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好的,現實往往就很現實。趙嵐一覺睡醒，打開自己的各個賬號，得到的評論不,大都是夸畫上的好看的,卻沒有一個認識畫中的人。

抓了抓頭發,了眼睛,這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那是直屬上司的電話，先是問的狀況,然后說聽說已經出院了，問什麼時候能回來工作。

趙嵐嘆了口氣，忽然就開始羨慕起余笑來。同時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也要過上啥也不干都能不缺錢花的舒服日子。

“我還需要再休息一個月。”趙嵐心說至得參加了出院患者聚會，“我剛出院,暫時還不能工作。”

上司得到了一個準確的時間,開心的叮囑趙嵐好好休息，然后就掛了。

趙嵐走出房間，家里靜悄悄的,笑笑和小珍還在睡覺。站在臺,將服丟進洗機里,看著早晨的,想起余笑說過的,在醫院的時候只能看見窗外的假風景。

雖然都已經不記得了，但此時看著外面，著吹在臉上的風，趙嵐還是產生了恍如隔世之。

家里除了一些米還有以前買的紅豆干棗，剩下什麼都沒有了，趙嵐煮了鍋紅豆粥,然后洗臉出門去樓下買早餐。

余笑是被電話聲吵醒的，是媽媽打來的電話。余笑的媽媽很漂亮，也有能力，快五十歲的人了看起來才四十歲左右，日子過得十分充實。

“喂？笑笑啊。”余笑媽媽的聲音是和往常不一樣的溫，“你出院了怎麼都不和媽媽說一聲？你回你爸家了嗎？還是去市區的房子了？”

說實話，以前余笑很和父母打電話，一聽這倆人在電話里虛假意的噓寒問暖就很煩躁，上關心有什麼用？怎麼不見你們有什麼實質行？不過這次從醫院出來，時隔這麼久，再聽見媽媽的聲音，余笑心中很平靜。

道：“我在朋友家，我現在好的，你不用擔心。”

電話那邊的媽媽似乎是到了和以往的不同，又似乎是高興于難得緩和的態度，就很開心的道：“哦，在朋友家啊，這樣也好。你才剛剛出院，需要好好休養，暫時不用回學校。要多吃點滋補的東西補，缺錢麼？缺錢就跟媽說。”

“不缺錢。”余笑回答道，現在雖然不抵和媽媽說話，卻也沒有什麼想和說的。就覺得沒意思的，自己剛剛大病初愈就住在朋友家，也不問一聲朋友的家住在哪兒，也沒說要過來看看，就問缺不缺錢。

這樣也好的，余笑是真心這樣覺得的，至舍得給錢。不像有些影視劇小說里的父母，連錢也不舍得給。

從床上下來，推開房門。一開門就聞到了香甜的氣味，一定是嵐姐做了什麼好吃的。余笑的心立刻好了起來，對著手機道：“我現在真好的，缺錢會對你說的。”

“哦。”媽媽似乎也覺得無話可說，卻也不甘心這麼快就結束通話，就問：“你出院的事你爸知道嗎？”

“不知道吧。”余笑的心思已經不在手機上了，解開了鍋蓋，看見里面正在沸騰的紅豆粥，肚子立刻就了起來。

“你出院了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爸的？到現在還沒聯系你吧？連自己的兒都不不知道關心……”

接下來是一連串激烈的埋怨與辱罵，余笑心平氣和的聽著，結束之后勸道：“別生氣，氣壞無人替。我現在好得很，他關不關心無所謂。”

“這怎麼能無所謂呢？不行，我必須給他打電話，我罵死他……”

然后電話就掛了，余笑嘗了一口紅豆粥，不是很甜，但是很香濃，喜歡這種。正要去洗漱，廚房外傳來開門的聲音。走出去一看，趙嵐拎著一袋子早餐回來了。

看見余笑，趙嵐道：“起來了啊，去洗臉吃飯了。”

“哎！”余笑樂顛顛去洗臉了。

洗了臉，用嵐姐的護品。余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在醫院里有些許不同，這是進六院之前的模樣。

了自己的臉，又了自己的心口。

自從夢魘住進執念之心，使執念之心暫時沉睡之后，覺自己屬于活人的緒在逐漸回歸。沖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這覺真好。

回到客廳，周小珍已經被醒，正撓著自己的頭往衛生間走。看見余笑，蔫蔫的道：“笑姐，早啊。”

“早啊。”余笑坐在餐桌旁，趙嵐已經盛好了三碗紅豆粥，拿了一油條，問道：“那副畫有消息了嗎？”

“沒。”趙嵐把油條扯一段一段的放進粥里，搖頭道：“這麼多年前的人，不好找。”

確實，余笑也沒什麼好辦法。

“不過我會一直找下去的。”趙嵐舀了一勺紅豆粥吃，語氣非常堅定。

余笑點點頭，趙嵐又問：“我們只能活到七十多歲對吧？”

“嗯。”余笑又點頭。

趙嵐表有點復雜，掰著手指道：“現在的退休年齡都延遲了，七十歲就死的話，那就是說拿不了幾年的退休工資，那我豈不是很虧？”

余笑：“……”

好家伙，余笑道：“你現在就已經開始考慮退休的事了？”

“要想過得好，就得早做打算。”趙嵐思索著道：“不行，我不能工作到退休。那樣我就幾乎等于這輩子全都在工作了，我得留出一些時間出來，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

余笑低頭喝粥，沉默的聽著趙嵐對未來的規劃。

周小珍從衛生間走出來，就看見趙嵐拿著紙筆正在算什麼。

“算賬呢嵐姐？”周小珍問。

余笑道：“在算多歲的時候退休最劃算。”

“啊？”才十八歲的周小珍表示無法理解，“還可以自己選擇多歲退休嗎？”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余笑一臉好笑的看著趙嵐，拿過手機一看，是鄭東黎打來的電話。

“喂？”余笑心很好的道：“鄭叔叔，吃了嗎？”

“吃過了。”鄭東黎道：“我剛才聯系了一些人，大部分人都表示有意向參加這次聚會。時間就定在三天后，地點定在北京你看行嗎？”

“行啊。”余笑本來就打算去一趟北京的，因為床哥家就住在北京。

“那好。”鄭東黎道：“等確定了位置再通知你。”

“好，謝謝你。”余笑發自心的道：“叔叔你真是個好人。”

鄭東黎哈哈笑了起來，他說：“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不這樣，那時候我還有個外號真壞蛋……”

“定了！”放下手機余笑激的道：“出院患者的聚會時間就定在三天后，地點在北京。”

趙嵐立刻放下了的紙筆，“那我定后天的機票？”

“我想提前去北京。”余笑道：“去北京找個人。”

余笑和周小珍都沒有去過北京，這倆人生在南方，一直讀書至今，人也不怎麼勤快，長這麼大別說北京了，跟北有關系的城市都沒去過。

好在趙嵐去過，并且去過很多次。

下了飛機，走在機場，周小珍一直很不自在的自己的頭。一邊還一邊問余笑，“笑姐，我這假發看起來明顯嗎？”

余笑看著，心說明顯的。不明白，有那麼多的假發可供選擇，為什麼小珍一定要選一個最淑的，這跟整氣質就很不搭啊。雖然心里是這麼想的，但余笑還是違心的道：“不明顯，很好看。”

于是周小珍立刻自信起來，有頭發的和沒有發的是兩個。

“笑姐。”周小珍問：“你說的那個床哥是十幾年前的人了，他給的地址會不會已經不在了？”

“在。”趙嵐回答道：“出發之前我上網查過了，那個小區還在。”

“哦，那就好。”周小珍先是點頭，然后問：“那如果他的家里人不在了呢？搬家了呢？”

余笑被問的心如麻，趙嵐道：“我覺得大概率不會搬家。”

“為什麼？”周小珍不明白嵐姐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在北京搬家的本很大。”趙嵐道。

“……”周小珍嘆了口氣，“說的也是，但說不定他家也和笑姐一樣，有好多房子。對了，笑姐，聽說你又要有房子了？”

“嗯。”下了飛機之后余笑總是會忍不住想到那些在醫院里相識的朋友，對于其他話題都有點心不在焉，“我媽找我爸吵了一架，我爸過意不去，就打算再幫我在學校旁邊買一套房子。”

趙嵐聽的心復雜，周小珍問：“你以后還工作嗎？”

“我現在就在工作啊。”余笑道：“你忘了嗎？我是局長啊。”

“好家伙。”周小珍道：“我昨晚看了一本小說，小說主角是國家龍組捉鬼部門的，你們說，我們國家會不會真的有這麼個組織？”

趙嵐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道：“如果有的話鄭東黎應該會知道吧？”

“我覺得應該沒有。”余笑道：“如果有的話，這麼多出院病人忽然覺醒超能力，國家應該會關注的吧？”

“沒有最好了。”周小珍搭著余笑的肩膀，“如果真的有這種組織，他們發現笑姐連心跳都沒有，一定會把笑姐當僵尸抓走的。”

余笑：“……”

三人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之后找酒店，吃飯，一切結束之后天已經黑了。們所在的酒店距離床哥家的地址并不算遠，三人決定明天早上再一起去那個小區看看。

當天晚上余笑失眠了，現在本來就不怎麼需要睡眠，到了晚上就睡覺，是這麼多年做活人保持下來的習慣。

心里有事，在床上輾轉反側，終于決定起床出去走走。

穿好服下樓溜達，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床哥家所在的小區。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沒睡的人很多，但是還在小區里溜達的人很。余笑在小區保安懷疑的目中，站在外面朝里面看。

然后繞了半圈，從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跳了進去。

床哥臨死前把手機給，給作為后手，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可以用他的手機他的份出院。余笑為了局長，他的好意余笑沒有用上。他讓余笑把手機帶出去給他的家人，但醫院里的手機本帶不出來，他的要求余笑也沒能做到。

在小區里像個可疑份子一樣到瞎晃，心里得很，如果明天很順利的就找到了床哥的家人該說些什麼呢？

我是你們兒子的朋友？

這不太行，床哥十幾年前去世的時候還是個寶寶呢。

就說，我是你們兒子朋友的兒？這樣說可信嗎？余笑煩惱的撓頭。

正撓著頭呢，忽然就聽見后一陣腳步聲。轉過，后有好幾個人朝著這邊跑過來，為首的是一個頭花花白的六十多歲的男人。男人一看見余笑就問：“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藍服，頭發全白，很瘦的老人家？”

余笑搖了搖頭，于是那幾個人就越過繼續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喊：“爸！”

“爸你在哪兒！”

余笑默默收回視線，這個小區不算大，剛才已經在小區里晃悠好一會兒了，也沒看見什麼老人家。

再這樣在小區里逛下去不太好，余笑就準備回去了。沒走兩步，旁邊一叢綠化后面傳來一聲“哎喲”。

余笑探頭去看，就看見一個頭發全白滿臉老年斑的老頭歪倒在地。立刻回頭去看那一家人，那家人早就跑遠了。

“老爺爺，你怎麼樣？”余笑走過去扶老頭。

老頭歪倒在地哼哼唧唧的，余笑很輕松的就把他扶起來了，見他捂著，余笑手在老頭上了一下，就知道骨頭已經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