妝食指關節輕輕扣了扣桌子:“石書,我的咖啡呢?”
作者有話要說:本單元完
我應該是全網唯一一個寫減逆襲文,敢讓主角胖回去的作者吧。
真是個一言難盡的微妙結局呢
到迷的讀者啊,難道沒有看過“雖然你殺了我爹滅了我滿門摘了我的心肝腸胃兩個腎但我還是好你于是我們he還生了一堆寶寶”的傳統文咩真是別互換,疑減半吶……
甜寵完結的時候承諾大家輕松歡故事最終還是變了一個強行he的實質be啊……
只有趙原號稱純純的兌現了,算是完了一半的目標吧。
又到了萬人眾神期共待憤的三百字逆轉結局挑戰,你準備好了嗎?
猖狂大笑
……
服務關閉后,屏幕漸漸黑下來,石璋突然到一陣強烈的吸引力從屏幕中傳來,然后他大著被吸屏幕……
再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穿越進了長安的世界,他是出場就滿級的武林盟主醉太平歌,紅的天下第一人淡芙仙子正憂慮地他:“盟主,你終于醒了!”
醉太平歌不可思議地環顧四周,問淡芙:淡芙……歐派可以一下嗎?
確認自己真的進長安后,他站起,整整上的盔甲,看著腳下跪了滿地的npc,開始了征戰整個中古大唐的旅程……
后續請期待overlord外傳篇醉傲天登場!
撒花
這次甚至只用了222個字,所以您應該清楚這個環節是個什麼毫無節的尿了
那……大家能把上個故事里為司婠婠的舉起的刀放下嗎?
后面還有兩個煦原的狗糧番外,給大伙回回
前一篇沙雕后一篇正經
可據個人喜好自行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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