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青年的意思,鶴羽君面終于變得慘白。
虞松澤拒絕活下去,于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養大的孩子逐漸死去。
鶴羽君蒼茫地抬起頭,他恍然意識到,在戰火連天的五界之中,他所相識的所有人都已經逝去。
沒想到如今竟然應了魔皇的那句話,他不得好死。
只有他還活著。
只有他。
…………
……
鶴羽君眸沉沉,注視著窗外溪流。
這時,他聽到小心翼翼的聲音,“大人,您……”
鶴羽君恍然回神,他轉過頭,對上了虞松澤的眸子。
面前的年輕人比記憶中更青蔥單純一些,他的眼神有些藏不住的疑和張,二十出頭還是個沒有城府的年紀。
那雙眼睛終于活了過來,而不是死氣沉沉。
鶴羽君一笑,他溫聲道,“我說了,不必這樣我——”
與此同時,側屋的門打開,宋遠山和沈云疏走了過來。
看到二人,虞松澤頓時松了口氣。他來到宋遠山邊,低聲道,“師父。”
然后自然而然地躲在男人的后。
鶴羽君移開目,神淡淡。
宋遠山拍了拍虞松澤的手臂,他走過來,沉聲道,“我愿意相信你的話。”
這話一出,鶴羽君倒是有點吃驚。
他挑起眉,訝然道,“真的?我知玄云島也同樣是你們長鴻劍宗的師祖,宋宗主竟然這麼快就愿意相信我?”
“師祖之位,也并不能代表品行。”宋遠山沉聲說,“真相和正義更重要。”
鶴羽君掌笑道,“不愧是我看上的門派,宋宗主果然有魄力。”
“只是玄云島牽扯太大,我們若要合作,必須要知曉更多的細節。”宋遠山說,“若真的按照你所言,當年玄云島曾經將你擄走,那麼你應該很了解那幾位大尊者,以及玄云島細節吧。道友可愿全盤托出?”
“這是自然。”鶴羽君說,“宋宗主還有什麼要求嗎?”
“我們能否恢復記憶?”宋遠山沉聲道,“若從你我不同視角去分析前世之災,或許事半功倍。”
縱使鶴羽君是早就已經在前世末日的漫長苦難中確定了長鴻劍宗可以信賴,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由得有些驚訝。
如此離譜的事又牽扯到地位崇高的玄云島長輩,宋遠山愿意相信,便不再質疑,而是立刻從隊友伙伴的角度開始想要分析整個事。
宋遠山是劍修,格卻比普通劍修要溫和許多。劍修的耿直和為人師長的溫和,在他的上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讓人想要信任他,為他所用。并且在他的態度里得到支持。
如此輕易而干凈的信任……鶴羽君兩世都沒有過幾次這樣的驗。
他收回思緒,而后道,“這件事其實有些麻煩,憶起前世對你們而言可謂一份大機緣,這種機緣之又,竟然能被那魏氏得去,實在有些不可理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是在下也不太有把握。”
“道友但說無妨。”宋遠山說。
鶴羽君看向他。
“宋宗主可聽聞過白澤?”
“白澤?”宋遠山蹙眉思考了一會兒,他說,“修仙界確實有個傳說,據說天界會每隔五千年派下一瑞,在凡世沉睡。若世間有大難,瑞便會蘇醒,護天下安康。若是沒有,便會沉睡千年后被召喚回天界。”
他抬起頭,“我只在故事里聽說過,守如今五千年的瑞,就是白澤。”
“正是如此。”鶴羽君搖了搖扇子,他道,“世間傳說太多,我本沒有將這個故事放在心上。可是前世最后的時候,虞小友以祭天,從正南方傳來一抹白芒,其變化為白異,與共赴天際。”
鶴羽君說,“那力量極其祥瑞,我思來想去,覺得或許世間重啟,也和這個力量有所關系。若是按照傳說,這個力量的主人是白澤,或許就能說得通了。白澤通曉萬,逢兇化吉,知天下鬼神之事。若是能找到白澤,或許困擾我們的一些事,便能迎刃而解。”
聽到鶴羽君的話,宋遠山的眉頭就沒有平復過。
看到宋遠山的神,鶴羽君不由笑道,“當然,我知曉這件事如今看來還不靠譜,便先當做備用計劃。前世瑞蘇醒得太晚,若是能提前喚它醒來就好了。至于你們的記憶,不如多看看那小姑娘的留影石,說不定你們對得太深,一刺激就想起來了呢。”
“道君可愿解除阿澤咒?”沈云疏說,“若是解開咒,我們也不用只看留影石,而可以當面找了。”
“那是自然。”鶴羽君笑道,“留著咒,本不過是想等著二位上門,如今在下心愿達,自然也不必再留著這多余的東西了。”
等著鶴羽君給虞松澤解咒的時候,宋遠山想著他剛剛說的事,還是不由搖頭。
白澤?這樣傳說中帶著仙職的瑞,他們能上哪里找去?還不如寄希于他一頭撞向劍山,把自己撞得想起來呢。
再說這般神,雖然名字冠著瑞字,可其實在許多變形的傳說中都被描述出危險或冰冷的一面。也不能說這些傳說毫無道理,畢竟在神眼里,他們這些修仙者或許也不過草芥而已。
想找到瑞與之好,求其幫助,想想便難如登天。
誰知道白澤是否會愿意幫他們,它又會有多麼危險呢?
……
修仙界,客棧。
楚執盤著,生無可地發呆。
他的面前,小姑娘正十分認真地給他描眉。只不過剛開始玩這些,畫的眉有點歪歪扭扭。
勉強畫完之后,虞念清十分滿意,拿出兩盒不一樣的胭脂,問年,“你喜歡那一種?”
年悶聲悶氣地說,“都不喜歡。”
聲音里還有些了無生趣的委屈。
小姑娘揚起細眉,嘟起,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楚執看了看的臉,只能委曲求全地說,“……左邊那個。”
清清這才又出笑容,開開心心地繼續給他‘上妝’。
從小到大也出門過好幾次,卻是這一次對這些妝品有了興趣。只不過的喜歡帶著小孩子的真,更像是借由這些東西,學著那些漂亮修們畫畫。
看著被摧殘的年,在一旁喝茶的師兄們作都小心了許多,生怕發出聲響,就被小姑娘注意到。
此時此刻,他們不約而同幸災樂禍地想——幸好有這小子在,不然清清剛對這些東西興趣,或許倒霉的就是他們了。
另一邊,清清抬起頭,興高采烈地說,“師兄!你們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屋里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半盞喝剩下的茶,整個屋里只有和年還在塌邊。
“哼,師兄都是小氣鬼。”清清嘟囔著,看向年,開心地說,“還是好。”
楚執本來已經生無可,他其實是不喜歡這些七八糟的東西的,可是聽到小姑娘這樣說,心里的尾還是不由得拍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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