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本來是尋求宋遠山的想法,可是這話說出來,莫名便有一種發號施令的覺。
宋遠山淡淡笑道,“沒什麼意見,好的。正好我們也能親眼看看念清的風采。”
他這樣將小姑娘稱呼為念清,雖然其實很正常,可是齊厭殊仍然莫名心中一頓,不太喜歡。
轉念一想,既然宋遠山的小徒弟和自己的小徒弟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他這樣清清也無可厚非,或許是自己敏。
齊厭殊點點頭,便道,“那明日再見吧。”
滄瑯宗一行來去匆匆,齊厭殊都沒場面話地介紹一下自己的三個徒弟,只不過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送走四人后,一向言寡語的沈云疏忍不住開口道,“他們真的對那孩好嗎?”
從外人的角度,怎麼都看不出滄瑯宗師徒能有溫和的一面,倒是都冷冰冰的,像是四塊冰疙瘩。
謝清韻含笑道,“沈小友放心,他們對非常好,我親眼見過多次。”
長鴻劍宗在來的路上一直在和佛子探討有關前世和鶴羽君的事,其實才討論到一半,可如今到了仙城外面,師徒三人都沒有聊正事的心,謝清韻也就暫且不提。
他說,“鶴羽君的建議可以嘗試,實力強大的修仙者本就有通天的機遇。有些是天命也抹不去的,若宗主前世真的和清清是師徒,心有執念,那今世多多見,多被刺激,或真有可能想起來。”
宋遠山想想剛剛自己只是了一聲念清,齊厭殊就冷冽三分的目,他苦笑一聲,“只能借佛子吉言了。”
-
第二天,新人大比決賽。
場地上圍了黑數不清的無數修士,他們今日都是為了同一個人而來——橫空出世的十歲天才,郁清。
看著一個小孩使出原本只能在高境界師兄師姐、甚至是師父上看到的完高境界劍法,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目。
若是第一日時還有人看輕,因為被和小孩子分到一組而暗自慶幸的話,如今決賽的場景卻是變得截然相反。
最后剩下四個修士,兩兩對決后,在勝者間決出最終拔得頭籌的修士。
到和虞念清一組的那個年修士,看到自己的簽時頓時蒼白了臉,好像還沒上場,就已經覺得自己輸定了。
結果自然也如他所料,筑基期的年修士在小清清的面前完全不是對手。
當虞念清在臺上愈戰愈勇的時候,人群中,長鴻師徒三人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回不過神。
虞松澤終于親眼看到妹妹,看著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大放彩,他看著看著眼眶便潤了。
他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真的……
試煉臺上,小孩輕松地贏過了第一個人,又是以干凈利落的方式。這邊結束之后,另一場還難舍難分地打了半個時辰。
他們打架的時候,清清便坐在臺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一邊專注看著他們的切磋,一邊吃花生。
剛剛還在被小姑娘的實力震撼的修士們看到這一幕,又不由得出長輩式的笑容,覺得可。
卻不知只有系統聽到了可的清清的心里話。
“黑服的那個修士會贏。”清清稚聲說,“不過我已經想好怎麼打他了。”
然后可地吃下了最后幾粒花生,輕描淡寫像是來出游的。
人群中,看著的樣子,宋遠山也輕輕笑了。
“這孩子真聰明,機靈著呢。”他說,“你妹妹把對手已經看穿了。”
虞松澤是看著妹妹就忍不住想哭,是抑制自己的緒便已經耗費了大量力,都沒來得及注意到在做什麼。
經過師父提醒,等到最終決賽時,虞松澤勉強將注意力從清清的上分出來一點,而去注意的比試。
結果,小姑娘果然三招便贏下了大比——旁觀過對手比賽后,正好省去了觀察對手浪費的時間,干凈利落、看似簡單,實則三劍都落在對手的最薄弱。
剛剛還能和別人纏斗許久的黑修士手忙腳,虞念清的意識和劍都在他之上,并且極其刁鉆,本不給他任何調整自己的狀態,還沒反應過來,便迅速地輸了。
他跌在地上的時候,外面已經響起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黑修士爬起來,他對這個年紀才到自己零頭的小孩抱了抱拳,而后道,“小友確實厲害,我輸的心服口服。”
念清進攻時像是個危險的小豹子,收了劍,便又恢復了平時的子,有點靦腆地說,“道友過獎了。”
聽著小孩糯的聲音自己道友,黑修士一時有些繃不住,角起笑意。明明是輸家,可下臺的時候卻忍不住笑容。
如海般的歡呼聲四面八方的涌來,虞念清抬起頭,有些稚又新奇地怔然看著這一幕,看著黑的人群都在向自己鼓掌和好。
“他們好喜歡我呀。”小聲和系統說。
“因為清清很優秀。”系統道。
虞念清下了臺,負責維持秩序的修士們恭喜了之后,旁邊有人各自端上此次大比的獎品。
其中有低階丹藥,有靈草,還有低階武之類,獲得勝利的修士額外能得到助力破境金丹期的丹藥,除此之外還可以在其他獎品里選一個,其余以此由二三四位選擇。
念清看了看,說,“獎勵我就不要啦,我就是來切磋練手的。”
“這……”端著獎品的修士不由得看向彼此。
那麼多修士削尖腦袋地贏得修仙界的各種比試,不就為了奪得一顆丹藥,或者是一件不用花錢的法寶嗎?還第一次見到有人取得勝利卻不用的。
只不過看看小姑娘上高品階材質的,再看看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儲戒指、還有不知何用的手鐲、玉佩……
哦,對了,是滄瑯宗的弟子,位居排行榜第一的滄瑯宗自然不差錢了。
“小友真的要放棄獎勵嗎?”修士又確定了一次。
清清點了點頭。覺到邊的人越來越多,抬眼看看,確定是師兄的方位,便靈巧地一溜煙穿過人群,來到了謝君辭邊。
謝君辭握住小孩的手,師兄妹二人消失不見。滄瑯宗來無影去無蹤,只留下還未停止沸騰的大比現場。
原本每次切磋之后,師兄們都會帶著念清繞一圈,確定沒人跟著之后,在悄無聲息地回客棧。
可是這一次,謝君辭帶著在天上飛,轉來轉去卻沒有回客棧,而是向著城外飛去。
“我們不回去了嗎?”念清仰起頭,疑道,“其他人呢。”
謝君辭結。
他們在樹林里落下,小孩便察覺到謝君辭握著的手愈來愈。
而后,驟然一松。
謝君辭低下頭,他勉強笑道,“清清,你看那是誰?”
虞念清抬起眸子,看到一個人從樹后走出來。
他的眉眼帶著天生的溫潤和,眼角泛紅,似乎剛剛哭過。他們對上眸子的那一刻,他的眼眶似乎又要泛紅。
“清清。”虞松澤尾音帶著些微啞,他注視著面前呆在原地的小孩,聲音中多了些哽咽,“清清,你還……還記得我嗎?我是哥哥。還記得哥哥嗎?”
來的路上,虞松澤最害怕的可能,便是清清不記得他了。
他們分別的時候,才三歲,那麼小的年紀,七年過去了……會不會已經忘記他了?
可是沒關系。還活著,他們都活著。
哪怕忘記了也沒關系,他已經不奢求那麼多了,這已經是他想過最好最好的結果。
但真的面對面的這一刻,虞松澤看著妹妹稚的面龐,他的心卻還是不由得擰著痛。
虞念清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間無法彈。
“可是……”很小聲很小聲,像是怕驚到什麼一樣,輕輕地說,“哥哥在地下睡覺呀。”
虞松澤真的要落淚了。他哽咽道,“清清,我沒死,哥哥沒死。哥哥活著來找你了。”
念清下意識抬起頭,看向謝君辭,謝君辭微微頷首。
再一次看向青年,眼淚后知后覺地涌了出來。
再也抑制不住,的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向著他跑去,在意識回籠之前,虞念清已經一頭扎了悉的懷抱。
那個懷抱溫暖,可靠,似乎還仍然帶著那漫長冬日的冷冽寒氣,是年時的所有安全,是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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