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就不喜歡你了
“你!”茂竹被一掌扇得懵住,良久才反應過來。
安潤間都跟著咽了咽,果然,他方才就覺得夫人惱了,夫人果真都是惱了,這一掌打得恐怕樓下都能聽得到。
“來人!來人!給我抓起來,這是謀逆,謀逆!”茂竹惱怒。
溫印卻平靜道,“你信不信,你要真抓了我,最后難看的是你自己,你當真以為永安侯府好欺負?”
安潤想起侯爺離開時那句,有事讓人去侯府尋他。
侯爺肯定是料到宮中之事后,會有牛鬼蛇神來離院踩低搗。
“你!”茂竹臉上還火辣辣得疼,腦子一橫,也顧不得那麼多,早前就被嚇唬過,難不還嚇一次。
茂竹惱怒,既然喚了聲沒人上來,他自己手去抓溫印。
安潤頓時上前,“啊呀呀呀!這是要做什麼呀做什麼呀!怎麼的,還想在這里對我們家夫人啊,你誰啊!你個死太監!你要做什麼!你再手試一試!”
安潤一面胡攪蠻纏,一面推他。
茂竹萬萬沒想到一個丫鬟的力氣怎麼這麼大,他竟然一步步被推得往后,本招架不住,險些站都站不住。
最后安潤直接將他推到樓梯前,茂竹大駭,“來人,快來人,給我抓來!這……”
話音未落,茂竹被安潤推得踩空,直接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安潤瞪了瞪眼,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眼見著茂竹滾下去好幾層,安潤轉眸,心虛看向溫印,飾太平笑道,“沒控制到力道,我就嚇唬他,他自己踩下去的,下次我抓住他?”
溫印罕見得沒說旁的。
而茂竹滾了四五層后,終于撞上了來人,茂竹底氣忽然了,“給我抓起來……”
話音未落,待得看清來人是貴平,茂竹斂了聲音。
貴平冷聲道,“殿下好像沒讓你來,你這次來做什麼?”
貴平一語道破,茂竹輕笑,“我就是同夫人說一聲,初三上路,提早做準備。”
貴平淡聲,“那你說完了,可以走了。”
茂竹剛起要走,貴平皺眉,“等等。”
茂竹奈何轉,“公公有何吩咐?”
貴平看他,“殿下讓我理此事,你在這里把事搞砸了,要我把夫人打你這一掌的事告訴殿下嗎?”
茂竹臉頓時難堪,支吾道,“小人聽不懂貴平公公在說什麼。”
貴平和才沒看他了,茂竹一溜煙離開。
等茂竹走了,貴平才見溫印行至階梯,貴平拱手,“夫人。”
……
賞梅閣苑中,貴平同溫印一。
溫印輕聲道,“多謝了,貴平。”
稱呼從早前的貴平公公到貴平,貴平是覺溫印比早前信任他了些,興許自己沒察覺,但貴平能察覺。
貴平看了看,輕聲道,“沒想過夫人會扇人耳。”
在貴平印象中,溫印慣來理智。
就是早前東宮送的那幅題字,寫了國天香幾個字,都明顯沒惱;這次卻扇了茂竹一掌,應當是廢太子都這幅模樣,茂竹還說了難聽的話挑釁的緣故。
但看破不破,貴平留有余地。
溫印嘆道,“茂竹我看不慣很久了,早前在侯府就是,我記得他,這一掌算輕的。”
貴平低聲,“夫人不當同我說這些話。”
溫印看他,“那我方才說謝,你又不接。”
貴平如實道,“夫人客氣,這是我分之事。”
回回都是分之事,他不愿意說,溫印沒深究,只是問起,“你來做什麼?”
貴平沉聲,“方才,茂竹應當都說了,還要請夫人和廢太子明日啟程去定州。”
溫印駐足,“真要這麼急嗎?”
貴平看,“夫人,貴平也是奉命辦事,夫人不是說過嗎,我不為難夫人,夫人也別為難我。”
溫印目沒從他上離開。
貴平輕聲道,“明日就要啟程,夫人最好連夜找保靠的大夫隨行,這一路去定州沒有太醫,夫人在路上,帶著廢太子不便,恐怕沒那麼好找可靠的大夫,夫人今晚可以讓人去尋了,以免路上手忙腳,貴平就是來提醒夫人一聲。”
溫印探究看他,“你專程跑一趟離院,就是為了說這個。”
貴平看,平靜道,“夫人,眼下廢太子已經折騰掉半條命,我不希廢太子眼下再出事,讓殿下之前做的都白做了。”
提及早前,溫印想起李裕在大雨中跪了幾個時辰,又在宮中跪了一整日,溫印的目冷了下來。
貴平盡收眼底,也拱手道,“夫人,此去路遠,惜自珍重。”
溫印沒有吱聲。
出了賞梅閣苑中,一直行至離院外,云陶見了貴平出來,趕跟上,“公公,茂竹公公剛才先回了,他會不會先去殿下那挑撥離間?”
“他不會,他沒那麼傻,還有,他有問題。”貴平凌目。
云陶看他,“公公?”
“上馬車再說。”貴平輕聲。
云陶連忙跟著他一道上了馬車。
馬車上,貴平目看向窗外,淡聲道,“我以前一直以為茂竹一心想往上爬,不擇手段,上次來離院,他是為了諂殿下才變本加厲對廢太子,甚至他特意針對我一事,也讓我信了,他是想留在殿下上想往上爬……”
云陶看他,“公公,你的意思是?”
貴平看他,“還有趙國公的死,看起來是殿下死的趙國公,再仔細想想,當時是誰帶的趙小姐去見的趙國公?”
云陶驚訝,“茂竹……”
貴平繼續道,“之前你撞破他同軍易,我將此事捅到殿下跟前時,結果發現被茂竹背后擺了一道,我也就信了是茂竹設下的局,特意引我上鉤,讓我與殿下離心,但仔細想,他費這麼大力氣只是為了栽贓陷害我,說不通……”
云陶也回過神來,“公公您的意思是?”
貴平心中飛快拿著,“從一開始,茂竹就不是為了栽贓陷害我,而是怕自己的行事出端倪,先做的后手。”
趙國公不是自縊的,茂竹先讓趙小姐去見國公爺,然后讓軍勒死了趙國公,和他今日來離院的目的一樣……
貴平沉聲道,“茂竹明知道殿下厭惡廢太子,知曉廢太子這幅模樣,還催著廢太子明日上路,是殿下特意的。而且殿下特意讓我明日晨間再來離院告訴夫人,是不想給離院這反應時間,想著廢太子一路多遭些罪,多折騰些。所以在茂竹看來,我今晚不會來離院,所以他才會來,你說他是來做什麼的?”
云陶恍然大悟,“他是來……他是來做早前一樣的事,早前他是特意刺激趙國公,而這次是特意刺激夫人,還有夫人背后的永安侯府?”
貴平沒出聲,云陶知曉他是默認。
云陶倒吸一口涼氣,“他……”
貴平眸間黯沉,“他不對。”
云陶緘聲,接下來的事,貴平公公應當不會再同他說起了。
只是云陶心中還有旁的事擔心,“公公,你為什麼對離院的事這麼上心?”
貴平看他,“你想說什麼?”
云陶深吸一口氣,也不怕他責罵,沉聲道,“公公,您是不是對夫人不同?”
貴平看他,云陶不由低頭,“我就是擔心公公……”
貴平輕聲道,“仔細你的。”
云陶不敢再出聲了。
貴平起車窗上的簾櫳,低沉道,“殿下此事得罪永安侯府并無好,昨日廢太子已經吃了虧,殿下的目的也達到了,水至清則無魚,凡事都不要做到頭,極必反。”
云陶會意。
“殿下日理萬機,總有想不到的時候,也有緒被旁人左右的時候,能想到,便多替他想些。”
云陶點頭,“知曉了。”
貴平便沒再說話了,馬車外漆黑一片,好似深不見底的夜沼澤。
貴平的目好似被這片沼澤吞沒著。
——貴平,多謝你了。
其實他能做的不多,無論在何,他只是希平安……
貴平放下簾櫳,淡淡垂眸。
閣樓中,溫印喚了黎媽上前,“黎媽,你連去趟侯府,告訴爹和祖母一聲,東宮這要我帶李裕明日出發去定州,來不及去侯府辭別了,而且李裕這幅模樣應當去不了侯府,等回來再說,讓爹和祖母別擔心。”
“好,老奴這就去,然后早些回來準備明日上來的事。已經讓清維幾人在收拾去定州要帶的行李了,夫人這不用擔心。”黎媽也同溫印說起。
“好。”溫印看了看黎媽,又道,“還有一事,要同黎媽商議。”
“夫人說。”黎媽聽著。
“賞梅閣中有道,事關重大,要留靠譜的人在離院中看著,但如果我走了,還特意留人,就反而讓人察覺賞梅閣這有不同,所以我想借監工重建主苑一事做幌子,留人在離院里,說是盯著主苑新建一事,實則是看著道這,不要有閃失。但此事我信不過旁人,黎媽,你和清維兩人里,我想留一個不去定州,留在離院這。”溫印同黎媽說起。
黎媽微怔,稍許,也反應過來,“夫人思慮周全,這事還是老奴留下,旁的幾個丫頭管不住,讓清維監工重建主苑,旁人也怕會多想,老奴留下是最合適的,只是老奴留下就不能同夫人、殿下一道去定州。”
黎媽放心不下此事。
溫印手握住黎媽的手,“黎媽你在這里,我就不用這,這是解了我的后顧之憂。”
黎媽頷首,“夫人放心,老奴守著,若是有旁的事,老奴要去趟侯府也方便,離院這就給老奴好了。”
“辛苦了,黎媽。”
黎媽笑道,“夫人說什麼呢,夫人和殿下安好,老奴就心安了,老奴先回侯府了,夫人這一路也要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了。”溫印應聲。
黎媽前腳剛離開,老夫人讓人尋的鐘大夫就來了院中。
“夫人!”鐘大夫四十上下,一直是永安侯府常用的大夫,溫印也都絡了,“鐘大夫,有勞了。”
鐘大夫上前,見李裕昏迷著,先了他的額頭,“燒得這麼厲害?”
這一路雖然有人同他說了大致,但的都沒有溫印這清楚,大夫要給病人看病診治,溫印知無不言,“昨晚出了些事,他在大雨里跪了幾個時辰,雨停了也沒,一直跪到今日黃昏,應當都跪得沒知覺了,意識也模糊了。他前一陣才昏迷過很長時間,子沒好全,這幾日一直在喊冷,結果出了這事,回來后一直在迷迷糊糊,人沒醒,但會喊冷,剛才就一直在打抖,怕是還要借著燒……”
溫印事無巨細。
鐘大夫頷首,等鐘大夫開始把脈,溫印便退到一側沒有打擾。
鐘大夫先是把脈,然后掀開眼皮看了看,又檢查了上好幾地方,最后才到了屏風后朝溫印道,“寒氣侵,原本沒好徹底,風寒加重,怕是昏迷兩三日。”
溫印微怔,仔細問道,“鐘大夫,是真的兩三日,還是不確定,可能會很長時間?”
鐘大夫笑道,“不至于,這兩三日就能醒過來,但看著模樣,怕是要用很久的藥,這寒氣不容易去,要將養。”
溫□□中微舒,方才,是怕他像早前一樣,不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鐘大夫繼續道,“夫人,我先去煎一幅藥,先給公子用了,燒得太厲害,要先降溫,如果喝不進水,恐怕要去浴桶泡一泡,怕一直高燒將人燒壞了。”
溫印點頭,“好,我讓準備。”
鐘大夫正下閣樓,溫印又想起一事,“對了鐘大夫,還有一事,不之請。”
“夫人您說。”鐘大夫看。
“我們馬上要去定州一趟,不得已的原因,明日就要上路。但鐘大夫您看到的,他還病著,路上不能沒大夫照看,若是這一路走一路尋大夫,怕這病給耽誤了,留下病,所以還是想著能請信得過的大夫跟這一。京中往返定州,再加上定州呆的時間,還有路程預留,怕是要三個月,所以想問鐘大夫一聲,這一趟能否跟著我們?”
鐘大夫嘆道,“原本這一趟老夫人就說起,讓我多在離院呆些時日,侯府有恩與我,若夫人信得過,鐘某自當效力。”
溫印臉微舒,“那好,鐘大夫,明日晌午前您到離院即可。”
心中一樁大事落定,溫印讓寶燕準備沐浴用的水,水溫問過鐘大夫就好。
寶燕幾人去備水。
等鐘大夫的藥煎好,涼了涼,溫印一點點喂給李裕,李裕雖然昏迷著,但這次同早前不同,這次還是有些意識的,藥能吞下一大半,還有一小半喂不進去,從角滲出來。
溫印耐心給他喂著,等喂完,耳房中的水還未好,溫印手了李裕額頭,還是滾燙的,藥才下去,要隔會兒才好,等沐浴之后溫度會降得快些。
溫印手綰了綰他耳發,溫聲道,“小狗,日后別生病了。”
頓了頓,眸間帶著和,輕聲道,“你再生病,我就不喜歡你了……”
溫印俯,輕輕吻上他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最后一章周末紅包,記得按爪,照舊明天捉蟲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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