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天退出來,計迦楠發現寧碩手機的桌面，已經新鮮出爐了一張和兒的合照。

　以前他的桌面是穿婚紗的單獨照,現在是和兒一樣的睡,忍不住笑，打算改天拍個一家口的合影當桌面。

　晚上談之醅一家四口過來。

　他們家兩孩子剛歲半，剛好懂事又是最可的時候,一來看著小妹妹,兩小只眼睛都發，瞧個不停。

　一會兒談之醒夫妻又帶著早上沒來的談宴小朋友過來看他心心念念的妹妹,一下子病房就熱鬧了。

　談之醅留著孩子玩,自己帶著老婆進病房看計迦楠。

　一坐下他就問寧碩：“你這名字，取了一天是取好了嗎？”

　寧碩白天看了聊天記錄,知道他一不留神,計迦楠就惹了哥了。

　所以眼下大舅子提起這茬,他一點沒意外。

　笑了笑，他點頭說：“起是大概起好了,但是姓什麼,還沒決定。”

　“怎麼還不決定？”

　“有點難，我是想讓姓計或者姓談,但是迦楠喜歡我的姓。”

　談之醅瞟了眼妹妹,又悠悠收回眼神,他是聽過計迦楠說過的，姓寧是的青春什麼的，所以對這言論沒有稀奇。

　坐在一側的紀箋說：“這姓隨便一個都好聽啊,寧也非常溫。”

　談之醅瞅老婆：“孩子太溫，被人欺負，像你。”

　紀箋歪頭慵懶地和他對視：“那我被誰欺負？被你。”

　談之醅失笑。

　計迦楠：“……”

　來了,哥嫂總是說著說著就秀上恩了，其實本質上和談之醒一個樣，談之醒是總是掛在邊秀，他們倆是暗秀，真是的。

　好在現在老公孩子都有了，不缺什麼。

　門這時候被由外輕輕推開，一個穿著羽絨服的小朋友噠噠走進來，到了床邊扭頭找父母。

　頭上戴的帽子遮住了一些視線，轉了一圈才找到爸爸媽媽，但是看著床上的姑姑和一邊的姑父，也忍不住笑。

　計迦楠已經手去勾的小臉：“我們暮暮怎麼這麼可哇~”

　眼睛都是星星，喊姑姑。

　小家伙下小巧致，像媽媽，是個無敵的人胚子，小臉又都是這個年紀的嘟嘟，雪白雪白的像個小靈一樣，戴著白絨 帽子，兩只耳朵垂下來掛在臉頰旁，要多可有多可。

　寧碩手把抱起來放在膝上，手溫地刮刮玲瓏的小鼻子：“兒就是可，幸好我有了。”

　談之醅：“……”

　趁著他們小夫妻倆逗小侄，談之醅扭頭和老婆咬耳朵，“幸好那是我的，不然這話聽著不得心梗嗎。”

　紀箋：“……”

　倒是配合地點頭，“嗯嗯，是你的是你的。”

　談之醅心滿意足，很淡定地看他們問小侄現在上學是嘛。

　小下“嗯嗯”點頭：“上學，和媽媽一個學校。”

　“哦，和媽媽一個學校啊，那我們暮暮上學就不哭了吧？”計迦楠問。

　小朋友聞言，倒是遲疑了下，一會兒抬頭問對面的媽媽，“我最近，沒哭吧媽媽？”

　幾個大人都失笑。

　紀箋彎著眼睛和兒說：“你哭了哦~那天哥哥不舒服，沒和你一起去上學，你就哭得爸爸都哄不住。”

　“哦…是嘛。”想了想，悲傷地又要哭一般，“那，那哥哥不陪我去，肯定要哭的。”

　大人又都不笑開。

　寧碩著小侄的腦袋哄，“沒事，現在姑父抱著，哥哥在外面呢，暮暮什麼都有。”

　也是緒來得快去得快，一聽自己什麼都有就知道這會兒沒必要悲傷，一下子就彎起了眼睛，笑了。

　這小模樣，寧碩忽然擔心以后自己也要被他小寶貝這樣牽緒。

　他攏著孩子在臂彎，慨：“這見不到哥哥就要哭啊，那我寶貝以后可怎麼辦，只有自己。”

　談之醅落井下石：“這還是和媽媽在一個學校，讀的錫城大學的附屬兒園，就這還扛不住，你以后就等著玩完吧，上了學你也一整天魂不守舍。”

　“……”

　計迦楠看寧碩哥，他眉頭稍擰，已經開始惆悵了。

　談之醒和老婆進來。

　寧碩沒看到他兒子，問了句：“宴宴在外面？”

　“嗯。怎麼了？有妹妹了他寶貝著呢，還沒看完呢。”談之醒坐下，把他懷里的小侄抱過來放自己懷里。

　寧碩懷中一空，瞬間心更加憂慮了，“沒事，就是在琢磨，以后能不能一個學校讀書，不然我的小寶貝不得孤零零的。”

　談之醒眼底出不解：“你怎麼考慮那麼遠？”

　計迦楠控訴：“我哥搞的。”

　談之醅：“……”

　談之醒瞅了眼他，倒是難得數落，“之醅，你別仗著你有兩個就嚇唬人，外面獨生子那麼多。”

　談之醅很淡然：“我嚇唬什麼了，我說的是實話。”

　談之醒扭頭和妹夫說：“你要是擔心以后小朋友孤零零一個人，你送我得了，我給你養，讓宴宴以后都帶著妹妹上學，他可寶貝了。”

　所有人一下子都齊齊看向他。

　杭若手掐了掐他，忍著笑道：“你臉可真大。”

　計迦楠哼了聲，說：“二哥，你早上才說你一個人打工養五個人養不了的。”

　談之醒：“我沒說我養不了，你仔細回味回味，我是這麼說，但是我沒說養不了的，我的工資還行，勉勉強強不著。”

　計迦楠：“……”

　終于見識到這人舌燦蓮花糊天糊地的本事了，崩潰，扭頭看老公去，不和他掰扯了。

　寧碩笑容清淡無畏，手去了的腦袋，“沒事，我自己更養得起，誰也要不走。”

　談之醒冷哼。

　晚些一家口回去，小朋友一路上都在磕磕絆絆地歌頌妹妹好可好漂亮好喜歡。

　談之醒聽了一路，心滋味難明。

　到了他們的遠思公館，他抱過兒子下車，小家伙在他懷里繼續洗腦：“爸爸，妹妹好，可，你看了嗎？”

　“看了，不用說了。”

　“可是，好可。”

　“……”

　杭若在一邊笑得不行，這不是在夸，這是在他爸傷口上踐踏。

　談之醒嘆氣瞅他：“你也好可，不用喜歡別人，喜歡你自己就行。”

　小談宴終于安靜了下，有些害地看了看爸爸，腦袋轉了轉，嘀咕：“我可嗎？我是男……孩子呢。”

　談之醒一看他這聲氣崎嶇不已的言辭，就覺得可，親了他臉頰一口，笑說：“超可。”

　他開開心心地把腦袋扎爸爸懷里。

　…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探的人，醫院在深夜步無聲。

　寧碩最后送完家里的幾位大人回去，病房里只有計迦楠和孩子，阿姨與看護都不在。

　這一層是寧氏醫院不對外的家屬層，沒有外人，整個樓層都是活空間，大概是出去了。

　計迦楠坐在客廳看著嬰兒床里的小朋友，不困，可能是第一天有孩子，有些新鮮，夜深人靜能好好看看，完全沒有睡意。

　見寧碩回來，隨口問兩句：“你們出去時，我爸爸在說什麼？”

　男人在面前坐下，手勾勾的小下：“你爸爸，在問我爸，說小朋友是不是比你小時候還要好看點。”

　“什麼？”計迦楠起眼皮，出震驚眼神，“我爸爸背后嫌棄我。”

　寧碩低笑：“沒嫌棄，說你小時候，有心臟病，不長，不長個，瘦的。”

　計迦楠擰起白皙的眉頭：“這我知道。可你這麼形容，是好難看。”

　“不難看，還是妥妥的小人，就是你家小朋友，”他看向側的嬰兒床，“看著健康一些。”

　計迦楠眉眼一下子舒展了，也看了進去，“嗯，希我的小寶寶一輩子都健康的。”

　寧碩：“你也是，兩個寶寶，我都好好守著。”

　小朋友聽著他們說話，睜著大眼睛，也不睡覺。

　計迦楠手去逗：“看什麼呀？不早了，小朋友喝完該睡覺了哦~”

　很乖地看著媽媽，什麼也不懂，卻目不轉睛，一雙狐貍眸天生帶著勾人味道，但是懵懵懂懂又超可。

　一會兒抿抿小，跟在笑似的。

　計迦楠心都化了，仔細看，覺雖然五和一模一樣，但是這不會說話的溫樣子，有些像寧碩。

　余總能注意到眼角明顯的小淚痣，結合這安靜小模樣，神韻越看越像爸爸。

　“寧碩哥，子像你，所以仔細看看，神態也有點像你呢。”

　“是嘛。”

　計迦楠勾著的小手指輕輕晃，“果然還是親生的，不止有顆小淚痣。”

　男人語氣輕：“子像你也好。”

　“想像你多一點，不然真是我一人生的。”

　他但笑不語。

　“只是，淚痣這東西，怎麼聽說，和你那顆痣一樣，也不太順利呢。”

　“這開玩笑，”男人溫萬千的臉一瞬變為漫不經心與不著調，“我順得沒話說。”

　計迦楠笑開，瞟了他一眼。

　寧碩迎上的視線，“我兒順不順也沒關系，爸爸養一輩子，要什麼。”

　“……”

　計迦楠繼續低頭看小床里的兒，“聽到了嗎，小朋友~”

　眨了下眼，好像聽懂似的。

　計迦楠笑了聲：“可慘了，我怎麼有這麼可的小寶寶。”

　寧碩哄孩子睡覺了，不早了。

　但小東西不困似的，睜著一雙明眸半天不閉上，越哄越神。

　不睡計迦楠也就舍不得睡著。這倆都不睡，寧碩自然更加不可能休息。

　午夜時分，外面充京城的車水馬龍隔離在窗外，房間里沒有了霓虹酒綠，只有暖調的燈灑下和的圈，渡在一大一小上，好像滿世界都是寂靜的。

　寧碩目不知什麼時候一直就落在計迦楠上，看著嬰兒床淺笑的模樣出神，腦海里不知不覺跳出十年前出事故后，坐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畫面。

　計迦楠不知道他在干嘛，眼看小朋友睡不著，就繼續閑聊：“你給起好名字了，寧碩哥？隨你還是隨證件上的？是不是姓畢會比較方便一些？”

　男人沉溺在一個溫漩渦中的神思被徐徐拉了回來，所有記憶碎片聚攏眼前溫馨的畫面。

　再看了看孩子的五，他牽了牽薄，對道：“都方便，姓計吧。”

　計迦楠抬頭：“嗯？我還想說，如果可以就姓寧呢，全上下就這顆小痣和子像你，再連個姓都沒，我的青春都沒得回憶了。”

　寧碩失笑，是真心想要兩個小迦楠，但是不想得不到想要的，那六年真是一個人惦念得太辛苦了。

　所以想了想，只能真的去扯了幾張紙，拿筆寫了幾個姓，團。

　回來把幾個小紙團輕輕丟在小朋友手邊，跟說：“自己選，選一個你就馬上有名字了。”

　計迦楠悠悠看著。

　小東西眨了眨眸子，手臂輕輕揮，的小手指抓了一個小紙團，又丟開，又抓。

　來來回回幾次，什麼也沒要，抓一個丟一個。

　寧碩眼睛瞇了瞇，挑起眉峰：“你這，還想自己姓一個？那不行，除了媽媽，就只能跟爸爸姓，姓談我都能忍，給大舅子生個兒也好過給別人生，姓別的我不是白忙活了。”

　計迦楠笑著推了推他：“別胡說，只是不懂。”

　寧碩手一兒白的小臉蛋，引：“乖，選一個，嗯？選一個爸爸親你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被爸爸引了，小手一勾，真勾了一個紙團子，攥在手心。

　小手就那麼大，雪白的紙團子被懵懵懂懂地用力扣在手中，一下子塞滿了整個的掌心。

　計迦楠眼皮跳了一下，覺抓的是的心，這小作可真是，太可了。

　寧碩也定定看了那小作一會兒，才舍得手過去。

　修長的食指溫萬千地，輕輕了的小手，哼唧一下，小手一松，紙團子掉到爸爸手中。

　他起湊近親臉頰一口，“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