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種眼神只有一瞬間,快的讓人以為是看花了眼。
劉存義愣愣看著那勁瘦有力的黑年向他而來,突然有種頭暈目眩的覺,近在眼前的人,竟有些看不真切,口也發悶,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卡在他的脖頸間,讓他呼吸困難。
“咳咳!”劉存義子晃了晃,跌坐回椅子上,只顧著氣,竟一時忘了出聲喊人。
鎏金銅鎮紙被白皙的手握著,輕輕放在案上,年低頭頷首,退回原來的位置,再次跪地行禮。
“還請圣上保重龍。”
“臨行前,廖將軍代臣,務必要轉達陛下:劉守貞不滅,他誓不回京!請陛下再耐心等等,多寬限他一些時日,待到時機,他定會將劉守貞一舉殲滅,不負陛下所托!”
劉存義只覺得悶氣短,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該說什麼,只好點頭,十分敷衍的朝下方之人擺擺手,滿臉的疲憊不耐煩。
然而年卻還賴著不走,繼續道。
“廖將軍還有一件私事,想求陛下恩典。”
劉存義聲音嘶啞,憔悴的神,斑白的兩鬢顯得他此刻格外的蒼老。
“說。”
“廖將軍念皇恩浩,接廖府大小姐和小爺在宮中給公主皇子們伴讀,然大小姐與其表兄宋子鳴早已定了婚期,就在半月之后。故而懇請陛下降下恩旨,準許大小姐攜弟一同回府待嫁。”
“哦?”劉存義臉上寫滿了懷疑,“之前接們進宮的時候,卻也沒聽旁人提起過此事。”
“此婚約是他們年便定下的,原本既定為大小姐及笄那日親,哪知后來廖將軍去了秦州固守一方,宋子鳴更是陪同前往,婚事便就如此擱置了下來,一拖便是兩年多。”
“如今廖將軍終于得以回京,這樁婚事便舊事重提了起來。因為算是補辦的,因而家人知曉,外人并不知。”
“陛下若不信,宋子鳴還在宮門外候著,陛下可將人傳來,一問便知。”
劉存義心中愈發煩悶,心想,困著那廖崢的兒子兒那麼久,這廖崢卻也沒半點靜,或許當真是沒有異心,忠心耿耿?
如若不然,他能做到如此鎮定,可謂是冷酷無,心思深沉如海,這樣的人,來日一定會為皇兒登基之后的心腹大患!
可眼下,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人倫綱常又擺在面前。他縱然貴為皇帝,也沒有理由將快出嫁的廖家小姐一直扣在宮中。
劉存義嘆了口氣,擺擺手,“準。”
“謝陛下!”
“臣告退。”年起退出殿門,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許是殿門打開,有新鮮空氣進來,劉存義瞬間覺得口輕松許多。
這時,有侍弓著子進來,跪地稟道:
“陛下,樞院副使韓通已在殿外候了多時,陛下可要召見?”
劉存義本想回后宮歇息,忽而聽到監說起韓通在殿外候了多時,料想他該是聽到方才殿的對話。
韓通此人,是之前他派去監視廖崢的棋子,如今雖然收回來放在了邊,但到底他與廖崢相時日久,對廖崢了解甚深,此事不妨聽聽他的意見。
“傳吧。”
“是。”侍倒退著出去,畢恭畢敬的將韓通請進殿。
“臣叩見陛下!”韓通一進殿門便伏地行禮,將臣子的恭謹順從展現的淋漓盡致。
劉存義心里頓時覺得舒坦了些,“卿平吧。”
“謝陛下。”
韓通從地上爬起來,正了正冠,垂手而立。
“敬臣啊,方才你在殿外,是否都聽到了?”劉存義問道。
韓通頓時一愣。
這合扇門是雕花鏤空糊上絹的,本不隔音,殿有個小靜外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方才那些話他確實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到了,可方才圣上明顯出于被,被人占了上風,也不知這會兒如此問話,到底是想聽實話呢,還是想聽場面話?
韓通心念急轉,想了好幾圈,才緩緩開口道,“方才臣一直想著陛下前次代的事,故而走了神,沒留意殿的談話聲,求陛下責罰。”
“誒,這有什麼可怪你的。”劉存義擺擺手,面有所緩解。
“河中那邊派人來陳了,說遲遲不攻城,是想圍困劉守貞,不費一兵一卒解決他。卿,此事你如何看?”
韓通其實聽到那些話,然而此刻他還要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抬頭看了眼皇帝,蹙眉沉思。
“陛下,以臣對廖崢的了解,這些話,倒像是托詞。”
“若說敵眾我寡,那廖崢之前對仗羌族之人時,便可以一敵百,經常率他的幾百親衛營深羌族腹地刺探軍,毫無畏懼。有一次,他們遭遇到了羌族部落遷徙,被圍攻了起來。但到了最后,他還是以勝多,俘虜了上千人。”
皇帝聽完,蹙著眉頭緩緩點了點頭。
韓通知道自己又一次把住了皇帝的脈,給自己多掙了一分功勞。
“陛下,其實想弄清廖崢的想法并不難,只要盯著他家中向,便可管中窺豹,略知一二。”韓通煞有介事地低聲說道。
劉存義很喜歡韓通的上道兒,于是點了點頭,“也好,此事便給你去辦吧。”
韓通歡天喜地的領了旨意退下了。
到時候扳倒廖崢,他居功至偉,肯定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若是能踩著廖崢這樣的竊國賊上位,也算是為世家大族報了仇,真是痛快!
韓通目中出一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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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晚,辛晴一直沒有再出現。
食街那邊,小伙計早就坐不住了,趕通知了掌柜的,還有程管事。
于是鋪子里的所有伙計、護院,還有他們家中能彈的眷孩子,全都被程管事集中起來,挨個兒屋子的找,挨個兒角落里翻,花了近兩個時辰的地毯式搜索,最終卻一無所獲。
程管事臉發白的癱坐地上,喃喃道,“壞了,東家……東家八是被歹人劫走了!”
“快!快通知大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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