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歆被教訓了一通之后,投降了。
老老實實地挽著郁承的手臂,跟他在外面天的地方閑逛。
男人發現手中提著購袋,隨意問道:“剛才買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點好看的配飾。”
澳門的夜晚過于繁華,是霓虹就可以把一切都裝點得致麗。懷歆看到永利皇宮底下的觀賞湖開始進行音樂噴泉表演,興致盎然地拉著郁承道:“我們過去看看?”
周圍已經站滿了人,明明不是什麼特別節日,卻有十足的氛圍。
放了一首悉的英文歌,懷歆也跟著哼唱,五彩的燈輝映在的眼睛里,好像裝滿了亮晶晶的星星。
郁承低斂下眼凝視著,深邃的桃花眼里瞳幽微。
只有二十一歲,盛開在最好的年紀。
年輕、漂亮、活潑、靈、天真、狡黠,的上凝集了所有關于好的代名詞。
他本不應放縱自己陪玩這個游戲,可是怎麼辦,只是看著這只小狐貍,他就變得如此貪心。想要擁有、掠奪,對施展自己輕微的破壞。
一首歌的時間不長,等表演湖重歸平靜,懷歆才側眸看向他。
郁承淡淡勾了下:“走吧。”
重新回到行政套房,懷歆乘興而歸,優哉游哉地下大掛在架上。
郁承讓先洗澡,便聽話乖乖去了。仔仔細細把上洗干凈,裹著白的浴袍出來。
懷歆脖頸雪白,疊領口還冒著新鮮的氣,郁承沉靜眄了一眼,沒多說什麼,拿著服進了浴室。
聽到里面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懷歆這才鬼鬼祟祟地跑到客廳,把剛才買的東西拿了出來,在自己上比劃——這套servant款小洋裝不錯,稍微改改就可以穿了。
郁承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臥室里的燈已經盡數熄了。雖然窗簾只拉了一側,但是落地窗外的繁華霓虹并不能為室增添多彩。
只剩下一盞線調到最暗的壁燈,影影綽綽地照見床上的景。
沒有人。
昏昧燈影下,男人的眸也不太分明,只是腳步沉緩下來,幾縷掉的發落在額際,滴滴答答的水掉進地上暗的絨布中,沒有發出一聲響。
“小歆?”
一雙若無骨的手臂卻在這時候從后抱了過來,糯出聲:“哥哥。”
郁承稍靜一瞬,驀地轉過來。借著微弱的燈,他看清懷歆此刻的模樣。
上穿的是一條蕾繁復的小子,可是怎麼說都有些微妙,有些地方只有網紗,擺也只掩到了膝上側,一雙纖細筆直。
頭上還有兩只綿綿的貓耳朵,烏黑的眼眸在影下微微亮。
“我猜你喜歡一件件解下來,所以剛才選了一件款式最復雜的——”
話沒說完,整個人被攔腰抱起,直接摔進的榻。
男人傾覆了上來,在頰側用力吮吻,留下充滿溫度的印記。
懷歆只懵了片刻,就抬起手臂摟住他的頸。
“阿承……”
勾著繞著的尾音,聲的。
郁承頓了下,似咬著牙低磨出一句:“我什麼?”
夜晚幽深,靜可以見窗外的好風。高樓之上,睥睨四,只見車水馬龍。可是這樣極致的靜卻也因為璀璨燈而覺到喧鬧。懷歆仰著這座燈火絢爛的城市。郁承傾過去吻,將那張不知又會蹦出什麼話的小堵上,吻如起的浪般洶涌難擋。
他上只著一件浴袍,寬泛松垮,借著月,懷歆看清他膛實的線條,如同分明的壑,暗影一路延。
他的力量不只來源于此,其實在之前好幾個時刻也會過,當時他們差點就要循心所谷欠,但卻因種種機緣巧合留到今天。
這還真是稀奇——像是正常該有的模樣,循序漸進,不急不躁。懷歆手指陷他黑發中,心想假設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通過這種關系去拴住他,那麼結果如何?
恐怕他都不會看一眼吧,就像那時在Printer,他對起了興趣,卻仍彬彬有禮拿著分寸,不含一一毫的狎昵。
這樣的雛兒,若不是因為獨辟蹊徑,本不是他會挑選的對象。
這樣的想法不過頃瞬就消散了,他們原本會怎樣又如何,終究是得了手。懷歆紅微張,夜還沒開啟,郁承又低下頭來吻,這回卻帶著些許哄般的溫存。
他指節修長漂亮,嗓音低沉而喑啞:“寶貝,我給過你許多次機會。”
是真的,許許多多次,幾乎快要數不清。
包括在剛才看噴泉的時候,他還想著給機會,可這麼不知死活,非要一頭撞上來,非要用這樣的聲線喊他的名字。
永利皇宮喧鬧的夜隔絕在玻璃窗外,極致繁華的景,看過去視線卻依舊被濃深的天幕吸引。布帛分崩的聲音并不悅耳,一陣涼意抖進來,如同海邊吹拂的冷風,懷歆這才開始瑟起來,然而賭場里開弓沒有回頭路,要麼本無歸,要麼一路贏到尾。
人們的高跟鞋叮鈴作響,纖細的小肚隨層疊的浪晃,澳門的繁華也是如此,牌桌上形形飲醉的人高聲喊著注,暗紅酒在高腳杯杯中旋轉,倒映出浮華的璀璨影。
郁承這一生輾轉各地,沒有留過哪個人,也不曾在誰上找到過歸屬。他總是很快,就像是從香港去往紐約,又從波士頓回到北京,哪里都有他的足跡,但是哪里都不能讓他停留。
他說過自己不會分不清喜歡和,不會把一時的荷爾蒙上頭當想要長相廝守的。
但是果真是如此嗎?
“阿承……”
真是如此嗎?懷歆又忍不住喚,像是那天在晚宴飲了酒,恍惚而迷蒙地游離在人群之中。
這個時候才終于看到了他的疤痕,在左手臂側,略微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跡,像是一個經久未愈的勛章。懷歆著手,指腹小心到那里,仿佛害怕弄疼了他。
男人深沉如潭的眼微微瞇起,牢牢鎖住暈紅的眼尾,他額際垂落的黑發覆蓋住影,一滴將墜未墜的薄汗終于落下,狠狠砸進的頸窩,摔上的氣。
喜歡和的邊界有時是很有迷的,正如和不可分割一樣。其實他已經弄混了,早在不知哪個時刻就已然混淆。
或許很稀薄,但這一刻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郁承將懷歆摟著自己脖頸的手臂拉下來,一手向上強勢按扣住兩只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平日里半真半假的清純天真都消融了,只剩下窗邊婉轉霓虹起伏逡巡的影。其實不知道,自Printer最開始推門進來看到的第一眼,他腦海里就興起狠狠破壞的惡劣念頭。
他不是什麼好人,可既招惹了他,就該著這一切。
他也不會再給后悔的機會。
Yes,all we''re looking for is love from someone else.
A rush.
A glance.
A touch.
A dance.
A look in somebody''s eyes to light up the skies.
《樂之城》的旋律約約不知從何傳來,富有的樂拍直擊懷歆心上,有什麼囂著充斥腦海。
「是的,我們所需要的不過是來自某個人的那個的東西」
「一步匆匆」
「一泓顧盼」
「一剎」
「一舞翩翩 」
「我只想保留這樣難忘的時刻,讓它永遠停駐」
Cause all that I need''s this crazy feeling.
The rat-tat-tat of my heart.
Think I want it to stay.
懷歆尚不知夜有這麼漫長,可無論在澳門還是北京都是一樣的繁華,天生屬于這樣的地方,就像天生會迷像他這樣的男人。
前兩天是晴天,但后半夜卻驀然下了雨。
是陣雨,時有時無的響,次次拍擊在窗邊,外面霓虹也模糊不堪。玻璃窗上起了霧氣,雨幕藏在黑夜里,厚重而深沉。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星之城啊
你是否只愿為我閃耀
City of stars
There''s so much that I ''t see
星之城啊
世間有太多不可明了
Who knows
誰又知道呢
I felt it from the first embrace I shared with you
That now our dreams
They''ve finally e true
我覺到自你我初次擁抱時
所懷有的那些夢想
都已一一實現
雨越下越大,屋外隆隆作響,連富有的音樂聲都掩蓋。底下如同螻蟻的人群嘩地一下四逃散,一把把雨傘撐開,肩接踵,全都落在懷歆眼里。外面的雨聲亦是應和,仿佛也跟著澆進心扉似的。
遠天大樓的影到夜扭轉過最深涌的時候都沒有熄滅,這座繁華城市的生命力長青,暴雨中落地窗模糊的風景和北京、深圳、香港還是別的哪里比較亦無不同。
都是無與倫比的繁華。
驟雨初歇,次日天明,窗外一片明凈徹,嶄新如昨,仿若一切還是原樣。
懷歆側躺著,眼神還有些失距,一雙修長手臂已經從后擁過來,牢牢將攬進了懷里。
抖了一下,在他湊過來溫地親吻的時候,心間稍被某種仿然如昨的充實藉了。
兩人保持著這個擁抱,溫存的,不聲不響地躺了好一會兒,待到懷歆口的躍漸漸踏實下來以后,才轉過,紅著耳尖進了郁承懷里。
此前種種,只覺得對他的期和設想果然沒有偏頗,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紳士循禮、斯文儒雅果然都是表皮,就像地上裹一團的帛。
懷歆嗓音糯中還帶著啞,纖細的小臂撐在他口,似委屈般控訴:“你這個壞人。”
“嗯。”男人低啞笑出聲,隔著裹的薄被安脊背隆起的忍曲線,溫緩道,“我是壞人。”
懷歆咬了咬,好一會兒才說:“那你抱我。”
蹭在他肩頸,在撒了。郁承勾了下,更深地將擁進懷里:“好。”
缺覺太厲害,一整日懷歆都疲乏得不想,郁承訂了行程晚上去竹灣民宿住,還想晚點再啟程。
被抱著洗過澡之后,懷歆躺在榻上消磨時。像個小祖宗一樣,吃飯喝水都要人喂,好在郁承空閑,樂得陪一起鬧,任使些可又驕縱的小子。
不過懷歆今天確實也是不太能見人的,郁承輕著頸,意味不明地嘆:“可真經不住折騰。”
這人說話真是……
懷歆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別過頭去,他又低笑著溫的頰:“晚上我陪你出去散步好不好。”
懷歆不理他,郁承更靠近一些,嗓音含著磁悅耳的砂質,喚:“寶貝?”
“……”
“別氣了,嗯?”
當時在落地窗旁邊聽雨時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他一聲聲寶貝,懷歆聽到這個稱呼還是能下意識回溯當時的覺。
他就是這樣。
明目張膽的惡劣,卻又不聲的溫。
懷歆翻過來仰頭看著他,好半晌,終于屈尊降貴地朝他展開雙臂,惜字如金地蹦了一個音節出來:“抱。”
郁承俯下,撈起盈盈一握的腰,便順勢抬腳勾住他,在他直起之后,整個人都吊在他上。
為調整最舒服的姿勢,男人抱著托了一下,而后低緩問:“請問小姐現在想做什麼?”
“我想去沙發上。”
他奉命執行,溫存地的臉頰:“然后呢?”
“就坐一會兒。”
什麼都不干,就安靜地坐一會兒。
午后繾綣悠長,懷歆著腳搭在郁承的上,在電腦前敲著鍵盤寫小說。的靈如同泉涌,很有這麼流暢過,文字如同長了翅膀,一個個傾瀉出來。
郁承也沒有閑著,對著手機瀏覽郵件——哪怕是度假也不可能全然不顧公司,更何況香港那邊代的事需要時刻盯著。
就這麼度過一個悠閑的下午,到了晚飯時間,他們餐送到房間里來,仍是蜷在沙發里吃完了。
這間行政套房一直續著,兩人便收拾一些日用品,直接出發去了民宿。
那邊的自然景很,原本的打算是兩天一晚,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天顯然浪費掉了。
到那邊安頓下來也錯過了出來看風景的最佳時機,懷歆于是便窩在沙發里,提議道:“一起看部電影吧。”
眼睛亮晶晶的,纖長的睫撲閃著,耳邊一綹卷曲的發很可。
郁承自然沒有異議,親了親懷歆的角,拿出遙控來開電視。
民宿的選擇不如家里的點播電視多,但是可以用手機投映。懷歆把電腦放到一邊,選了《怦然心》。
Flipped,講述男孩和孩在梧桐樹下青春的故事。
特別的拍攝手法,第一人稱敘述,而且是兩個人分別用自己的視角描述同一件事,完全不一樣,有誤解和沖突,也有甜和溫馨。
讓懷歆記憶最深刻的場景就是朱莉坐在那棵參天的梧桐樹上時,說自己好像能看見全世界,紫的晚霞暈染著桔黃的落日余暉,連同地平線上的云彩也一同燃燒起來。
“有的人暗淡無,有的人平順如緞,有的則熠熠生輝。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像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見之后,會覺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也許真是如此吧。
有時候心就在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對于懷歆來說,也就是在會議室里抬頭看向郁承的那一眼。
看完電影后的好幾分鐘還沉浸在那種余韻里,側眸看了男人一會兒,他傾過來,溫地親吻。
這是一個不怎麼包含念的吻,也像是褪去了世俗,回歸到了年人的青純真。
“懷歆。”郁承全名。
“嗯?”
他那雙漆黑沉邃的桃花眼含著,深深看:“想告訴你,我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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