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坐在老太君左手邊的男子,一一般只在覲見皇上時才穿的服,雲輕煙轉念一想,便明了這是國公府的繼承人,嫡長子蘇景。
「承蒙陛下厚,承襲了娘親的封號。」雲輕煙勾了勾,抬眸看著蘇景,不卑不地回答道。
蘇景瞇了瞇眼睛,瞧著堂中央站著的,上是只有宮中人才用得上的布帛製作的裳,-舉手投足間也都是貴氣,毫沒有一點強裝的虛浮。從頭到尾,都恪守著禮儀,就像是過專門的教導一樣……可雲輕煙在將軍府到的待遇,他們國公府的人都是明白的。
雲輕煙從何學來的禮儀?
「你承襲了長公主的封號,但終歸還是留著蘇家的脈,如此頂撞長輩就罷了,甚至連尊稱都不願意用?」蘇景看了雲輕煙一眼,忽然沉聲說道。
這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分明就是在指責雲輕煙不知禮數,這話落了後進來的蘇氏等一群人耳中,讓他們皆是變了臉,但他們並不是擔憂雲輕煙,而是害怕蘇景這番話,會激得雲輕煙做出更慘烈的事。
而雲輕煙也不負眾,瞧著蘇景的目霎時充滿了寒意,瞥了那邊還滿臉憤懣的老太君一眼,心中只覺得厭煩,讓這麼個人太祖母,還真是不出口。
微微勾了勾,一揮袖,曳地的擺拖過地上鋪著的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慢,而恰恰如一把懸著的刀,彷彿隨時會落下扎他們的心口,直到雲輕煙走到老太君的跟前。
指尖過髮,起礙事的秀髮,漫不經心地盯著老太君,笑容慵懶,「我說,讓我尊稱你為太祖母,你敢嗎?要是老太君覺得自己的地位堪比太后的話,那我立刻尊稱你為太祖母。」
此話一出,豈是剛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蘇景變了臉,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雲輕煙以外,臉都變得煞白無比。
長公主是太后的親生兒,按道理為長公主之的雲輕煙,是該稱呼太後為皇祖母的,而這聲太祖母,雲輕煙這麼一解讀,便是老太君還要太后一頭,長了個輩分。
「這這……你這是強詞奪理!這怎麼能夠一樣。」老太君指著雲輕煙的鼻尖,十分驚慌地說道。
雲輕煙笑瞇瞇地聳了聳肩,隨後輕聲說道:「為何不能一樣,我姓雲,可不姓你們蘇家的蘇,勞煩老太君以及國公府里所有人都記清楚了,即便是有蘇家半分脈,但我也是皇族,不是你或是其他人能夠隨意欺辱的。」
話語說得輕,可是雲輕煙的眼眸始終如刺骨的千年冰雪,森意布滿,與雲輕煙靠得最近的老太君直接被嚇得往後一,連忙推開了雲輕煙。
雲輕煙踉蹌了幾步,隨後便迅速站定。
角微微揚起,那是一抹譏諷的笑容,而更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位子上,看著臉鐵青的蘇景,說道:「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覺得我辱了你們?可千萬別這麼想,要說辱,也是你們國公府在先,我這人就是喜歡睚眥必報,還打擾的這些天里,我們最好能夠相安無事。」
蘇景氣得臉發白,直接冷哼了一聲,拂袖離開了大堂,而老太君經由這麼一鬧,見到雲輕煙都心有餘悸,只能匆匆離開,剩下的除了將軍府的人,便只有剛剛一言不發的嫡二子蘇景軒了。
「明月公主當真是伶牙俐齒,竟然直接就氣走了祖母和兄長。」蘇景軒看向了雲輕煙,他跟蘇景這種自持份的不同,模樣打扮什麼的都偏儒雅書生一些,而他的職也跟他的氣質相輔相。
蘇景軒,清文書院的掛名老師,以及是掌管禮儀等與書墨相關的禮部侍郎。
雲輕煙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回答道:「是嗎?我覺得還好,畢竟父親在家,也經常被我氣得不行,常常說我不配做將軍府的嫡,這不,應了父親的心愿,讓我知書達理的兩位妹妹為嫡。」
說得如此風輕雲淡,但再傻都能明白,真實況絕不是雲輕煙說得那麼簡單,但是蘇景軒他本也不想追問,雲輕煙這麼說,他就這麼信。
將軍府來的那些人還都尷尬地看著雲輕煙和蘇景軒,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走也不是,繼續呆著也不。
「公主在宴會上擊退北國公主和世子可是大出了風頭,甚至還參與了靈若寺上的祭祀,論份怎麼都配得嫡的份。」蘇景軒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雲輕煙道。
雲輕煙瞥了蘇景軒,莫名輕嗤了一聲,「侍郎大人,你真的這麼認為嗎?覺得我配這個份。」
蘇景軒一怔,「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侍郎大人,我們一路過來舟車勞頓的,你能否幫忙安排一下住所?讓將軍府的人暫時休息。」雲輕煙似有似無地勾了勾,直接避開了蘇景軒的問題,隨後站了起來,岔開話題。
蘇景軒也無法繼續追問下去,只能朝雲輕煙點了點頭,隨後對那群還站著的將軍府之人說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我現在就讓下人帶你們去休息。」
蘇氏以及那兩個姨娘終於是鬆了口氣,蘇玉雪跟在李姨娘的旁,低伏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有蘇繁始終是十分炙熱地看著雲輕煙,就像是要看穿雲輕煙的心一般。
但云輕煙臉上只有完得無懈可擊的笑容,無毫的破綻,甚至在注意到蘇繁的眼神后,還能笑瞇瞇地看回去,始終讓人不的心思。
等蘇景軒將住所安排了以後,雲輕煙才總算是能口氣了,剛剛一直繃著,就是擔心自己哪裡出了任何問題。
結果,三言兩語就氣走了蘇景跟老太君,頗有一種拳頭打到棉花上的無力。
果然,還是因為沒有見到蘇國公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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