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不知道霍文肖有沒有睡著, 反正后半夜是失眠了。

　五點一過就不想再躺，剛坐起來就發現媽已經起來了。

　游湉走出臥室, 便聽到廚房傳來的靜, 著眼睛走了過去，差點嚇了一跳。

　“媽，你怎麼起這麼早啊？爸呢？也起了？”

　這才五點！

　游媽正在廚房一通忙活, 也顧不上跟說話, 揮揮手把趕了出去，“你爸去晨練了, 你今天不就走了，媽這不是在給你做你最吃的蘿卜糕和香菇醬嗎？快一邊兒去, 別在這礙事兒。”

　“那您也不用起這麼早吧，而且您這做的也太多了，我哪兒吃的過來？”

　“你這孩子, 凈想著自己了，我不得給小霍做一份兒？”

　游湉就沒說話了。

　霍文肖能吃才怪。

　但是沒說，不想讓媽媽傷心。

　……

　六點多鐘的時候，霍文肖也起來了。

　臥室的門一開, 游湉看都沒看他就從他邊鉆了進去。

　霍文肖看著拎起垃圾桶就向外走。

　那垃圾桶里其實什麼都沒有, 就一個他用過的套子。

　游湉把客廳的垃圾一起拎上, 快速地沖下了樓。

　就跟晚了一秒就會被媽發現一樣……

　等吃了早點, 霍文肖終于忍不住問了游湉一句, “什麼時候走？”

　游湉本來是想吃了午飯再走的, 畢竟難得回來一次，還沒吃上媽媽親手炒的熱乎菜呢, 游媽也在一旁說：“吃了午飯再走吧！”

　游湉知道媽媽早上連都解凍好了, 魚和蝦也拿了出來, 就準備一會兒給們做一桌盛的午飯了。

　可是霍文肖明顯已經呆不住了。

　游湉看得出來昨天他也沒睡好，眼底都有點發青了。

　也許是因為他的皮太白，所以那點黑眼圈就變得格外顯眼。

　飯更是沒怎麼吃……

　游湉終究是對他妥協了。

　“媽，您別忙了，我們這收拾收拾就回去了。”游湉說著眼淚就要流出來。

　游媽說：“哎呀吃了午飯再走多好呀……”一提到分別，似乎也要哽咽了。

　“不了，下午回去的車多，路上容易堵，早點走早點到，路上不會那麼累。”

　游湉說完，霍文肖就抬頭看了看。

　游湉已經和媽媽抱在了一起。

　一旁的游爸也說：“下午都是回榕城的車，是得早點走，兩人一會兒趕收拾收拾，東西別落了……”

　……

　游湉坐上車以后，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霍文肖一回到自己車上，放松了不，心也變得不錯起來。

　他出一張紙巾遞給，又親昵地了的頭發，哄似的，好像也忘了昨天的爭吵。

　看游湉還在哭個不停，霍文肖也不再管，“系好安全帶，走了。”

　游湉了眼角，一言不坑地系上了安全帶。

　霍文肖打著方向盤，過反鏡看了一眼。

　整個人氣嘟嘟的。

　“五一我再帶你回來。”

　游湉嚇得趕拒絕：“千萬別，我自己回就行。”

　霍文肖輕輕斂了下眉，也不再說話，油門一踩就沖上了公路。

　……

　下了高速已經一點多了，霍文肖直接拐去了餐廳。

　吃飯的時候，霍文肖看仍然一臉地不高興，問了一句，“有港澳通行證嗎？”

　游湉抬頭愣了愣，搖頭：“沒有，干什麼？”

　霍文肖淡淡道：“那就抓去辦，過幾天NG在香港有個慈善基金會，帶你去散散心。”

　游湉：“……”

　“你想帶我去就帶我去的麼？”

　“你想去我自然會安排。”

　游湉想了想說：“慈善基金會……會很有多大人去吧？”

　“這得看你覺得誰是大人。”

　游湉被噎了一下，默默喝了口水。

　話鋒一轉，問道：“蔣總會去麼？”

　霍文肖放下筷子，仔細看了幾秒。

　“你好像很關心他。”

　“沒啊，我就是覺得他人逗的，他要是在，應該熱鬧。”

　游湉不自在地縷了縷頭發。

　“他不在，也熱鬧。”

　行吧，游湉也不知道霍文肖怎麼突然對他這發小有脾氣了，莫名其妙的。

　不過也沒再說什麼，倆人很快吃了飯就上車了。

　……

　眼看要往他家方向走，游湉趕說道：“我不去你家，太累了，我想先回我那歇歇。”

　“在我那兒不能歇？”

　游湉就說：“我媽帶了好多東西，我得先放冰箱里。”

　霍文肖默了默，大概也想到了后備箱里那些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他方向盤一打：“那我先送你去放東西。”

　游湉也沒再說什麼，算是答應了。

　只是還是忍不住有一點失落，想到媽媽一大早就起來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剛剛甚至還可笑地生出一點不切實際的期待。

　以為霍文肖會說放他那就好……

　游湉轉過看向窗外，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

　節后回來上班，自然忙得不可開。

　游湉空去辦了港澳通行證，等證下來的那天，游湉正好接到了源野的電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源野的聲音變了，變得不像以前那麼孩子氣了。

　雖然說出的話還是撒的話，但就是語氣變的朗了許多。

　也許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

　源野在電話里說：“姐姐，我想吃冰。”

　游湉說好呀。

　“我請你。”

　既然能出來，看來源野的司已經了結了。

　兩人隨后約好了在恒泰廣場五樓的“九龍冰室”見面。

　游湉想了想，還是給霍文肖打了個報告，“源野來找我了，我一會兒和他出去吃點東西。”

　本來以為霍文肖看到就算了，沒想到他卻回了個“好。”

　……

　游湉和源野幾乎一前一后就到了。

　有段日子沒見，源野竟然把頭發染回了黑，甚至還削短了一些，如墨般的黑發清清爽爽，穿著一件純白的連帽衛，一條寬松的水洗牛仔，潔白的帆布鞋，笑得干干凈凈燦燦爛爛。

　他給自己點了份芒果冰沙，低頭擺勺子的時候，突然抬起頭來，對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

　“姐姐，我想了想，你上次問我的那個問題，我不能答應你。”

　游湉想了想，也沒想到是哪個問題。

　源野吃了口冰，笑著提醒說：“你那天問我，可不可以永遠把你當姐姐？”

　游湉道：“所以你不想呀？”

　點的這份“奧地利雪山”此刻也端了上來，不過沒勺子，反而推到了源野面前。

　“這個巧克力好吃的，你嘗嘗。”

　源野很興趣地挖了一勺，放在里嘗嘗。

　很乖很乖的樣子。

　他點了點頭，“好吃的。”

　被韶染金的睫眨啊眨地，突然回到剛才那個話題：“姐姐，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游湉也抿了一口冰，含在里，配合道：“嗯，為什麼呢？”

　源野就放下勺子，很認真地抱著肩膀，對說：“因為我想讓你當我舅媽。”

　游湉樂了：“你不是說你舅舅不會娶我？”

　“他不會，但是有我呀。”

　源野的腦袋湊了過來，笑瞇瞇地看著，“我幫你。”

　游湉就順勢了他的頭，像小狗一樣，其實從剛才就忍不住想了。

　“那你要怎麼幫我？”

　“保。”

　源野傲地揚了揚眉。

　游湉忍不住道：“你這個樣子好乖。”

　源野疑問地“哦”了一聲，說是嗎？

　游湉笑著點頭：“我還想你臉。”

　“給。”源野直接把下遞了過來，正正好好放在游湉托著的手心上。

　旁邊有路過的小姐姐不自地看了他們幾眼，差點撞到桌子上。

　游湉忙嘟囔道：“拍豆音呢。”

　源野笑瞇瞇地回腦袋，埋頭吃了兩口芒果，忽然抬起頭來問，“姐姐，你真的覺得我好乖嗎？”

　“當然。”

　源野想了想說：“姐姐，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一個，有關他不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