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杏花拉著阮溪從邊屋里出來, 一直等在外面的阮潔想上去問問況,又沒好意思,畢竟阮長富不是的親生父親, 這樣會顯得不要臉。
但劉杏花看到便招手了一聲, 也就笑著跑過去了。
家里其他人都沒在家,阮志高、阮長貴、孫小慧和阮翠芝四個人往各家還東西去了。辦宴席不桌凳碗筷都是借的,用完得給人全還回去。
阮躍進和阮躍華不知道去哪玩去了, 暫時沒看見。
阮潔跟著劉杏花阮溪進了正屋, 馮秀英進房間拿出一個小提包。出來把提包放到桌子上,著拉鏈拉開,只見里面全都是一些金貴洋氣的吃食。
阮溪和阮潔站著不, 劉杏花則給們使眼趕過去拿幾樣。
等到阮躍進和阮躍華回來, 他們兄弟兩個可不會客氣, 還有孫小慧呢,這一家都是好吃的主,見到好吃的那就走不道,只會嫌不會嫌多。
于是阮溪也便沒再猶豫,看在阮長富和馮秀英答應了帶阮潔去城里的份上,不再讓他們尷尬難堪,拉著阮潔過去在包里拉著挑了些吃的。
當然這也是該得的,他們欠的, 這點吃食可填補不上。
自然也都是挑貴的拿,比如只有兩塊的巧克力, 自己和阮潔一人一塊。還有就是牛罐頭、牛糖這些,都是鄉下很難看到又好吃的。
然后倆剛挑完, 阮躍華像貓見了腥一樣, 形猶如野豬一般, 猛地從門外沖進來,步子太急沒剎住,轟的一聲撞到了桌沿上,然后捂著肚子嗷嗷。
當然他更關注有什麼好吃的,嗷兩聲就停下了,看到桌子上的吃食兩眼刷地放,對阮長富和馮秀英說:“大伯大伯母,這是給我們買的嗎?”
阮長富笑著道:“當然了。”
阮躍華完全不客氣,迫不及待地立馬手去包里抓吃食,抓到手里覺得口袋裝不了什麼,便把前褂角拽起來,全放在褂子上兜著,生怕拿了吃了大虧。
劉杏花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上來一掌呼在腦袋上,“你干脆把包拿走好了。”
阮躍華聞言眼睛又刷的一亮,“可以嗎?”
劉杏花:“……”
不知道怎麼養出這樣的瓜娃子。
馮秀英很久不回來,對家里人自然都很客氣,笑著道:“給別人留一些吧,爺爺還有姑媽,還有你爸媽大哥五叔五嬸,讓他們也都吃一點。”
阮躍華一邊哦一邊又手拿了兩塊米花糖。
“……”
阮溪和阮潔拿了東西出來,先去到劉杏花的房間里把東西放起來,暫時沒有吃。們想把東西留著,等到晚上的時候,和阮志高劉杏花一起分。
收好東西們沒再留在家里,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蹲下來。
避開了人,阮潔猶豫著低聲問阮溪:“大伯和大伯母……愿意帶我去嗎?”
實在是不好意思,覺得在阮溪面前問也顯得有些不要臉。又不是阮長富親生的,怎麼好意思跟著去。
但是,自從阮溪跟提了以后,就真的很想去了,腦子里全是這件事。甚至勸過自己,不要抱有期,因為很大可能是要失的,但還是忍不住期待。
阮溪聽問完,轉頭沖一笑,“他們答應了。”
阮潔聽得眼睛瞪起,“真的啊?”
阮溪拍拍的手,“有我和在,這點事還辦不嗎?”
阮潔好奇,“你是怎麼跟大伯母說的呀?”
阮溪把過程講給阮潔聽,阮潔聽完點點頭,聽得出來這是用了點心計的。
只是也有其他擔憂,看著阮溪問:“我爸媽不同意怎麼辦?”
阮溪道:“只要離開這里之前別讓阮長富和馮秀英知道二叔二媽鬧分家的事,不讓他們知道二叔二媽這些年從沒管過我這些事,應該沒問題。”
阮潔沒太懂,“就算我們通好氣全都不說,但是我爸媽要是說呢。”
阮溪直接笑出來,“你看阮長富對二叔說辛苦他這麼多年照顧家里的時候,他有說什麼嗎?他們是不會說的,他們不得阮長富誤會下去。”
阮潔點點頭,“有點道理。”
但片刻阮潔又說:“讓他們白領了爺爺的功勞。”
阮溪手搭上的肩膀,“領了也沒什麼,阮長富又不會把錢打給他。而且只是短暫瞞一下,以后要麼不會再接了,但凡接的話,這種事遲早還是會拆穿的,不可能一直瞞得住。眼下最主要的不是讓他們難堪,而是帶你去城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阮潔想了想又點頭,“好的姐。”
如果他們現在直接把這事給拆穿了的話,阮長貴和孫小慧不顧面子沒臉沒皮起來是很難辦的。就算阮長富聽阮志高和劉杏花的話,還愿意帶阮潔走,愿意多養一個,也不可能會直接不管阮長貴和孫小慧的意愿,強帶走。
畢竟,阮長貴和孫小慧是親爸媽。
阮潔吸口氣在心里想,希一切都能順利,希別出幺蛾子。
為了讓阮潔能夠順利走掉,劉杏花私下里和阮志高阮長生以及阮翠芝都打過了招呼,讓他們今天不要拆阮長貴和孫小慧的臺,讓他們再風一天。
阮志高阮長生和阮翠芝收到話都應下來,打算當一天的啞。
當然其實也不需要當一天,因為也只有吃飯的時候需要面對老二一家子。
現在阮長生的婚禮已經結束了,家里沒有那種過分熱鬧的氛圍,一家人坐下來吃飯,桌子上的氣氛也平淡樸實了很多,可以安心說點家常話。
因為明天就要走了,阮長富自然有很多話要說。
而且他主要是跟老二阮長貴說,因為他覺得自己不在家,阮長貴頂替的就是他的角,家里自然都是阮長貴在照顧,這些年勞心勞力擔著家是最辛苦的。
他端起酒杯敬阮長貴酒,說了很多他辛苦了這些話。
氣氛烘在這里,阮長貴被阮長富這樣重,心里自然飄得很。而且他知道家里人為了和氣和面子,不會在阮長富面前拆穿他,所以安安心心全領下了。
他一個勁回話說:“大哥,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孫小慧還在旁邊幫腔,“大哥你真是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你不在長貴就是家中老大,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辛苦什麼呀,你在外面打拼才辛苦。”
阮志高劉杏花阮長生阮翠芝和阮溪在旁邊聽得想吐,但面上什麼都不顯。
阮長富聽到這些話,自是覺得阮長貴和孫小慧勞心勞力不容易。
他又說:“小溪也麻煩你們這麼多年,我心里實在是慚愧。你們也知道的,當初我在部隊里還沒混出個樣子來,沒能力帶家屬隨軍。當時班長犧牲了,留下了妻兒。不久后嫂子又病重去世,只留下兩個孩子。班長生前對我最好,他兩個孩子又實在找不到去,沒有親戚可以收留,我也不放心把他們隨便到別人手里,便你大嫂過去了。”
不知道怎麼就說起這事來了,阮溪吃飯的作下意識放慢。
阮長富繼續說:“那兩個孩子突然間沒了爸媽,了孤兒,真的是特別可憐,看著真是人難。我不能對不起我的班長,我得幫他養好孩子。當時我在部隊里住的是集宿舍,還沒有分到房子,也沒有調去城里,在地方部隊。領了兩個孩子后,部隊就把我安排在班長之前住的小平房里。那房子也實在太小,而且那兩個孩子當時于驚狀態,不信任任何人。我怕兩個孩子以為我們是去占他們的家,不愿意接我們,就沒讓你大嫂把小溪帶過去。我想著呢,等那兩個孩子認了我們,對我們沒了戒心,從心底里把我們當是父母了,再把小溪接過去,結果后來……”
下面的話他突然不說了,劉杏花忽接著道:“結果到那就懷上了,只好一邊帶那兩個,一邊又生孩子帶孩子,實在騰不出時間來,孩子多了住的地方更不夠,就往后拖了兩年。誰知生下秋剛一歲,你們又懷上了,就又拖了兩三年。一連生了四個,這一年拖一年的,你們也就把小溪給忘了。”
阮長富忙道:“媽,沒忘,真的沒忘。”
馮秀英出聲解釋道:“生孩子帶孩子全都我一個人,大的還不會走路,小的又來了,懷上也不能打掉,是真的沒法騰出手來。而且回來一趟起碼十來天的時間,長富又請不到這麼多天的假,部隊不放人,我一個人實在沒法來回折騰。孩子又實在小,家里也離不開我。調到城里后條件好了一些,但申請到的房子也不大,住著仍得慌。也就年前剛申請下來大點的房子,那幾個也大些了能自己在家了,這不我們就帶著小兵,趕回來接小溪了。”
桌子上有小孩子在,但劉杏花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那你們自己不知道控制……”
馮秀英紅了臉,自然沒接這話。
阮溪著筷子低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說,像是在聽別人的事。當然了,這事也確實跟本人沒有關系,只是和現在這個時空的份有關系。
阮長富清了清嗓子,沒讓這個兒不宜的話題繼續下去,又看著阮長貴說:“謝長貴你這些年對小溪的照顧,大哥都記在心里了。小潔以后就給我和大伯母,到了城里,我會安排讀書,一定給找個好婆家。”
這話從何說起啊?
阮長貴和孫小慧都驀地一愣。
然后阮長貴吱唔,“小潔……小潔什麼?”
阮長富道:“媽都跟我說了,讓小潔跟小溪一起去城里,姐妹倆好分不開。你放心好了,我和你大嫂,肯定幫你們照顧好小潔。”
孫小慧心里一急,但忍住了,吞口氣說:“大哥,你怕是有什麼誤會,我們照顧小溪是應該的,可不是為了讓你回報什麼,我們小潔不去城里。”
而越是這樣說,阮長富就越覺得他們夫妻品德高尚,就越要把阮潔給帶走,于是說:“你們不用說了,小潔我帶走,我一定會把安排得妥妥當當。”
孫小慧臉上的表簡直要繃不住了——
誰要你把安排得妥妥當當啊!一個娃子有什麼好安排的!過兩年到了嫁人的年紀,找個人嫁了就是!現在把阮潔帶走,什麼意思啊這是!
但話都說到這了,和阮長貴已經被架住了,便不好再不要臉皮。暗下晃一晃阮長貴的,笑著對阮長富說:“小潔就算了吧,我怕到城里不適應。要不大哥你帶躍進過去,我家躍進聰明懂事,不會給你丟臉的。”
讓阮躍進去,阮躍進讀點書被安排安排肯定能有出息,以后他們能跟著福。讓阮潔去,那不是白損失了一個閨?生養這麼大,一分錢都沒收回來呢!
阮潔要是去了城里,直接靠阮長富和馮秀英在城里找婆家,那這個當親媽的,還能看到半分彩禮麼?就是逢年過節送禮,他們也吃不到了!
阮潔在家里就不搭理,去了城里那就更是飛了!
而阮長富聞言愣了一下,心想怎麼又是阮躍進。
他沒出聲,阮志高忙又道:“小溪是娃子,換什麼男娃去?小溪和小潔姐妹關系好,一起去也能開心一些,躍進去做什麼?他和小溪能說上話還是咋的?”
馮秀英也覺得阮潔去比較好,畢竟是阮溪自己開口提出來的。滿足了阮溪的這個條件,阮溪心里才會舒服,和阮長富也才能得舒服。
所以說:“還是小潔去合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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