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甚至連空氣都略有些凝滯了。
祁子昂二人四觀察了一番,這個所謂的‘家’差不多可以用陋室來形容了。
屋子里甚至還是水泥的墻面, 幾樣簡單的家和電,只一眼就能夠看了個。
關鍵是,哪個正常人在中午還不到十一點的時候就喝的這樣醉?
眼下那個外表坑坑洼洼的煙灰缸還躺在門前的地上,這男人脾氣臭這樣,沒準平時還會手打老婆。大白天的就往床上一窩,瞧著也不像有什麼正經工作的模樣。
蔣天瑜站在床前,深吸了一口氣。
后那兩個人的視線, 自是沒有忽略, 這也是剛剛為什麼不愿回答祁子昂問題的本原因。
一個家庭狀況這樣的保姆,也不怪主家丟了東西就懷疑到頭上來,可以說那些金飾對于原主張寶珠來說的確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而且這份工資穩定的住家保姆工作, 對也是相當的重要, 一旦失業, 家里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
這些況一旦暴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 張寶珠的嫌疑一定會無限擴大, 畢竟人被到了絕境的話,什麼瘋狂的事都做的出來。
“你起不起?”回過神, 蔣天瑜再次看向了床上正張著呼呼大睡的男人, 咬了后槽牙問道。
誰知對方就不理, 子一翻,騎著那床被子就又睡了過去。
打人犯法, 打人犯法……
后有警察,后有警察……
即便如此, 蔣天瑜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 直接上手用力拽走了對方腦袋下的枕頭。
只聽‘咚’的一聲, 男人的頭蓋骨和下只鋪了一層薄薄褥子的木板實打實的撞在了一起,是聽著這個聲音,門口的陸黎都覺得里泛酸。
果然,下一秒床上的人一躍而起,一張臉漲了紫紅,出大手就要去拽蔣天瑜的脖領子。
“喂!”祁子昂反應極快,大步的上前直接把人扯到了自己的后,抬起小臂擋住了對方的手。
在察覺到家中忽然出現了陌生人之后,男人有些醒了酒,視線在蔣天瑜和另外兩個大老爺們兒之間來回,語氣不善:“你們誰啊?”
“江城市公安局的。”陸黎也上前,順便掏出了執法證在其眼前晃了一圈。
男人神一變,再次探出了手想要把自己老婆從祁子昂的后拖出來:“臭biao子!你敢讓警察過來搞我?”
說到這,他還理直氣壯的嚷嚷道:“我這是家事,什麼時候警察還能手別人家事了?”
“你放尊重點,我警告你別再上前了,不然算你妨礙執行公務了!”陸黎厲聲呵斥。
到底是‘警察’這個份對對方還有一些威懾力的,最終男人罵罵咧咧的退回到了床邊,一屁坐了下去,吭哧吭哧的著氣。
“警察是吧?你們來我家到底要干什麼?”
蔣天瑜這時也從祁子昂的后走了出來,面無表的開了口:“他們過來是想問問你,我昨天晚上人在哪里。”
說話的功夫,祁子昂晦的朝著這邊瞟了一眼,總覺得哪里很奇怪似的。
按理來說,家庭中有一個格如此暴躁的丈夫,那麼妻子會相對比較弱可欺。
可一個長期到神乃至于rou迫的妻子,會做出剛剛那樣明知道會惹怒丈夫的大膽舉嗎?
該不會……
另一邊的蔣天瑜若有所覺,隨后轉走去了那張破舊的飯桌邊,倒了一杯水遞到了男人的手里:“你先喝點水醒醒酒,剛剛那樣對警察同志,未免太失禮了。”
“臭娘兒們,回頭老子再和你算賬。他們為什麼要問你昨天晚上在哪?”
眼瞧著對方不往正題上說,祁子昂清了清嗓子,沉下臉問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我崔永福。”
“崔先生,因為您妻子雇主家中的孩子意外走失,所以我們今天過來也只是進行例行的問詢罷了。”他盡量把事描述的不是那麼嚴重。
警方只是過來取證的,又不是來點燃別人家庭矛盾的。
“吳寒的兒子丟了?”崔永福顯得十分錯愕,旋即冷笑了一聲:“我就說這種有錢人家的娘兒們不大靠譜吧?我老婆剛回家兩天,孩子就被他們自己弄沒了?”
“話又說回來,孩子丟了你們來我們家做什麼?離他們那麼遠還能賴到我老婆上?有錢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
對于崔永福的嘟嘟囔囔,陸黎顯然是沒什麼耐心的,略微皺了皺眉,他加重了語氣:“所以昨天晚上,張寶珠是和你在一起?”
“在啊,這兩天放假,不在家里伺候我還能去哪?”男人一揚脖子,十分的理所當然。
“大概幾點到幾點?”祁子昂追問了一句。
“那誰能記得清?應該是一整天吧,就沒出過門兒。”崔永福回答的十分敷衍,之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去問:“提到這個我還奇怪呢,你打工的那一家明的很,這兩年你有事都沒給你放過假,最近怎麼了?良心發現了?”
蔣天瑜聽到問話,了脖子,看起來有些害怕似的嘞著嗓子小聲道:“他們說要辭退我……”
“什麼?”崔永福‘蹭’的一下就站起了,習慣的揚起了手,卻在察覺旁邊那兩道灼人的視線后,一臉悻悻的又收了回去。
“二位警,你們還有什麼別的想問的嗎?如果沒有話,我這喝多了,頭實在是有點疼。”言罷,他便順勢倒在了床板上,躺在那里直哼哼。
“暫時沒什麼其他的事了,多謝崔先生的配合。”祁子昂說完,給陸黎使了一個眼。
床邊的蔣天瑜見狀,也邁開了步子,看樣子是打算送他們出去。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的位置,床上的崔永福就哼哼的更大聲了:“哎呀,我的頭好疼啊!!好疼啊!!”
蔣天瑜一臉不自在的抿了抿,小聲詢問:“二位警,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兒的話,我能不能不回派出所了?你們也看到了,他……我怕他自己在家出事。”
陸黎瞪圓了眼:“我們這邊倒是好說,不過派出所那里不還有一起涉及到你的治安案件嗎?當然了,你要是真的有事,在家里等派出所的電話傳召也是可以的……”
畢竟張寶珠和吳寒發生沖突的時候,周圍有很多的人證,派出所方面也調取到了案發地附近的監控錄像。
的的確確是被打的那一方,是害者,這一點無可辯駁,警方對不存在什麼強制的約束力。
“但你確定要留在家里?我看你老公……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將你送回派出所的。”
“多謝這位陸警的好意。”雖然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蔣天瑜最終還是婉拒了。
陸黎登時就出了‘怒其不爭’的表,還張說些什麼,卻被邊的人給攔了住。
祁子昂眉間帶著深刻的皺褶,語氣鄭重的發了聲:“張士,保護每一位公民不到非法的侵害,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我知道。”蔣天瑜沖著他們勉強的笑了笑:“謝謝二位警提醒,我就不送你們了。”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二人也不可能聽不懂,最終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轉出了小院。
往巷弄外走的路上,陸黎還在小聲的嘀咕:“這個張寶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就沖男人剛剛在咱們面前都那麼囂張的樣子,你說待會兒能不能出人命啊?”
祁子昂并未第一時間回應。
所以方才人那樣大膽的醒男人,當真只是因為怕怠慢他們嗎?畢竟之后的表現,都很符合一個遭長期待的形象。
“不……”他剛要開口,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兩下,掏出來垂眸看了看,頓時神一變:“徐哥說技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咱們先回局里一趟。”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的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巷的盡頭。
另一邊的小院里,蔣天瑜作緩慢的把掉了漆的鐵院門落了鎖,接著就返回到了平房里,順便又把房門也的關了上。
再一轉,果然不久前還頭疼腳疼的男人,眼下正雙手環的坐在床邊,表兇狠,語氣冰冷而又駭人:“你出息了?發生這麼大事還想瞞著我?”
“好好的工作被你搞丟了,老子最近對你是不是有點太好了?”說話間,崔永福站起了,手中拎著的是一條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黑皮帶。
蔣天瑜則是冷眼看著對面那一臉獰笑的人,從鼻子出一聲輕哼:“我要是你,就有話好好說。”
自己的妻子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刻哭著跪地求饒,有那麼一剎那,崔永福察覺到了一的異常。
奈何被酒麻痹過的神經著實是反應不那麼的靈敏,看著那張平靜的悉面孔,他反而被徹底激怒了。
揮舞著手中的皮帶,他里罵罵咧咧的就沖了過去,皮帶頭還是很有重量的金屬質地,這要是被上一下,那覺一定非常的酸爽。
誰知,蔣天瑜卻渾然不懼的迎了上來。
的手臂就像是蛇一般上前纏住了那條皮帶,接著掐住了男人的手腕,十分順利的就把皮帶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迅速的回轉過,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抵住崔永福的后背。
砰!
嘩啦啦啦!
下一秒,蔣天瑜直接用對方的臉狠狠地撞在了那扇有些搖晃的鐵皮房門上。
之后,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皮帶在手上繞了一圈,因為慣金屬頭剛好重重打在了男人的腦門上。
“嗷!!!!!”
小小的平房里,頓時傳出了一陣殺豬般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