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申城一個半小時車程的N市, 金梧桐電影節紅毯儀式即將拉開帷幕。
云嬈下班時,靳澤派來接的車已經停在寫字樓下。
樂言跟著靳澤提前去到現場,今天來接云嬈的是工作室剛招不久的新助理。
新助理是個留著短發, 打扮十分中的酷孩,云嬈剛認識的時候, 還是問了靳澤, 才知道人家是男是。
助理以前也是靳澤的, 云嬈和一路都在聊曾經追星的想。
“讀書的時候追澤哥, 覺得他特別有氣質, 為人低調, 很有神。那時候, 我雖然很喜歡他,但是心里還是認為, 這估計是工作室給他造的人設。”
助理慨地說,“直到最近在他邊工作了三個多月, 我才發現, 澤哥是真的, 除了拍戲沖獎之外,什麼事都不在乎,看起來待人很溫和,實際格超級冷淡的。”
云嬈:“有......嗎?”
助理:“倒也不至于高冷,就是有點兒.....emmm,漫不經心, 超凡俗?”
云嬈笑起來:“被你說的,他好像快要仙了。”
助理也笑:“他哪舍得仙啊。”
云嬈:“怎麼說?”
助理側過, 從前排探出頭來, 小聲對云嬈說:
“因為他發現了比拍戲沖獎更有意思的事, 那就是,和嫂子你結婚。”
云嬈:?
助理:“聽樂言哥說,早在半年前,他就和經紀團隊開過會,讓大家做好充分的宣布婚訊的準備。”
云嬈:???
半年前?那時候他們不是才剛剛在一起嗎?
助理:“最近幾天更好玩,有導演和出品人找他合作,他倒好,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我要結婚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笑死了,人家還什麼都沒說,先被他喂一狗糧。”
云嬈:......
確實很像他會做出來的事。
一邊說,一邊用余偸覷后視鏡中的云嬈。
剛進工作室的時候,聽說靳澤有對象,對象還是他高中時代的學妹,當時覺得,這個生未免也太幸運了。
后來偶然聽華哥提到他們的故事,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誰更幸運。
來到紅毯現場,云嬈沒有跟助理一起進場。
想留在紅毯的應援區,想親眼看著靳澤從遠走來,然后帶起耳邊一片震耳聾的山呼海嘯。
在保鏢的護送下,云嬈到了一個絕佳的應援位置。
隔著一條松松垮垮的警戒線,往前一步就是紅毯。
整個應援區的位置都很靠后,許多明星本沒走到這里,就拐上簽名墻簽名拍照去了。
邊的人群攘攘,云嬈臉上蒸出了汗,頭發也有點了。
正巧這時,紅毯起點的方向傳來一陣海浪般洶涌澎湃的尖聲。
他來了。
云嬈記0;心提了起來,不用聽報幕,就知道是他。
今夜的靳澤穿一套深灰高定西服,料質高級,如深空一般沉著而璀璨。搭黑襯衫,沒有系領帶,襯衫領口微敞著,出半截冷白的鎖骨,襯托出的氣質融合了落拓和,人無論如何挪不開眼。
他走得比其他明星快很多,長闊步,左手維持著揮手的姿勢,無名指上依然帶著上次慈善晚會所佩戴的那枚簡約對戒。
來到簽名墻附近,靳澤的腳步漸漸慢下來。
云嬈邊,好幾個開始扯著嗓子喊他的名字,尖聲不絕于耳。
云嬈沒忍住,也跟著“啊啊啊”了幾聲。
然后,就看見紅毯正中央西裝革履的男人足尖一轉,朝著所在的應援區走了過來。
偶像驟然降臨,云嬈邊的姐妹們傻了一片。
走近些看,才發現,靳澤今夜的造型頗有些雅氣質,發蠟梳得一不茍,雙眼皮加深,眼型拉長,橫掃過來一眼時,視線不是全然的清冷,還摻了些若有似無、意味深長的笑意在里頭。
換句淺顯的話來描述,就是今夜的他,氣有點外溢了。
高大俊的男人停在們面前,大家立刻會意,給他遞上一只簽字筆。
在電影節紅毯的簽名墻前,拋下主持人和一眾,先給簽名,就算是那些為而生的流量偶像,也很有人能做出這種舉。
更別提從不走流量路線的靳大影帝了。
他從左往右簽,每一次筆的時間都很長,不僅僅簽自己的名字,還破天荒地為每個人都寫了一句祝福語。
云嬈旁的姐妹沒有帶本子,于是把自己的一只手臂遞了出去。
然后,瘋狂地掐人中,防止自己激暈過去。
到云嬈了。
靳澤單手執簽字筆,眸淡淡垂下,好整以暇看著。
就在靳澤以為肯定也要出手臂的時候,云嬈從自己的背包里,飛快出一本筆記本。
翻本子的作非常快,可是靳澤還是看見了,筆記本的扉頁上,著他幾年前拍的某張時尚雜志封面照片。
剛才靳澤給別人簽名的時候,每個都對他進行了一番激|告白,云嬈此時要是一聲不吭,會顯得非常奇怪。
鎂燈頻頻閃爍,現場環境熱烈高漲,云嬈哪還記得別的東西,現在的就是靳澤的真,張就能告白:
“靳澤,我喜歡你很久了!能不能給我簽一個‘澤被百川,甘霖永駐’,謝謝謝謝謝謝!”
那是靳澤的一句應援詞,“甘霖”則是他的代號。
男人拿走的筆記本,大手一揮。
簽完后,云嬈和所有一樣,點頭哈腰地接過偶像遞回來的本子。
潔的紙頁上躺著六個字,筋骨舒朗,筆法遒勁,渾然天。
【云小姐,請自重】
云嬈:??????
他怎麼還沒出戲?
哪有這樣的高冷人設?分明更記像稚鬼。
目及孩驟然薄怒的眼,靳澤角揚起一抹忍俊不,瀟灑地轉離去。
-
電影節頒獎儀式現場。
樂言將云嬈接進會場,給安排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落座后,云嬈拿出手機,第一時間給某個稚鬼發了一條消息。
【靳先生,鑒于你當眾捉弄我,領證這回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不過半分鐘,對方的回復便跳了出來:
【那可由不得你】
云嬈:【怎麼就由不得我了?】
靳·高嶺之花·澤又不回了。
隔著近百米的距離,憑借極佳的視力條件,云嬈勉強能辨認出某人那個形狀完的后腦勺。
他似乎正在和隔壁座的資深電影人攀談。
頒獎典禮場館的天頂上掛著幾盞吊燈,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照明。室并不很亮,溫暖的浮跳躍著,遠有幾道追燈斜直照下,映亮舞臺上致開場詞的影壇名宿。
云嬈漸漸斂了氣,心臟卻跳得愈發快了。
相信靳澤一定能獲獎,而激的是,自己竟然能坐在這里,親眼見證這至關重要的一刻。
頒獎流程來到年度最佳男主角,云嬈不屏住了呼吸。
人影幢幢中,男人背影英,仍是淡定自若的模樣。
頒獎嘉賓上臺,翻開組委會員遞上來的信封。
云嬈聽到靳澤的名字,歡呼聲瞬間蓋住了然的心跳。
舞臺后面的LED大屏畫面一轉,開始播放獲獎人出演電影中的彩片段。
畫面下方緩緩浮出一行金紅字樣:
第46屆金梧桐電影節最佳男主角——靳澤——獲獎電影——劇片《岷山》。
隔壁座的工作者低聲攀談起來,話題無外乎關于“最年輕的三金影帝”、“一年六部戲,簡直拍片狂魔”、“活著就是為了沖獎”等等。
在他們眼里,靳澤好像只是一個無無窮的沖獎機,眼里只有電影,人生目標就是不斷地突破演技巔峰。
對于一個流量龐大的巨星來說,這樣的評價,并不算壞。
而真實的他是什麼樣的,旁人也不需要知道。
云嬈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在一束追燈的簇擁下,著深灰西服的男人信步走上頒獎臺。
他比為他頒獎的男嘉賓高了半個頭,寬肩窄腰九頭,明晃晃的追燈照在他上,顯得鋒芒畢。
靳澤雙手接過獎杯,與嘉賓合影后,獨自留在頒獎臺上發表獲獎言。
他的獲獎言每次都差不多,云嬈聽了無數遍,幾乎能背下來。
首先,介紹一下他獲獎的這部電影,打打廣告。
其次,表達一下他的榮幸之至,非常淡定地表示他非常激。
最后,發表對順序固定的一干人等的謝。
“......今天能站上這個領獎臺,獲得最佳男主角,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我必須謝我的們,記謝付出努力的導演、出品方、合作演員,以及所有給予我支持和鼓勵的人。”
臺上的男人微笑著,稍稍托起手中的獎杯,目從獎杯頂部掃了一圈,忽而抬起,重新落向人影浩渺的觀眾席。
他仿佛只是頓了頓,很快再次啟口,嗓音如金石輕撞,沉磁悅耳:
“最后,還要謝我的妻子,雖然今天沒有來到現場,但是我人生中所有稱得上輝煌的時刻,都想要獻給。今后我會更加努力,以此回饋大家對我的期待,同時也回報愿意將后半生給我的這份無私的、珍貴的信任。”
男人深邃溫的目仿佛穿過遙遠的距離,確定格在了云嬈臉上。
云嬈了,眼眶一酸,不知所措地回著他。
說好了扮演高嶺之花的。
剛才還壞笑著戲弄,鏡頭一轉,又對著臺上臺下所有人向示。
哪有這樣崩人設的......
觀眾席上嘩然之聲四起,幾乎所有人都瞪著眼睛頭接耳,不敢相信素來冷靜自持的靳澤會在這樣一個場合公開婚訊。
言辭之中,盡顯他對新婚妻子的纏綿意。
頒獎臺上,主持人原本準備的采訪稿顯然不頂用了。
幸好經驗富,臨場應變能力強,一時半會就打好了新問題的腹稿。
“我還記得,去年圣誕節的時候,有幾位狗仔朋友鬧出了大烏龍。”
指的是靳澤和他親姐傳緋聞的事兒。
“當時靳老師和簡老師出來澄清的時候,不是我,還有千上萬的都松了一口氣。”
主持人小姐姐擺出淡淡的惆悵,邊仍掛著笑,
“靳老師能給我們說說嗎,怎麼突然決定閃婚的?又或者,早就已經結婚了?”
既然靳澤愿意在公開場合主提起私事,主持人也就默認這個問題是能聊的。
雖然和電影節關系不大,但是,這絕對是一個促進收視率暴增的好問題。
靳澤平靜地笑了下,眉宇舒展,燈映照著他棱角分明的俊,投下極為深雋的廓形狀。
“是最近的事。”
他淡然啟口,眼尾余不經意瞥向云嬈所在的角落。
其實還差一道法律程序。
不管了,就當他幾天的法外狂徒又如何。
主持人眨了眨眼:“看來真是閃婚了?”
“這樣理解也可以。”
靳澤垂下眼瞼,低沉的音由話筒傳至場館每一,
“于我而言,其實是蓄謀已久。”
剎那間,嗡嗡低語的觀眾席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都匯聚在他臉上。
不等主持人問,靳澤徑自給出了答案:
“我了十年。在這十年里,每時每刻,我都愿意和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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