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電火石之間, 蔣天瑜想到的一個名字。
這個人在邢東犯下的校園殺人案中,實在是太過于不起眼了,但仔細想想, 好像又都有他的影似的。
最可疑的一點是,他和給任雨夢與死者孫天下藥的陳起豪關系很親近。
如今看來,保不齊陳起豪那個蠢貨也是人攛掇,才壯著膽子犯下大錯,出手在任雨夢和孫天的飲品中下了大劑量的致幻劑。
所以周宇從一開始就是在替邢東鋪路?可是為什麼啊?
邢東在聽見報出的這個名字后,毫不驚訝的點了點頭:“就是他。”
那會兒,蔣天瑜附在任雨夢上的時候,還跟蹤周宇和陳起豪去過酒吧, 最終報警把兩個人都給弄了進去。
陳起豪后面因為給別人下藥而犯了刑法,被判了刑,而周宇只是因為吸食和購買致幻劑, 被警方以了批評教育,念在是初犯, 只行政拘留的幾日就回歸校園了。
“他怎麼知道你職江城市師范學院是為了給兒報仇的?”蔣天瑜皺眉詢問, 按照每一件事發生的時間來看,好像并不是之前預想的那樣。
本來以為,幫助邢東購槍支和炸藥的那個人,是在邢東殺了最開始的兩三個人后,才無意中撞破他的罪行從而加的。
可要是陳起豪給第一名害者孫天下藥, 這里面有周宇的手筆,那他和邢東勾結在一起的時間應該更早才對。
邢東聽到問話卻也有些驚訝:“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周宇他老子可是周才良啊!連生化集團的負責人!”
!!!
蔣天瑜呼吸一滯, 曾永嘉也跟著詫異的瞪圓了眼。
邢東被警方抓到的時候, 連生化還沒出事, 準確的來說, 周宇的父親應該是連生化之前的負責人,現在已經不是了。
因為當時祁子昂所帶領的重案組在確定手下藥的是陳起豪之后,就把周宇給了下面的派出所進行治安罰,所以后續的事,他們并不是特別的清楚,對于對方的家庭狀況,當然也就不了解。
連生化,每件事都沒有離了這個連生化。
即便集團被新聞曝后進行了重組,目前看來應該也是換湯不換藥的,查來查去,新的領導層竟然還是與之前的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微微垂眸,蔣天瑜抿了抿,努力回憶著屬于記者周曼婷的記憶。
當初周曼婷的調查對象是誰來的?和楊獻儀有著一的那個連生化的老總,似乎并不姓周。
不過即便對方沒有因為當初陷害周曼婷的事被警方理了,那現在應該也因為連生化稅稅在接相關調查,總之日子不會好過的。
事發展到現在,屬實有些讓人出乎意料了。
如此看來,未必就是高小燕控制了連生化和揚威集團。
而是這一整個有關于買賣人口和非法移植的犯罪團伙,本就是由連主導的,高小燕只是他們推到人前的‘代言人’,到最后還能當個替罪羊。
怪不得啊,警方再怎麼調查高小燕的背景,也都是普普通通,完全弄不清楚這人怎麼就突然起的勢,還能把兩大集團玩弄在掌之間。
周才良和周宇父子兩個,因為涉足這種非法行當不僅順利盤活了連生化,最重要的是結識了許許多多的有能力人士,這樣一來形了良循環才會讓集團越來越風生水起。
該說周才良和周宇父子倆不愧是商人嗎?這算盤打的真響。
迅速收攏了思緒,蔣天瑜復又抬起眼看了看鐵欄桿里面的男人:“你幫過周宇的忙?”
“準確來說也不是吧,他幫我比較多,所以人得有恩的心,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邢東似是在慨:“我兒死后,我就辭職來到了江城市。”
“最開始,去師范學院應聘這件事進行的并不順利,后來某一天周宇找上了我,我也功的進了學校任職。”
“雖然是個離了教學崗的后勤,但我已經很知足了。”
聞言,蔣天瑜的眼底迅速的閃過了一譏諷,然后慢吞吞的開了口:“你怎麼沒幫周宇的忙呢?自從你開始接管了學校的活中心后,不是規定每周四各社團都不許進嗎?名其曰是整消毒……”
邢東一愣,顯然是沒有料到警方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末了微微一笑:“對,這件事的確是周宇拜托的。”
“活中心的鑰匙,我送了他一把,至于他在里面做些什麼,我可就不知道了。”
蔣天瑜側過臉和邊的曾永嘉對視了一眼后,兩個人十分有默契的相繼起了,宣告著這場突審的結束。
等到出了這片監區,即刻就撥通了祁子昂的電話。
接通之后,對面的環境有些嘈雜,背景音滿是旁人的談聲,還有呼呼作響的大風聲。
“接到王弘方了?”蔣天瑜問道:“他有代出什麼嗎?”
“沒有,王弘方只是供述,說一直懷疑高小燕上面還有別人,但卻沒有見過。”祁子昂凝聲回應著:“但是他供出了一個細節,說是偶然一次撞到過高小燕和對方打電話,對方管姐。”
但在警方之前的社會關系調查中,高小燕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沒有任何的親人。
“是周宇。”蔣天瑜語氣急促的出了聲:“因為在醫院的時候,你和陸黎走的急,所以我忽然想到了一些細節也沒來得及跟你說。”
“我讓小孟警替我聯絡了第三監區,剛剛和曾警一起,同邢東聊了聊。”
接著,就把周宇疑似利用邢東掌管學校活中心的職務便利,長期在師范學院從事某種違法犯罪活的事大致復述了一遍。
“那就沒錯了,據王弘方的代,他之前經常會去江城市師范學院的活中心,在那里和高小燕面,一起查看接下來要接移植手的人的病歷,做評估。”祁子昂此時的語氣也是有些詫異。
他本想著回頭吩咐組里的人查一下師范學院,雖說最終肯定也會查到邢東的頭上,但是有了蔣天瑜和曾永嘉的先行一步,還真就節省了相當多的時間。
眼下,時間對警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這時,一旁開著車的曾永嘉見針的開了口:“我不太懂,他們討論這種事,為什麼要選擇師范學院啊?出去外面隨便租一個房子,不比這保險?”
電話另一邊的祁子昂卻有不同的看法:“有朝一日,這個團伙東窗事發,王弘方被捕,在警方的問下盡數代了自己的罪行。”
“最后是一個進出人數固定的出租屋好查,還是擁有幾萬人的學校好查?”
要不是邢東之前殺人被捕,今時今日就算警方從王弘方這邊知道了活中心的貓膩,想要追查下去究竟要耗費多力,完全可以想象。
更何況周宇還在師范學院念書,雖然事事不出面,但大方向也是要掌控的,地點選擇在活中心,估計也是為了方便他了解況。
“嗯。”蔣天瑜贊同的點了點頭:“還有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邢東在殺了幾個人之后,作案模式上忽然發生了變化。”
如今也能想通了,一開始周宇冷眼旁觀的看著邢東手,因為事先做了萬全的準備,比如嫁禍別人、轉移警方視線等,許是沒覺得警方能查到對方的頭上。
后來眼瞧著事逐漸失控,這才有些慌了,私下里引導著邢東炸了活中心,也是想徹底的毀滅里面的相關證據吧?
之后校園殺人案了結,警方那邊也沒了下一步的靜,周宇覺得功熬過了一劫,便沒有了接下來的作。
當下,在確定了高小燕的背后之人后,最主要就是要弄明白,昨天夜里的高小燕,為什麼要和警方拖延這八個小時。
“方才在王弘方代了學校活中心之后,我就已經和師范學院的校方取得了聯系,局里派出的人應該也是在趕往學校的路上,目前還沒有什麼消息反饋回來。”祁子昂沉聲道。
“陸黎,現在就去聯系人,查一下周宇的行蹤!”
他的父親周才良目前正在多部門的監管下,百分百沒有逃的可能,能跑的只有周宇一個。
很快,電話那邊就傳來了陸黎那響亮的應答聲,接著通話就被切斷了,聽筒里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我記得任雨夢好像跟周宇是一個社團的。”蔣天瑜坐在急速行駛的轎車的副駕駛上,回過神后嘀咕了一句,決定向小生打聽一下對方最近這段時間的態。
可是奇怪的是,那串電話號碼卻一直都是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
嗯?
蔣天瑜有點疑,又試了兩次之后,心頭忽然泛起一不好的預。
就在這時,手中握著的手機屏幕閃爍,是祁子昂的來電。
剛剛按下接聽鍵,男人那獨特的聲線就飄進了的耳朵里:“剛剛接到趕往學校的同事的反饋,說是校園并未異常,但是發現周宇所在的街舞社團于一個小時前從學校出發去臨市的另一所大學流參觀去了!”
話音落下,蔣天瑜掀開眼皮看了一眼汽車中控上顯示的時間,目前距離高小燕的八個小時,還剩下一個多小時。
這樣算來,當滿八個小時的那一秒,周宇差不多剛好離開了江城市。
“我已經讓局里調了全市可調的警力,也從校方那邊得到了街舞社團所乘坐的大車的車牌號,現在在能夠出市的道路上都設了卡口……”
“我聯系不上任雨夢了。”蔣天瑜喃喃道,打斷了祁子昂的碎碎念。
如果街舞社團的學生是以去外市學校參觀流的名義出發的,怎麼會失聯呢?
除非,除非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