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莉趕著回家吃午飯,又不放心穆清這個小不點兒一個人待在家,特意等到繼東叔回來才準備走。
就是因為等了這麼一會兒,刑莉見證了繼東叔前一秒笑嘻嘻,下一秒變臉,兇神惡煞的要打人。
穆繼東暴走,“穆紅杰那個小兔崽子敢欺負我閨,老子打死他!”
穆清招了招小手就把爹摁住,小音道,“子不教,父之過。爸爸你要是打了穆紅杰別人肯定說你不對,你打穆繼兵就沒事了。”
刑莉服氣地豎起大拇指,小乖乖很會抓重點嘛。
穆清沖刑莉笑,又轉頭爸爸抱,坐到爸爸懷里,抱著爸爸的脖子,板著小臉,指著山下,十分有氣勢地喊了一聲,“走!”
穆繼東是個聽媳婦兒閨話的人,閨說要去報仇,那必須馬上去,馬上去,堅決不能等,要不然閨心里不舒服氣壞了咋個整?
父倆氣勢洶洶地下山去,人還沒到,穆繼東就喊起來,“穆繼兵,你給老子滾出來!”
穆繼兵正在吃飯,手里的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黑臉走出去。
“穆繼兵你怎麼教兒子的?九歲的男娃欺負我家四歲的小姑娘,臉都丟河里洪水沖走了!趕滾出來給我閨道歉,要不然這事兒沒完!”
穆紅杰在屋里嚇得發抖,不敢出去,爹好兇,他怕!
張蘭花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個沒用的玩意兒!
穆繼兵冷臉,“嚷嚷什麼呀嚷嚷,不就是推了一把嗎,穆清不是好好的嘛,小娃吵架大人摻和,穆繼東你可真有出息!”
穆繼東拳頭都了,放下閨,大步走過去狠狠推了一把,邊推還邊說,“說的輕巧,不就是推了一把,老子今天也推你了,推你怎麼的!推你你也得著。”
當著村里那麼多人的面,穆繼兵狼狽地摔倒在地。
如此打他的臉,穆繼兵忍不了,翻起來要推搡開,穆繼東一腳踢過去,穆繼東再一次摔個仰倒。
這一次摔的有點狠,只聽見砰的一聲,聲音大的跑來看熱鬧的村民,還有屋里的張蘭花都聽見。
穆繼兵掙扎了幾次才站起來,瞪著穆繼東的眼睛里冒火。
穆繼東比他高,抬起下,特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以后你兒子到我閨繞道走,但凡我聽到你兒子欺負我閨,下次老子打斷你的!”
穆繼兵下不來臺,臉一時紅一時白,張蘭花沖出來鬧將起來,眼睛一抹就哭,“老天爺啊,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沖到人家里打人這還得了了,還不快打雷把這天打雷劈的收了啊!”
張蘭花干嚎不見淚,圍觀的小孩兒一邊看熱鬧一邊笑,穆清往前走了兩步,角微微翹起,“這位嬸嬸你可別在地上滾了,小孩兒打鬧都不這樣,何況你們大人呢。”
冷眼看著穆繼兵,“穆紅杰推我我都沒哭,我爸推你,你生什麼氣?穆紅杰以大欺小,你打不贏我爸被欺負也活該!”
刑莉在一邊圍觀全場,笑著哼了一聲,“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
“嗚嗚~”這次張蘭花是真哭了,“林玉就是個不……”
“你要這麼欠,被人打死了也是活該!”穆清打斷!
張蘭花馬上閉,反應過來又生氣,一個大人小丫頭片子嚇住了,丟死個人!
“行了行了,大中午的不回家吃飯,鬧什麼鬧?有勁兒沒使給我下地去!”穆解放小跑過來,“穆繼東,說你呢,站在那兒干什麼,太這麼曬,不怕把你閨曬黑了噢?”
穆清扭頭爸抱,“我們回去,我了!”
聽到閨了,穆繼東趕回家,“想吃什麼,爸給你做。”
刑莉跟上來,穆清扭頭對說,“莉姐姐想吃什麼?”
“我呀,我爸媽還等著我,我馬上回去,我順便給你媽帶句話,免得心你中午吃不上飯。”
穆繼東這才反應過來,“清清,你媽還沒回來?”
“沒有,有事兒耽擱了。”
刑莉趕忙把有人從市里過來喝湯的事兒說了,刑莉小聲道,“那位阿姨單獨給錢。”
穆清點點頭,“你我媽媽別著急回來,等下午太不那麼曬再回來。”
“行,繼東叔,那我就先走了。”
“哎,有空過來玩。”
父倆回家,穆繼東去廚房做飯,“閨,你媽不在,咱們中午吃面吧。”
“嗯,吃番茄蛋面。”
“那你等會兒,爸去地里摘幾個回來。”
穆繼東摘了五個,兩個切片煮面,另外個去皮切塊用白糖拌一拌。
穆清墊腳趴在那兒盯著白糖拌番茄不轉眼,穆繼東rua了一把糟糟的頭發,“現在不能吃,等你睡了午覺起來吃。”
“哦。”
穆繼東給閨整了整頭發,又罵了穆紅杰那小子一句,“你媽一早起來給你梳的頭,還沒管半天就了。”
穆清沉默著沒說話,飯做好了,父倆坐下吃飯,一時間屋里都是稀里呼嚕吸面條的聲音。
“爸!”
“好了好了,我知道,吃面不能發出聲音是不是。”
剛堅持了沒一會兒,穆繼東又是一陣稀里呼嚕,吃完面,喝下一口湯,“舒坦!”
穆清不想說話了!
“瞧你吃東西跟個小貓崽兒一樣,你倒是吃快點,要是換在兄弟姐妹多的家里,吃飯都是搶著吃,你這慢慢悠悠的搶不到飯,頓頓只能喝湯我告訴你,別想吃到一口干的。”
不管爹怎麼催促,穆清還是不不慢地吃著,等吃完,放下筷子。
“爸,你和我媽,是不是還想生個弟弟,一個不夠,再多生幾個?”
“小孩兒家家的別想那麼多,生孩子那是隨緣,有了就好好養著唄,只有你一個也無所謂。其實只有你一個也好,我和你媽為你碎了心,再多一個我們也忙不過來。”
穆清心里高興,上有些遲疑,“可是,今天婆婆爺爺聽穆紅杰罵咱們家絕戶,婆婆都氣的暈倒了。”
穆繼東皺眉,“一會兒我去看看。”
穆繼東撿起碗去廚房洗,穆清跟在爸后面走。穆繼東把閨專用的小臉盆拿過來,給打了水,把帕子給,“洗吧。”
父倆一個洗碗,一個洗臉,穆繼東喊了聲閨,穆清扭頭看他。
“今天的事別跟你媽說,聽了難。”
“全村人都知道,你瞞不過。”穆清放下小帕子,“別諱疾忌醫,有病就找大夫治。”
這個時代的醫生可比上輩子厲害多了,特別是殤醫,在這時候外科醫生。刑定南就是外科醫生。
有次爸說肚子疼,他就問是左邊還是右邊,什麼位置疼有可能是什麼病,都聽呆了,他們對人肚子里的東西如此了解,都給取名字了嗎。
穆繼東笑了,“你才跟著你媽媽學會幾個字,就知道諱疾忌醫了。”
“一會兒自己去屋里午睡,我去你爺爺婆婆家看看。”
“嗯。”
穆家老宅,此時安安靜靜的,王春玲在廚房洗碗,聽到大門口有靜,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又回去洗碗。
片刻工夫,聽到爹娘屋里吵起來,洗完碗趕回屋關上門,還把兩個兒子回屋。
十一歲的穆紅旗耳朵湊門邊聽,被他哥拉回去,“爹家的事你打聽。”
王春玲一邊桌子一邊說,“你大哥說的對,老二聽你哥的。”
穆紅旗撇,“我還用打聽?穆紅杰那個二愣子罵叔家絕戶誰不知道?剛才我去晚了,聽他們說叔把穆紅杰他爸打了。”
“胡說,沒打,就推了一把。”
“切,還踢了一腳呢。不過他們也是活該。村里誰不知道爹和娘把穆清當心肝兒似的養著,惹了能得好?”
王春玲對穆清這個小侄有些意見,“氣太大了些,小小年紀就敢拉上爹去打架,有些不像話。”
“媽,你可別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和我哥在外頭被人欺負了,你說我爸給不給我們撐腰?”
“一個小丫頭,又沒出事,有什麼好撐腰的。”
“呵呵,媽,我勸你這話別去爹面前說,要得罪了他,他可不會給你面子。”
何止不會給王春玲面子,連他爹娘的面子都不給。
王彩霞為他沒有兒子心,怕他被人脊梁骨,他們夫妻去白云觀找老道士看看,說那個靈驗。
兩個人看著都不錯,沒有生兒子,說不定是他們家運道不好,找老道士改改運氣說不定就懷上了。
穆繼東怒了,“誰運道不好,您是想說林玉福薄,還是清清克我們了?我家運道不好能修起大房子,能買自行車買收音機?”
王彩霞也生氣,“兔崽子,老娘又沒有這樣說,給我扣帽子。我這不是給你們想辦法嘛。”
“哼,有病看醫生,弄那些神神叨叨的干什麼。”
“醫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你知道什麼!”
穆貴拍桌子,“好了,別吵了。老說的沒錯,你們兩口子找時間去醫院查查再說。”
說完又兇他,“你娘也是為了你們好,白云觀的李道士厲害著呢,二十年前白云觀名聲大,最多的時候有兩百多道士。除了李道士年紀太大,白云觀的其他道士那時候都下山上戰場了,要不然現在白云觀的香火還旺著呢。”
王彩霞嘆口氣,“可不是嘛,走了那麼多人,一個都沒回來。”
穆繼東嘟囔道,“二十年前他都年紀大了,這會兒還活著?”
想到李道士鶴發的樣子,王彩霞不知道怎麼形容,“你自己看到人就明白了。”
穆繼東本來不信這些,想到閨上的神奇之,心里又有些疑。
下午四點多鐘林玉下班回來,進村后見大家看的表有些奇怪,已經從刑莉那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玉回家,父倆都在,林玉洗洗手,去屋里拿梳子,把閨腦袋上的小鬏鬏拆了,重新給梳頭發。
“繼東,明天一早我們去縣里,請刑定南給我們查查。”林玉笑著對父倆說,“有病看病,沒病也花錢買個放心。”
穆清想了想說,“西醫估計沒什麼用,調養還得找蔣涵阿姨。”
“都找,蔣涵懷孕了,現在子穩當,今天聽說,要在醫院上班到生產前一周。”
“那咱們就去!”穆繼東拍板定下時間,“明天一早去!”
不管有沒有病,能不能生,總要有個結果,不能讓這事兒變心病。
下午穆繼東去跟大隊長請假。
“干啥去?”
“去醫院,看病。”
穆解放嘆了口氣,十分同他,“去吧,不著急,請醫生好好檢查。”
第二天一早,穆繼東騎車帶著老婆孩子進城,縣醫院的護士對他們一家都悉無比。
“清清呀,好久沒見又漂亮啦,今天干啥來了?”
穆清乎乎喊了聲阿姨好,“來找小刑叔叔和蔣涵阿姨。”
“一猜你們就是來找他們的,他們剛到一會兒,這個時候應該在蔣醫生辦公室,你們自己過去吧。”
林玉笑著說了聲謝謝。
一家口到蔣涵辦公室,只見辦公桌上擺著蛋、包子和一杯豆漿。
“你們怎麼來了?”
“來找你看病。”
刑定南面不解,“你們一家人看起來健健康康的,誰得病了?”
蔣涵看他一眼,他閉,又笑著招呼他們一家口坐。和林玉說了幾句閑話,吃完早飯洗了手,重新坐下。
“你們兩口子,誰先來?”
穆繼東主坐到對面,“將醫生,我先來。”
蔣涵把脈把的仔細,用了十幾分鐘,后又換林玉,也花了十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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