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轉眼就到了冬天。
四九城的秋天總是短的驚人,好像還怎麼著,幾天下來就有些涼意了。算一算日子,也立冬了。趙桂花帶領大院兒同志們最新的買賣是賣,男款款,還有帽子圍脖。
要知道,線可是個金貴的東西,以前要票比較多的時候,這個可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但是現在不要票的地方多了,就連都能隨便買了。
這一茬兒趙桂花王大媽還有周大媽等人進的都是一樣的貨,以前之所以不一樣是因為其他人的本錢太低了。進貴價的東西,東西太。但是現在就不同了,現在大家做了大半年多的買賣,各自都是有底兒的,索現在大家都進同一種,趙桂花也沒什麼意見。這買賣的東西,你能做我也能做,不是那種吃獨食的。
犯不著。
因為大家都進差不多的,反倒是把價格的很低。
趙桂花還要了一批圍脖,貨到了大家都聚集在何蘭家里分東西,大家按照各自的比例提貨。隨即又分了各自要去的地方,在一群同志里,銀來真是鶴立群,不過吧,他倒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賺錢麼,不寒。
他分好了東西,:“大哥,大哥.
金來嗖嗖的出門:“我在!”
銀來:“你幫我—起搬回去唄。”
“行。”
最近金來比前一段兒靠譜了很多,雖說還是沒有找到工作,但是最起碼開始幫著家里干活兒了。不管干的好不好,王香秀心里是高興的,這能改邪歸正就是最好的。
金來幫著銀來把東西搬回去,說:“我跟你一起去擺攤兒把。”
這話一出,銀來一哆嗦,趕說:“不用不用。”
金來毫沒有看出弟弟的為難,豪爽的說:“我跟你一起,還多了一個幫襯,這又什麼不好的?咱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銀來:“……”苦哈哈。
不是他不想哥哥去,而是吧……就很苦啊!
事要從金來突然風改過自新之后開始說起,他是跟高興哥哥變好了的。
但是吧,首先要從第一天跟他一起出門說起,當天他們去了紡織廠門口,好巧不巧,紅和鄭慧旻也去了,他們賣的不是同一種的東西,雖說平日里擺攤兒也經常遇見,但是他們賣的不是同一種東西,所以并沒有什麼尷尬的,各自做各自的生意。
可紅和蘇金來有仇啊,當場就怪氣:“哎呦喂,這誰啊,這不是慫蛋蘇金來嗎?怎麼的?你還能賣東西?別是趁著這個機會過來勾搭小姑娘的吧?”
蘇金來這還能忍?
他直接彪悍的說:“我哪里是那樣的人,你怎麼回事兒啊你,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你咋還找茬兒?”
“我就找茬兒怎麼的?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麼的?你敢做還怕別人說?沒用的廢男人,沒有男子氣概,還什麼大鳥,啊呸,我看你小家雀才對呢。”
蘇金來:“我是什麼外號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就是嫉妒我聲名遠播,既然這麼看不上我,當初你干啥上桿子追求我?”
紅:“啊呸,誰沒有點眼瞎的時候?當初我就是看你長得好,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屁用沒有,你看看你,大一個老爺們還不如你弟弟,垃圾廢白癡!”
蘇金來氣的哆嗦,說:“你你你你,你這個同志實在是不可理喻,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咋還能翻舊賬?怎麼的?你該不會是還著我吧?所以才翻小腸兒?”
“你自作多你臭不要臉你想當然啊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至于嗎?”
“你……”
兩個人就這麼吵了起來,出來看熱鬧的同志烏央烏央的,銀來發誓,他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多人圍觀,那一天,他東西沒賣多,但是卻被人圍觀的滿臉通紅,就很丟臉的。
同樣沒怎麼賺到錢的還有鄭慧旻跟紅。
八卦太熱鬧,以至于大家都不買東西了,全都在看熱鬧,搞得那天他們相當于白出門,生意慘淡。
從第二天開始,他就和鄭慧旻達了無聲的默契。大家各自走遠點吧,反正不能湊到一起,不然又要吵架的。
于是他們第二天換了一個位置賣東西,今天的生意倒是不錯,但是吧,事又來了,買十送一,那是送一雙,不是送一只,他哥竟然給他點錯了貨,好在當時就被發現了。
銀來陪著好話,將人哄走了。
金來喃喃不服氣:“這買十送一多虧啊,干啥要白給他們一雙?給一只就不錯了。”
你聽聽這個狡辯,誰家有這樣的?
銀來:“那你幫我點衩子吧。”
別看衩子一下子穿不了十條,但是大家基本都是拼著買,所以基本上也是十條十條的出,在這種況下,按理說不會再錯了吧?可是他又把大衩子算在小衩子一起了,給了人一條大的。
這大的和小的可不是一個價錢,占了便宜的人倒是默不作聲很快的離開。等晚間回家點貨的時候,銀來發現丟了三條大衩子,還丟了一條小衩子,子也了三雙。
他這個心啊,講真,他就算是第一次賣東西那天,也就只丟了一雙子,其他都是好好的呢。
他這個心,真是像打翻了醬油瓶,就很灰暗了。
不過大哥是有心幫忙,他這做弟弟的還能傷害他的心不?畢竟他是真的想要改好的啊,銀來幾乎是咬咬牙,說:“不要,誰第一次賣東西都不是那麼游刃有余,慢慢就好了。”
嗚嗚嗚。
銀來心里苦,但是銀來不能說。
第三天,金來興致的跟銀來一起出門,銀來、銀來:“一回生兩回,今天都第三天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這話真是,不知道是給金來打氣還是給自己打氣,但是不管是給誰打氣,總之是打氣。
“你幫我收錢,千萬不要錯了啊。”
金來:“沒問題!”
于是,今天他又丟了三塊錢,銀來這下子都要難的哭出來了。
他做買賣真的不容易,他大哥這樣搞,他是真的不行啊。這看著也不傻啊,但是這做買賣怎麼總是能做這樣?
金來小心翼翼的問:“銀來啊,我是不是給你虧錢了?”
銀來:“……沒!事!”
他從牙里出幾個字,面容發苦,但是仍是堅定:“只要你努力上進,就是好的。”
金來:“……”
一時間,金來也突然就有點明白弟弟的難了,他的眼淚汪汪,直接抱住銀來,說:“二弟,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為你的得意助手,雖然我這幾天沒干好,但是我會努力的。”
銀來:“哦。”
再給他一次機會,再給他一次。
第四天,遇到同行,本來銀來也會遇到同行,他基本上都不會太過沖,大不了換個地方,不換地方也是個人賣個人的,犯不著惡,不過金來因為前三天表現的不好,這一次努力想要表現,難得的雄起,一言不合就吵起來,隨即手。
那頭兒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一拳頭打過來,銀來拽著哥哥一躲,自己臉頰倒是挨了一下子。
“銀來!”金來瞬間氣瘋了,他本來就因為拐子的事覺得很愧對兩個弟弟,一看弟弟又為他傷,瞬間繃不住了,咣當一拳頭就砸過去,還是銀來將兩個人分開。各自說了一些安的話,這才順順利利回家。
第五天……不好意思,沒有第五天了。
銀來只覺得自己腦殼子都疼,第五條他悄悄地去賣了東西,好在剩的不多,他給清空了,這下子總算是不用跟大哥一起擺攤兒了。這不是他矯啊,而是真是扛不住親哥哥這個惹事兒的能力啊。
他以前還真是不相信有人擺攤兒會虧本,但是他大哥干了幾天之后銀來很確定,如果他大哥也擺攤兒,那肯定是得賠到姥姥家。
蘇金來的事兒也給大伙兒提了個醒,雖然大家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但是做買賣真的不是一定會賺錢的,總也有不賺錢的人。他們現在這是很幸運的。
而且,也說明他們多還是有點這樣的能力,一時間,大家都有幾分驕傲了。
蘇金來:“為什麼傷的總是我。”
他苦哈哈的,不過銀來和銅來倒是都安他:“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的。你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天賦,但是保不齊其他方面就很有,做人不能妄自菲薄。”
這要是以前,才沒有人安他。
但是現在既然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總不能不管他的。
大家都安他,金來興致的問:“那你們覺得我有什麼擅長的?”
這話倒是一下子問住了銀來和銅來。
兩個人:“……”你聽不出來這是安?
看樣子是聽不出來的,真愁人啊。
大家都很憂愁。
銀來求助的看向了銅來,銅來深吸一口氣,說:“你的優點其實很多的,像是長得英俊啊,為人格好啊,你看這都是的。”
“我格好?”金來自己都懷疑了。
銅來點頭,一本正經的:“格好也分各種方面,你這也是其中之一啊。你看紅整天看見你就要嗤你,你也從來不跟孩子計較,不發火哦,這算是格好吧?你看你前一段兒不努力不上進整天在家睡覺,多個人在背地里說你,你也從來不放在心里,更不記恨別人,這也算是格好吧?有時候厚臉皮也是豁達,是好事兒啊。雖然你懶,但是大院兒里的人喊你干點啥,你還是不敢反抗,呃,也算是格好吧?”
銀來:“……”尼瑪,小弟也太能掰扯了,他都不知道這些算是格好。但是再看大哥一臉滿足,頻頻點頭。銀來一時更加無言,他大哥竟然相信了這個話?
這麼離譜的話都能相信,果然是人很不錯。
不得不說,他大哥還真是頭腦簡單啊。
蘇金來:“是的,我這個人雖然有缺點,但是優點也是很多的。我現在賣東西跟不上手主要還是不習慣,等我習慣了就好了,我肯定能做的很好。”
“是的是的。”
蘇金來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銀來銅來:“……”
銀來是真的很不想大哥再次參與自己的事兒啊,他寧愿他媽跟著,他覺得他媽王香秀同志都一點也不差,比大哥強很多,但是這麼傷人的話,真是不好說啊。
好在最近沒有貨,正好休息幾天。
銀來雖然是“休息”,但是也要正常上班的,倒是金來沒事兒了,結下了家里做飯的活兒,不得還要找李偉偉討論幾番怎麼能做的更好吃。
李偉偉:“……你是不知道我煩你。”
金來:“煩什麼煩,我們都是鄰居,也是一起長大的好哥們,不用這麼冷漠啊。”
李偉偉:“……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
金來:“你看你,你兇什麼,我人很好的。再說你指點指點我,我做飯好吃以后也能給你打下手兒啊,你的目標不是開店嗎?到時候哥們給你打下手,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李偉偉一聽這話,瞬間出驚恐的表,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貨就連賣個衩子都算不清楚賬的,誰要是敢用他,不怕虧嗎?要知道他們大院兒做買賣的可多,周圍做買賣的也多,還第一次聽說有人做買賣會出岔子。
這位就是了。
這幸好他是幫忙,他要不是幫忙,保準要虧死。
李偉偉是瘋了也不敢讓他打下手兒啊。別說他還沒有擺攤的本錢,就算是有,也要堅決和他劃清界限。蘇金來這個人,有毒。
他堅定:“你可別坑我,我用不著你,再說了,我們廚子的手藝可不是能外傳的,我們這都是家學淵源的手藝,我爺爺要是知道我隨隨便便就教人,那是要打斷我的的,你別在這兒給我搗。”
舒情從鄉下第一次來到城市,結果就碰到了個難纏的霍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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