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科目的老師在自己課上,都有著絕對權威,不容其他老師挑釁。但對于學生,他們也不能為所為。除了正常的課堂互外,老師在課上能直接調的,只有班委。
此外,老師不能強迫學生執行指令、不可沒收學生私人品、不可花費超過五分鐘在與教學無關的事上。
——和宿舍條例一樣,這部分規則,也是僅在“老師不可信任”的前提下生效。徐徒然特意留意了這一部分,甚至還認真在本子上抄了一遍。
而在課后,除了為班主任的數學老師外,任課老師將不能再對班委發出任何指令。
說來也怪,思學樓兩個班,班主任都是數學老師。
徐徒然一開始還不太理解,而隨著一上午課程的結束,逐漸找到了原因——
或許是因為,在這些老師里,數學老師就是最強的。
一大例證就是,他們在點到自己名字時,所增加的作死值。
徐徒然記得很清楚,在上課之前,一共三個非人存在都稱呼過“爸爸”這個名字。其中班長名字不漲作死值,宿管漲四十點,而負責報到的行政老師,一次能漲五十點。
而一個上午,語文、育、音樂、數學四門課著上下來,靠被點名拿到的作死值,哪個都比五十點高。其中語文老師能帶來七十點,育和音樂老師都只能帶來六十點。
數學老師最高,點一次名就給九十點,傲視群雄。
不僅如此——在上課時,徐徒然上還總會帶一些靈異件。在教室上課時,就藏在桌斗里。育和音樂課時,就隨放在口袋里——不過因為口袋容量有限,能隨帶的,只有維生素小藥瓶,和一個永晝傾向的狐貍擺件。
即使如此,育老師和音樂老師的影響程度,也要比其他人明顯。育老師上課上著上著就陷呆滯,音樂老師則干脆打起了瞌睡。
語文老師是個禿了頂的中年男人,禿的腦袋上鼓著明顯的經絡,頭大到充滿違和。
徐徒然在他的課上一共放出了火災手電筒、混鏡子、維生素藥瓶和狐貍擺件四件。東西一多,“撲朔迷離”的效果自然加深,班長和另外兩人人還在課上就直接開始了互毆——場面一時熱鬧無比,連在底下做卷子的方醒就被驚得抬起頭來。
那禿頂的語文老師卻還能大致維持著鎮定,只是寫的板書都顯得七八糟,說話也變得有些顛三倒四……然而總來說,并沒有非常失態的地方。
雖然按照方醒的評價,這個老師的板書本來就很差勁。思路一點都不清晰。放條沾著墨水的蟲子上去爬,估計都寫得比他好。
對此,徐徒然只能表示,畢竟都在這鬼地方教書了,要求也別太高。
而到數學課時,為了檢驗效果,依舊選擇了一次放出四件套。
上節課打架的班長和另外兩人已經被罰去外面反思,課堂里安安靜靜的,只有筆在黑板上的聲音,有規律地響起。
徐徒然張地盯著黑板前的人影,那個剪著利落短發的老師卻像什麼覺都沒有,只面無表地往黑板上抄著題。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咔噠”一聲,筆斷裂。數學老師著黑板上的題目,忽然夸張地歪了歪頭。
“這道題,我是不是寫錯了?”
低聲說著,似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卻很清晰地傳遍整個教室。
正在寫自己題目的方醒條件反般抬起頭來,快速掃了遍黑板上的題目,明顯一怔。
似是注意到的神,數學老師平靜看了過來:“方醒同學。你看出來了嗎?能告訴我,我錯在哪兒了嗎?”
方醒:“……”
在被點名的瞬間,太泛起針扎一般地疼痛。局促地站起來,小心開口:“那個,老師你……從第二行起,就代錯了數。”
“……噢。”
數學老師轉頭又盯著黑板上的式子看了會兒,恍然大悟地點頭:“所以我確實錯了。”
側頭看了眼方醒,揮手讓坐下:“勇于指出老師的錯誤,給你加一分。”
方醒如釋重負地閉眼,孰料下一秒,又聽那老師道:“但你對老師沒禮貌。扣三分。”
“……”方醒難以置信地抬頭,一臉蒙圈。那數學老師卻沒再管,優雅轉,目緩緩在教室中掃過。
最終落在了坐在角落的徐徒然上。
微微瞇起眼睛,不不慢地朝著徐徒然走了過去。
“爸爸同學。”面不改地念出了徐徒然牌上的名字,“能告訴老師,你的桌斗里有什麼嗎?”
“……”
抬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老師,含蓄地笑了下:“報告老師,只有一些手工紙。”
“回答老師話的時候要站起來。”數學老師淡淡道,“沒有禮貌,扣兩分。”
徐徒然:“……”
還好上節課因為幫著拉架得了三分。不然這上課第一天就給扣負分也太離譜了。
打量了眼跟前的老師,聽話地站了起來,再次強調:“報告老師,確實只有一些手工紙。”
“好孩子不可以撒謊。”數學老師提高了音量。
“您不信可以自己看嘛。”徐徒然理直氣壯。
【恭喜獲得二十點作死值】的提示在腦海中響起。下一秒就見那老師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徑直將手進了徐徒然的桌斗——
過了片刻,忽聽重重“嘶”了一聲,飛快地將手收了回來。
指尖泛著微微的紅。惱怒地看向徐徒然,后者無辜回:“老師,還要繼續看嗎?”
數學老師:“……”
“副班長!”微微提高音量,“你過來看!桌斗里都有什麼!”
沒料到還會外援,徐徒然臉微變。另一邊,一個梳著高馬尾的生已經應聲,快步走了過來。
俯往徐徒然的桌斗里看去。卻見桌斗深,一排銀紙,正閃著細微的。
……這就有些尷尬了。
徐徒然不聲,開始思考之后該怎麼圓。
這些紙都是不久前才塞進去的——當時見數學老師看過來就到不妙,立刻悄悄往桌斗里塞了一堆本子和一排銀紙紙團,好擋住后面的靈異件。之后被數學老師當眾檢查,又特意發了一次“撲朔迷離”的主效果,拖延了零點七五秒好完善布置。
就是沒想到還會讓其他人過來查……徐徒然之所以用銀紙去擋,就是猜到數學老師不會愿意主手去拿這東西。但這玩意兒對普通人應該沒作用。
如果只是單把紙拿出來倒沒什麼,后面還墊了一堆本子。就怕這老師較真,讓把自己桌斗全給掏了……
徐徒然神復雜地看向旁邊的孩。卻見朝里面深深了幾眼后,站了起來:“老師,里面確實只有一些手工紙團。”
數學老師語氣里已經帶上了一煩躁:“那你就把紙團拿出來,再看看里面!”
副班長依言看了看,不等數學老師反應過來,又將紙團放回了原位。
“報告老師,紙團后面什麼都沒有。”
……?
徐徒然有些詫異地看一眼。副班長目不斜視,語氣如常:“不信的話,您可以再其他班委來檢查。”
數學老師:“……”
冷冷瞥了副班長一眼,頓了幾秒,語氣忽然冷靜下來:“算了,不用了。”
說完將副班指回位置上,緩步回到黑板前,繼續講的課,從頭到尾,都沒再看徐徒然一眼。
只有作死值加五十的聲音,提醒著徐徒然此時有多不爽。
*
徐徒然當時就覺得,這數學老師多半還要再給找點麻煩。
不過也沒想到,這事居然來得這麼快。
下午第一節是數學課。才剛打鈴,就見數學老師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旁邊跟著終于罰站回來的班長。
這堂課徐徒然沒再放出任何靈異品。即使如此,班上還有起碼四個非人,的“撲朔迷離”依然有作用——班長才剛進門,就臉朝下摔了一跤。
數學老師走進教室剛要發飆,愣是被這一跤擾了氣場。默了片刻,無奈地一指,將班長再次指到外面站著,方用力拍了下講臺。
“班長舉報。班上有人戴了首飾。各位同學坐在位置上不要,老師現在一個一個過來查。”
“再次強調,在我的課上,不許有人戴首飾,也不許有人紋或者化妝。如果被我查到,今天晚自修去掃實驗樓的名額就有人了。”
說是一個一個查,實際一上來就直奔徐徒然。徐徒然無辜地朝攤開雙手,只淡淡瞟了一眼,立刻又翻看起徐徒然的筆盒、桌斗和口袋。
桌斗里面早已收拾干凈,筆盒和口袋里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東西。數學老師不依不饒,又去翻書包,才一拉開,就被里面滿滿當當的銀給晃了眼睛——全是用銀紙團的包裹。
上次這紙張的刺痛還留在指尖。數學老師頓時陷沉默。
“老師,還要看嗎?”徐徒然積極配合,甚至主將書包往老師面前推,“要不你都打開看看吧,來,看看。說不定里面藏了首飾呢?”
數學老師:“……”
沒好氣地看了徐徒然一眼,用力放下了的書包,轉往其他人的位置上走去。
徐徒然聽到腦海中再次響起的作死值提示音,心滿意足。然而在看到數學老師過去的方向時,表又是一頓。
數學老師這會兒正在檢查林歌。而林歌的旁邊,坐著的正是朱棠——毫無疑問,們這名字最有個的三人,都被視為了關照對象。
雖然平常不會被點名,但這種時候,肯定會被重點關注。
林歌倒是沒什麼。本來就不用這些。問題是朱棠。
徐徒然知道,朱棠的手腕上,有一圈龍鱗——可以自由控制上的龍鱗,但只有這個部位的鱗片,是收不起來的。
因此平時都盡可能穿長袖。就是穿短袖,也會戴手鏈或者護腕遮擋。
這會兒倒是戴著護腕。但一旦摘下,龍鱗肯定會暴。按照這數學老師蛋里挑骨頭的格,說不定會直接污蔑紋……
徐徒然心念電轉,立刻從包里出放著筆仙之筆的銀方盒,打開來,取出里面的尾戒,戴在手上——反正本來也是想去實驗樓看看的,之前故意藏起戒指,也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將時間拖過五分鐘。
如果能和朱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老師!我自——”戴完戒指就舉起了手,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只戴著夸張手鐲的手高高舉起。
“報告老師,我自首!”梳著高馬尾的副班一臉嚴肅,“我戴首飾了!”
徐徒然:“……”
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副班面無表地回,很快就移開了目。
徐徒然視線下移,視線落在對方的牌上。回憶起之前看到的上面的名字。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艾麗?
*
另一邊,志學樓。
他們下午第一節是語文課。楊不棄筆疾書,趁著老師轉,將一個紙團扔到了陳大壯的桌上。
【你不是說會把今天去打掃的名額給我嗎?現在什麼狀況?為什麼就指定小張了??】
陳大壯看了眼講臺上的老師,無奈回復:
【我沒辦法。老師的命令,優先級高于衛生委員。他已經指定了小張,衛生委員也沒法改名單啊。】
所以為什麼會指定小張啊!
楊不棄一腦袋杵在課桌上,生無可。
陳大壯看不過眼,又默默扔來一個紙團。
【這可能就是小張的命吧。】
從早上到現在,一共四節半課,節節都要出點事。不是被答問題答不出,就是打瞌睡正好被抓到。下午語文課老師心來突抓儀容儀表,就他頭發有鬢角,當場被抓典型,直接被指定晚上去掃實驗樓。
一般值日要派兩個人。衛生委員是他們這邊的人,還有一個名額,他肯定是要自己頂上的。這樣一來,就沒楊不棄的份了。
楊不棄:……
他默了片刻,抿又給陳大壯回了一條:
【那如果他今晚去不了呢?】
陳大壯:……?
不是,等等,為啥他會去不了?
【裝病沒用的!你別想了!】陳大壯立刻回復,【校醫會查!】
楊不棄:……懂了。
就是說,不是裝的就行了。
楊不棄又微一沉默,拿出自己中午新領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在瓶口稍稍一抹。些微的綠掉水中,很快就融了進去。
然后趁著老師不注意,平靜地將礦泉水放到了后小張的桌子上。
金花,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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