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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的時候我會關掉手機》 第11章 Chapter11

 急促的鬧鈴打碎了夢境。

 云嬈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時間。

 凌晨五點零五,趕飛機正正好。

 坐起來,用手背探了探臉頰,一片滾燙。

 還有心跳,像被火車碾過的鐵軌,哐哐哐的跳,一點也不穩重優雅。

 其實很夢見高中的事兒。

 那段故事太久遠了,像回憶里泛黃的、字跡也都模糊的畫卷。

 可今天這個夢,活生香,幾乎把好不容易走出來的拽回了那個竇初開的瞬間。

 云嬈不是很高興。

 昨天才見過靳澤,人家現在就在隔壁住著。

 他把當妹妹一樣照顧,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夢里夢外。

 而做夢都在分泌這些可惡的多胺。

 云嬈從床上跳下來,將酒店房間的窗簾拉開到最大。

 天空黑沉沉的,極遠的天際線那兒出一抹魚肚白,亮還很微弱。

 窗邊的孩深吸了一口氣。

 喜歡眺這世界,用廣博映襯渺小。

 了解了自己的微不足道,也就不會被莫名其妙的緒所困擾。

 覺到,慢慢地吸收掉了那些多胺和腎上腺素,很快回歸到穩定狀態。

 只用了十五分鐘,云嬈洗漱完畢,穿上輕便的服,帶著所有行李離開酒店房間。

 在靳澤住的套房門口停了會兒,給他發信息:

 【學長早上好~我先回國啦,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發完這句話,將手機塞進口袋。

 拖著行李箱走進電梯之后,口袋里突然“叮”了一聲。

 靳澤:【早】

 云嬈驚訝極了:【學長已經起了?】

 靳澤:【嗯,時差有點

 靳澤:【司機在酒店門口等你,車牌號*****】

 電梯從22層勻速下墜,轎廂頂部的燈帶投下一片暖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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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嬈兩手抓著手機,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該回什麼。

 說真的。

 云深要是有靳澤一半心。

 云嬈這短暫的一生,就不用花大半個青春的寶貴時間用來祈求上天讓自己重新投一次胎。

 肚子里有千言萬語,最后的答復卻很簡短:

 【好的,謝謝學長[可]】

 靳澤沒有再回復。

 一踏出酒店大門,云嬈就找到了那輛車。

 司機是中國人,不僅下車幫搬行李,還好心給帶了早飯。

 云嬈心里很暖,路上時不時和司機大叔聊些國外的見聞。

 司機師傅看云嬈長得溫婉,說話也親切和煦,終于將憋了許久的問題問出口:

 “云小姐,你和那個,靳老師,是......朋友嗎?”

 “朋友”兩個字,他說得很猶豫,慎之又慎。

 云嬈先是“嗯”了一聲,很快,察覺到一不太對勁,連忙補充:

 “我是他好朋友的妹妹,他對我還照顧的。”

 何止照顧。

 不僅安排車輛接送,還派人大清早的去買早餐送過來,要方便攜帶的早餐,還不能放涼了。這里可是意大利,生活節奏慢,早晨十點都不一定有餐廳開門,可真難為了那個買早餐的小伙子。

 司機師傅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刺探明星私不好,最終也沒再多問。

 云嬈低頭咬了一口溫熱的培芝士餅。

 口,偏咸了點。

 搭配熱牛咽下,味道變得不偏不倚,剛剛好。

 心想——

 也要做個不偏不倚剛剛好的妹妹

 如果他愿意的話,去掉那個字,更好。

 -

 靳澤的回國機票訂在當地時間下午四點。

 昨天晚上,他和樂言直到午夜時分才從宴會所在地驅車回酒店。

 凌晨五點云嬈走的時候,他不是沒醒,是本沒睡。

 七點多躺下歇了會兒,不到中午又醒了。

 國正值晚間,華哥拉了個視頻會議,靳澤和樂言也參加了,團隊員湊在一起聊劇本選題和幾個重要的商務合作。

 短會開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樂言注意到靳澤眼底淡淡的烏青,勸他再去床上躺一會兒。

 靳澤聽從了他的建議。

 回到房間,他坐在床頭,隨手拿起手機查看消息。

 高中宿舍群聊蹦出一條游戲邀請。

 池俊:【老鐵們,我又被朋友趕到客廳睡了】

 池俊:【電腦在房間里,玩不了端游,有沒有人來兩把農藥?】

 池俊:【@云深,云神拿打野帶我飛啊,好久沒看見你上線了】

 云深:【前段時間忙】

 云深:【上號】

 ......

 靳澤:【還缺人嗎?】

 云深眼睛,再看一眼手機屏幕。

 喲呵,竟然不是幻覺。

 池俊比他更激,直接一通群聊電話撥過來:

 “老靳!我想你了!”

 靳澤哼笑了聲,用懶散而曖昧的語氣掩蓋住聲音中的疲憊:

 “我段位低,哥哥們帶帶我。”

 云深抖了抖皮疙瘩:“帶你可以,別。”

 靳澤:“好嘞。”

 上號之后,他們發現靳澤的段位只有黃金,簡直不是一般的低。

 云深是出了名的沒耐心,要不是今天拉的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靳大影帝,他看到這段位直接就say goodbye了。

 三人開了局匹配,兩王者帶一黃金,段位差距懸殊,匹配了好幾分鐘才召齊人。

 池俊:“既然不打排位,那云哥把打野讓我吧,我想放飛一把。”

 云深:“行。”

 靳澤的英雄不多,選了個上路曹,云深玩中路周瑜,池俊說放飛真的很放飛,搞了個花里胡哨的貂蟬打野。

 游戲開始不到五分鐘,云深在中路無殺了對面法師兩次。

 靳澤在上路閑得摳腳,除了補刀吃經濟,剩下的時間就在兩邊野區逛街。

 逛著逛著,他忽然冒出一句:

 “老云。”

 云深:“澤哥什麼吩咐?”

 靳澤松了松眉心,語氣很淡,像是隨口一提:

 “小云嬈和那個秦照,現在還在一起嗎?”

 云深有點驚訝:“你說小秦妹夫啊?你竟然還記得他?”

 小秦妹夫。

 靳澤神一僵:

 “這不是,最近加了云嬈微信,忽然想起來了。”

 云深嘆了口氣:“早分了。小秦妹夫都有別的朋友咯。”

 不錯。

 好久沒聽到這麼聽的消息了。

 “什麼時候分的?”他又問。

 “不知道,估計早就分了吧,在家里從來不說這方面的事。”

 靳澤垂了垂眸,默默地溜到自家野區,打池俊的小鳥。

 剛認識云嬈的時候,靳澤就知道,和姓秦的小子青梅竹馬,關系比和親哥還好。

 高三前半年,云深時不時就在他耳邊叨叨“小秦妹夫這人能,請客吃飯是真大方”。

 靳澤對此嗤之以鼻。

 十八歲的他曾多次幻想,如果他不用出國讀書,管他秦照還是秦始皇,只要他們沒結婚,他總歸是有機會的。

 就算結婚了,也能離啊。

 后來,出國這事兒都不住他了,每天跟瘋了似的計劃出國之后怎麼保持聯系,多久回來見一次面。

 結果他連人都沒追到,就發生了那檔子事。

 十八年的自信、囂張、無畏,一下子全沒了。

 高三畢業之后,像條落水狗一樣出了國。

 ......

 “老靳,你卡墻了啊?”

 池俊縱著妖艷的法師英雄在他邊晃悠,

 “家里網不好?”

 靳澤咳了聲,從墻里走出來:“我在國外,延遲很高。”

 他回到上路又吃了一波兵。戰火紛飛的中路,云深不幸被敵方防塔送回了泉水老家。

 他雙手丟開手機,想起一事,笑嘻嘻地說:

 “澤寶,我妹昨天和我說,出國當翻譯,沒日沒夜賺了兩萬塊,花了四千給我買生日禮。嘖,差點把我哭了。”

 靳澤:“哦。”

 云深繼續:“還說了,那玩意兒是你代言的,還夸我戴起來絕對媽比你帥。”

 靳澤:“呵呵。”

 你就放屁吧。

 等我這把游戲打完,立刻馬上就去找一條微博發,送你的生日禮上西天。

 周瑜這個英雄藍耗高,云深復活之后,沒玩多久藍條就空了。

 他找池俊泡了許久,終于要來了一個寶貝的藍Buff。

 池俊懶得幫他打,云深就縱著沒藍條的周瑜,一點一點地平A。

 專業逛街人員靳澤從他邊走過,云深一驚一乍道:

 “離我遠點,別把我的藍搶走了。”

 的藍。

 靳澤微微一笑。

 有點興趣呢。

 當周瑜辛辛苦苦打藍打到只剩最后一滴的時候。

 逛街逛到野區外邊的曹姓男子,一個隔墻二技能劍指天下,不費吹灰之力搶走了周瑜的“的藍”。

 云深當即怒了:“曹賊!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靳澤優哉地問:“奪妻,你妻在哪呢?”

 云深:“藍Buff就是我的妻。”

 “沒意思。”

 靳澤靠躺在床頭,雙長,隨意地疊著。

 他忽地揚一下,語調尤其漫不經心:

 “沒有老婆,拿別的替。”

 起碼來個近親什麼的,給他奪一奪。

 譬如妹妹,就不錯。

 ......

 一局游戲二十來分鐘,靳澤菜得連他自己都害怕,結束后主退出了房間。

 他現在緒放松了不覺躺下就能睡著。

 頭才沾上枕頭,手機就嗡嗡地響了起來。

 知道他私人號碼的都是故好友,靳澤沒注意來電顯示,隨手就接通了。

 “喂?”嗓音著一困倦的喑啞。

 “小澤,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男聲,“聽說你現在在意大利?”

 靳澤眉心:“嗯。”

 男人似是聽出了他的冷淡,語氣愈發和藹:

 “我微信上問了啟華,他說你五月有一周的空檔,要不要回家住幾天?”

 家?

 就國那個,能算家嗎?

 靳澤連坐都懶得坐起來,放任倦意席卷,回話的嗓音沒有一溫度:

 “爸,媽的忌日也在五月,您還記得嗎?”

 電話那頭默了默。

 靳澤寡淡地笑起來:

 “也是,您記不好。否則當年,也不會連我媽快死了,都忘記告訴我。”

 ......

 電話掛斷之后,靳澤平躺在床上,頭疼裂。

 他不知道靳誠是以什麼心態喊他回國的。

 他不會回去,也不想回去。

 或許是爺爺的意思?

 過去那些舊事,老人家是無辜的。

 他明明困到了極點也累到了極點,卻因為頭疼,心靜不下來。

 拿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屏幕上跳出一條微信消息。

 出乎意料,竟然是云嬈發來的。

 【[圖片]】

 【學長!我在芬蘭機場看到了你的代言海報!】

 靳澤撐起子,靠坐在床頭:

 【芬蘭?】

 云嬈:【啊,忘了和你說,我要在赫爾辛基轉機來著】

 靳澤忽地氣笑了:【為什麼不買直飛?】

 云嬈過了兩分鐘才回:【轉機的機票便宜啊......】

 如果靳澤沒記錯的話,云家現在一點也不缺錢。

 有錢了之后,都不知道寵寵兒嗎?

 他將被子卷到下腹,抓著手機,大抵是神志有點恍惚,他不由自主地發了一句話,沒有一點兒鋪墊:

 【云嬈,我爸讓我五月份回國住幾天,你說我要去嗎?】

 人頭攢的機場,云嬈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盯著這行字看了許多遍。

 下意識想回,當然要去呀。

 可再讀一遍那句話,難以言說的,覺得靳澤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寫滿了抗拒。

 忽然就改變了想法。

 云嬈:【不要去】

 消息發出去不足半分鐘,的手機突然唱起了歌,伴隨著嗡嗡長震,差點從掌心

 靳澤竟然直接打了通電話過來

 “為什麼?”

 他開門見山地說,嗓音像是喝醉了,

 “不想讓我走嗎?”

 聽著他的聲音,云嬈耳廓一圈倏地染紅了。

 用兩只手拿著手機,語氣輕得像春天的霧,在嘈雜的機場背景音中,顯得那樣模糊。

 說——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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