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難道就這樣輕縱了們？”緋紫一想到那些狠毒的招數就倒胃口，“宮里好不容易平靜，這番鬧騰，又是后宮不安寧。”

“宮中是最不講道理的，可有的時候，卻又是最不能敷衍的地方。”即便是唐昀，也不能圖一時松快，隨意死誰人。

“當真是禍害千年。”紅韶忍不住道。

“沒招惹到我頭上，我倒也不必理會們。倒是方氏，眼下宮中要數最難過的，也便是了。”

一朝有孕，不過兩月卻又沒了。

從此之后，更是不能壞孩子。

方才人在小月里都哭了不是一場兩場了。

“才人，您別難過了，醫師說，這樣對您子不好。”茯苓宮東配殿，侍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很是勸道。

“我這樣的人了，還怕什麼好不好的？”方才人遭此大難，子已然倒了，如今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整個人時時刻刻像是籠罩在云之下，眸渙散，翳得很。

“才人您別這樣說，不管怎樣您還有陛下的寵，還有德妃娘娘，”侍特地將華宮送來的東西指給看，“您瞧，這些補品人參的，全是德妃娘娘送來的呢。娘娘只您寬心養好子，等您好了以后，照樣是暢通往來華宮的。”

終于眸開始聚焦，目落在那一堆珍貴的補品上。

是啊，好歹還有德妃在。

雖說小月這些時日，德妃未曾親自來過，就連淺拂都只是匆匆來了片刻就走。不似懷孕那時候殷勤。

可還是德妃的人。

只要華宮不倒，就還能起來……

“你還惦記著華宮呢？”清冷中帶著些許鄙夷的聲音傳來。

張婕妤旁若無人般進了東配殿，門口竟是無人敢攔！

方才人一聽這聲音已然怒火燒心，整個人都由失魂落魄便得格外激，只剩不能起，撕心裂肺，“賤人！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侍忙拉住，生怕太過憤怒而傷了子。

張婕妤不屑地看了一眼，堂而皇之地坐到床沿前的紅木椅上，“空口白牙的，誰會信你呢？”冷笑，“吳英和貴妃都查無所獲，你以為你皮子陛下就能抓了我嗎？”

“賤人！”方氏狠狠瞪著。

“別一口一個賤人，本婕妤不聽。”張氏冷眼看，片刻后又了鬢角回過眼來，“罷了，如今你這模樣，也不值得本婕妤傷神了。”

方氏咬牙切齒，“你害了我腹中胎兒，德妃娘娘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張婕妤微微蹙眉，起，緩緩走到床前。

侍趕將方才人護好，生怕張婕妤一時做了出格的事來。

張婕妤站定，卻是角含笑，“今日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正是你一心倚靠著的德妃，將害你的仇人死死護住了。不然，為何陛下和貴妃都出手了，證人證卻始終拿不真切呢？”

方氏怒目圓瞪，“你胡說！”

雖然是倚靠德妃，可德妃也對腹中的孩子寄予厚。

“你只是個卑賤舞，如今不能跳舞爭寵，也不能有孩子了，還有什麼用呢？雖說是虞良妃讓你摔倒小產，可虞良妃尊貴，就是德妃也想拉攏。”張婕妤像是說起什麼格外好笑的事一般，笑得妖，“秀即將終選，無數新人要宮。所以啊，你小產又算得了什麼呢？于德妃而言，不過是一樁小小的可惜事罷了。怨不得不在意你，反倒為你的仇人正名，讓逃罪名。”

“從前你仗著有德妃撐腰，屢屢冒犯本婕妤，這，便是你的報應。”張婕妤眉眼彎彎，笑得花枝，“這才剛開始呢，日后，還有的是你難過的日子。且好生著罷。”

語罷，拂袖而去。

方氏臉蒼白無比，險些栽倒在地上。

“主子，主子！”侍大驚，“你怎麼了！”

“肚子，我肚子好痛。”方才人腹部絞痛到險些窒息。

“醫師！主子，奴婢這就去給您醫師！”

“不！”死死拉住侍，雙眼猩紅，“去，去查，德妃是否真的如張婕妤所說。給本才人查清楚！”

德妃說過的，等胎兒滿三月，就會跟陛下進言讓晉封為人，他日順利產下皇子，便是婕妤……

德妃如此期盼這個孩子，怎麼會不幫！

為德妃做了這麼多，甚至為了能早日懷上孩子，不顧子用了德妃給的藥。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德妃不會不知道的！

“主子。”侍面戚戚，不忍告訴真相，“您先別理會德妃了，子要啊。”

“你什麼意思！”方氏忍著劇痛質問：“張婕妤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虞良妃那個賤人害了我，德妃還幫了良妃逃過陛下和貴妃的追查對不對？！”

“主子……”

“哈哈哈哈哈……”方氏痛得清淚直流，可上的痛怎能敵心中的悲涼，“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德妃，最是于算計。我已是殘敗之，又怎會顧及我。”

邊哭邊笑，又委屈更有痛恨，“可若非為了能起復，我何需用那藥以致如今再不能有孕！”

“都是，都是！”方氏憤怒到快要暈厥，“是毀了我！是毀了我！”

本來得了陛下的寵的，陛下甚至不去其他人那里，也要來這里。

陛下是的，本可以安安穩穩平步青云的！

是德妃毀了的榮華夢！

“主子！”

“主子，茯苓宮方才人暈厥了。”蔡海拱手稟報道。

顧青昭正拿著本書冊在看，聞言抬首：“請醫師了沒有？”

“茯苓宮的人被張婕妤困住了，沒有張婕妤發話沒人敢請醫師。”

“貴妃那兒呢？”

蔡海面難，“貴妃這個時辰正在慈安宮，無人敢驚。”

“那就王忠去一趟罷。”

“是。”

“主子。”紅韶蹙眉，“那方氏那樣目中無人，還陷害過您，您還給醫師。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