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門板都被砸得不住,表面上出現奇怪的凹痕。
“……”
這下,已經是明擺著的不對勁了。
食月與爸爸對視一眼,目之中,皆是相同的驚懼。
“什麼況!”爸爸沒忍住出了聲,直接拔出了上的手持炮,“地下室的門現在應該還沒開吧?”
以往經歷中,哪怕會出現詭異現象,起碼也要等他們進地下空間后。哪有電路還沒切就開始鬧鬼的?
能不能講點科學??
“外面那東西,好像很麻煩。”食月微微伏低,耳朵往后一擺,本能地咧開了,發出低低的咆哮聲,同時含糊不清地開口,“它和以前遇到的,不一樣……”
“廢話,這誰看不出來。”爸爸強定下心神,閃到墻邊,一炮直接崩了對面的供電裝置,發出轟然聲響。
這聲音顯然刺激到了外面正在拍門的那東西,砸門的聲勢更加急切,中間更混有指甲劃過門板的刺啦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爸爸靠在墻邊,抱著腦袋護住頭臉,等這一波鳴過去了,方抬起頭來,再次舉起手中的手持炮。
“你閃開。”他對食月道,“我直接開最大檔,把門給它轟了——”
充足的火力給他增添了不信心。然而食月聞聲轉頭,在看清爸爸的后后,卻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只見他的后,正趴著一只手。
一只完整的手,還包括半截小臂。沒人知道它是何時出現在那里的,它就像是一只壁虎,悄無聲息地趴在了爸爸后的墻壁上。
“小心!”食月慌忙出聲,猛撲過去。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手猛地張開五指,一下鉗住了爸爸的嚨。
爸爸愕然瞪大雙眼,下意識地手去扯。卻見更多的斷手從天花板上掉下來,接二連三地往他上撲。
“淦!”爸爸艱難罵出了聲,食月已經猱撲了上去,開始手忙腳地幫著扯了起來。才剛扯到一半,忽聽后傳來喀啦一聲響——
他作一僵,愕然轉頭,只見一只斷手,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門把手上。
門把轉,門扉緩緩向打開。
一只纖細的手按在了門板上,跟著,一抹細長的影,緩緩搖了進來。
那是一個生著人臉的東西。
脖頸的下方卻不是,而是麻麻、互相糾纏在一起的人手。
那些手的手指還在自顧自地蠕著,人想到堆疊在一起的蠕蟲。
強烈的危機襲上食月的心頭,他猛地轉,護住后的爸爸,威脅地齜開了牙。
就在此時,卻聽“噠噠噠”數聲響起,那怪上綻出無數火,整個人被打得像篩子般不住抖,跟著咚地倒在了地上。
“就知道你們這兒也出事了。”扛著機關槍的徐徒然大剌剌地推門而,轉頭瞥見仍被大量斷手淹沒的爸爸,慌忙開口,“我宣布,這里所有的非人存在,都不可接人的皮!”
話音落下,麻麻的斷手像是接收到了什麼指令,呼啦一下四散逃開。爸爸漲紅著臉坐倒在地,努力著氣,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去這些不要臉的,居然扯我頭發!”
“……你趕把它扎起來吧。”徐徒然看似有些無語,飛快地掃了一眼周圍,皺起眉頭,“老王不在這兒?”
“沒啊。”食月張道,“你們走散了?”
“……嗯。剛才遇到襲擊,就失散了。”徐徒然嘖了一聲,“我還以為他會來找你們的。”
“那現在怎麼辦?”爸爸咳了一聲,看著倒在地上的多手怪,“這些東西以前沒見過。好像更難對付。”
“更難對付,不是不能對付。”徐徒然語氣輕松地說著,往地上的怪上踹了一腳,“就按原計劃來吧。”
“原計劃?那也就是說……”食月話說一半,忽然被爸爸攔住。
“那個,大姨?”爸爸清了清嗓子,“雖然剛剛才被你救過……不過保險起見,是不是應該先對一下那個?”
正急著往外走的徐徒然:“?”
“語。”爸爸點明,神變得更警覺了些。
徐徒然難以置信地回頭,盯著兩人看了片刻,出不耐煩的神。
“雅琴是仙、不要夢月亮、祝你平安。”將包括自己在的三人都指了一遍,飛快地曝出答案,“好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爸爸了被掐紅的脖子,反問道:“你們那邊的供電設施切斷了嗎?切斷了就往地下一層去吧。”
“供電設施?”
徐徒然一邊帶著兩人往外走,一邊出思索的神:“老實說,這個我不確定。當時是老王一個人在房間里,我守在外面。后來就出了事……”
“那意思是,還得上樓再確認下?”爸爸蹙眉。
“嗯,對,上樓。”徐徒然想了想,點頭,“另外我還有些東西想讓你們看……”
話未說完,便聽噠噠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
拿著手持炮、背著機關槍的老王氣吁吁地跑近,在看清面前況后,緩緩停下了腳步。
“域主有病。”他飛快地說了語自證份,跟著看向眾人,“你們也先自證下吧。”
食月迅速替自己和另外兩人報了語,跟著問起老王的狀況。
“我沒事,就是剛才迷路了一下。這樓現在的況非常不對,莫名其妙多出來四層和五層,每層還多了走廊與短距離鬼打墻。我懷疑事已經超出我們的預料范圍……”
他話說一半,忽然看向徐徒然,神變得古怪起來:“你在生什麼氣?”
“啊?”徐徒然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我沒生氣。”
“……不,你有。”老王審視地打量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從我們見面的某一瞬開始,你的緒波就非常強烈。你不僅是在生氣,甚至還有點……”
害怕。
老王的表漸漸變了。
害怕——在此之前,他從未在徐徒然上讀出過這種緒。
在害怕什麼。在他們見面之后,發生了什麼能引發緒的事?他們只是互相報了語而已……
老王的思緒飛快轉,視線掃過面前仨人,話頭忽然一轉。
“大姨。”他輕聲道,“您今天多大?”
“七十二啊,怎麼了。”徐徒然莫名其妙。
“我是說真實的年齡。”老王強調。
“……”徐徒然陷了沉默。
“或者,在上次行中。你曾經用另一個年齡來糊弄我。”老王繼續道,“你當時說的是什麼?”
徐徒然:“……”
寂靜的走廊里,詭異的氣氛開始蔓延。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食月與爸爸謹慎地往旁邊退去,與拉開距離。
又過片刻,方聽“徐徒然”頗為泄氣地“誒”了一聲:
“輝級的能力者啊,還真是不好糊弄。”
話音落下,只聽“嗤啦”一聲,兩只手忽然從里出,一左一右,忽地往兩邊一撕。“徐徒然”整張皮隨之從中間撕開,出里面麻麻的手指——
“早知道就先把你弄死了。”上生滿手臂的怪輕輕笑著,舒展開,腦袋幾乎頂上走廊的天花板,“既是輝級又是長夜。沒有比你更討厭的了。”
詭異的唰唰聲又在走廊中響起。食月警覺地了耳朵,轉頭往后一看,呼吸頓時一滯。
只見他們的后,方才被打篩子的另一個怪,正緩緩地從房間里走出來,上的傷口隨著移逐漸修復。邊還跟著無數正在爬的斷手,似是前呼后擁的跟寵。
——伴生。
同樣的答案出現在三人腦海里。
無法打死的伴生。
這樣一來,對方為何會覺得輝級長夜難對付,這也解釋得通了——這個域的域主是辰級,它的伴生最高只能到輝。而且大概率也是永晝。
“這下要死了。”爸爸咕噥著,再次舉起手持炮,“不止一個的輝級伴生……這要怎麼打?”
“那別打就是了。”高個子的怪嗤笑一聲,發出含混古怪的聲音,“只要等死就好了——”
“死你大爺哦。”又一道聲音另一邊走廊里傳了出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撲面而來的寒氣——
“都躲遠點!!”
認出徐徒然的聲音,食月想也不想地轉,一把攬住旁二人,帶著往前一撲。幾乎是同一時間,咔咔的結冰聲在走廊中響起,厚重的冰面迅速生長,不過轉瞬,就覆滿了整片走廊!
“……”老王小心翼翼地抬頭,只見原本近在咫尺的怪,已經被凍了一座巨大的冰雕。
再往后看,不遠又是一座同款怪小冰雕。此外還有大片大片的斷手,被凍在了冰層之中。
他遲緩地眨了眨眼,視線順著繼續眼神。憑借良好的夜視能力,他清楚地看見,另一個徐徒然正拿著手持炮,迅速地從另一邊的走廊里走出來。
兩邊的走廊中間,還隔著一個大廳。也就是說,在方才短短瞬息之間,徐徒然的冰層覆蓋了小半大廳,以及幾乎整條走廊。
而且都還凍得相當扎實……
炬級的天災,就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嗎?
老王仰頭看了眼上方的怪,咽了口唾沫,推著在上的食月,想站起來。然而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
食月一不。
隨著他的推搡,有什麼東西從食月上滾下來。他撿起來看了眼,發現是半截被凍冰坨的斷手。
冰坨從中間斷開,看上去像是在哪里撞碎了。
“怎麼了?”徐徒然察覺到不對,快步走了過來。
“他好像被砸暈了。”老王和爸爸手忙腳地將人扶起來。食月低低唔了一聲,看上去不太清醒。
“誒,都腫了。”爸爸了下他的后腦勺,嘶了一聲,“找個安全地方吧,我先給他看看。”
眾人點點頭,攙起食月往前走去。徐徒然跟在旁邊,在路過那個巨大的怪冰雕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中同樣涌起幾分詫異。
……還好我白天就先去了趟天災墓園,還順便升了個級。
慶幸地想到。不然這麼大一個,還有這麼多爬手,可沒把握能全部凍上。
七號冰——輝級。提高的不僅是結冰速度,顯然還有技能的整的威力。
徐徒然收回目,又迅速與另外兩人通了下況——就在不久前,和老王在三樓時,聽見外面有奇怪的聲音。試著走出去看了看,結果才走出去幾步遠,再回頭時原本的房間就不見了。
和老王因此失散,通訊也無法使用。想著先去找其他人,就往樓下走。中間又莫名其妙地去了一次四樓,好不容易,才總算找到正確的路下來……
話說回來,這樓不是本來就只有三層嗎?哪里來的四樓?
這個疑問再次浮上徐徒然心頭,很快又被了下去。明顯他們現在有更值得關注的問題。
變化的醫院部結構,還有突然出現的伴生。
“而且他們那麼多斷手,爬得到都是,蟑螂似的。靠當前的武很難理。”爸爸一面扶著人快步轉移,一面道,“得設法組個更合適的。”
“目前能對他們形有效打擊的只有大姨了。”老王面凝重,“就是不知道你的冰封能控住它們多久……”
說話間,幾人已經拐過走廊。徐徒然耳尖地捕捉到一破碎聲,探頭回去看了眼,又飛快地收回腦袋。
“看來似乎不是很久。”無奈道,“那個超大個已經開始彈了……”也難怪。人家畢竟也是輝級。
話音剛落,眾人腳步又是一頓。
只見他們前方不遠,又是一只手臂堆疊出的人頭怪,正冷著張臉,緩步走來。
這只看著比方才的那個要稍小一些,屬于中等跟頭。邊同樣悉悉索索地跟著片的斷手,爬得滿墻都是。
另一邊,來自于后空間的冰塊破裂聲變得更為清晰。
“要死。要兩頭堵了。”爸爸臉微變,老王看了眼旁邊樓層,神同樣變得難看起來。
“我們什麼時候到的八樓……”他難以置信道。一旁徐徒然卻是抿了抿,直接一腳踢開了旁邊的房門。
“先別管,都進去,別出來。”徐徒然說著,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全推進去,旋即看向面前怪,深深吐出口氣。
“升級后就是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這總不會再非了吧。”
暗自思索著,一腳踩上爬到跟前的斷手。
旋即抬起一手,神微斂。
下一瞬,只見黑的晶憑空出現,沿著墻壁與地板飛快地延攀爬,宛如的黑巨,帶著想要吞噬一切的氣勢,直直朝著面前怪,與水般的斷手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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