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宮中,其實完全在預料之中,所以見到宮裏來的太監傳召,明止沒有任何的驚訝,或者說明止一直在等才對。
被太監引領著宮,然後在一顯然同其他地方不一樣的宮殿前落了腳,明止盯著那門上的牌匾,臉便變了幾分,甚至還出了不悅的神。
他轉看了太監一眼,語氣不喜不怒,真的彷彿是在詢問一般,「陛下在裏頭?」
太監點了點頭,還巍巍地看了明止一眼,隨後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就在裏頭的亭中,攝政王您往裏頭走便能見到陛下。」
「他倒是會挑地方的,竟然選在這裏跟本王見面。」明止微微抿了抿,視線迅速掃過了這宮殿,然後冷嗤了一聲。
太監不敢說話,只能諂笑著跟在明止的邊,他就是一個傳話的,哪能知道其中的暗流涌,何況陛下跟攝政王之間的關係,本來就非常的奇怪。
明止也不勉強太監,自己甩袖便踏了宮殿中,果然在眾白綢搭住的庭樓之中,有一竹亭里,一個明黃的影正端坐在裏頭,而明止越過石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竹亭。這裏白綢環繞,就像是在祭奠著誰一樣。
他毫不客氣地邁了竹亭之中,盯著那影,甚至連行禮都不曾有,便直接坐在了那影的對面。
「你喚我來,究竟有什麼事。」明止環顧四周,見這毫不似其他金碧輝煌的宮殿,反而山水氣息滿滿、素雅至極的庭樓,又輕笑了一聲,「特意選擇這裏跟我見面,是想提醒我什麼嗎?」
皇帝臉微變,看著明止那神中的幾分嘲弄之意,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只能指了指前石桌上擺的棋盤,說道:「好久沒有跟你下棋了,來下一次?」
明止一怔,垂眸看了棋盤一眼,隨後才稍稍抿,開口答應:「好,就下一盤。」
兩人便不再多廢話,一人手執黑子,一人手執白子,迅速對弈了起來,且棋局之上,黑白雙子膠著各自難以有優勢,就這樣僵持了許久。
下到最後,棋盒裏再無白子和黑子,明止抬眸看了皇帝一眼,說道:「我贏了。」
皇帝扔了手中的棋子,輕笑了一聲,隨後嘆道:「你還是同一樣,最善下棋,可惜朕這些年來早已對下棋不怎麼通了,不然還能再堅持久些。」
「如今提可沒有什麼意思,都是已經去世了的人了,還要翻來覆去得被人假惺惺的懷念,恐怕九泉之下都不會安息。」明止嗤笑,眸直盯著皇帝。
「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是那麼恨朕,朕明明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皇帝一惱,聲音頓時便嚴厲了起來。
明止起,登時就掀了棋盤,上頭無數棋子散落在地上,之間撞的清脆聲音響徹在耳邊。
他看著皇帝,「雲燁然,若是還能活著,你這番解釋怎樣都好,可是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你再解釋,能改變什麼嗎?口口聲聲說,到頭來還不是讓死在了皇后的手裏?」
雲燁然看著周零星散落的棋子,臉又僵了幾分,可他綳不住被明止如此挑釁威嚴,也狠狠一拍石桌站了起來,「當時朕不在皇宮,你母妃出事,朕已經拚命趕了回來,可最終什麼都晚了,朕為了保護你,將你送出宮,你為何就是不明白朕的苦心?」
明止死擰著眉,他臉上的冷意更甚,最終還是化為了平靜,他又坐了回去,看著雲燁然,悠然回答道:「說這麼多還有何用?你還是把你想問的,全都問了吧。」
雲燁然遲疑了片刻,撐著石桌,對明止說道:「那個傳言中的人,你所謂的心上之人,是不是郡主雲輕煙?」
「這跟你有關係嗎?」明止瞥了雲燁然一眼,神猶然冷漠。
但云燁然卻從明止的話語中抓住了重點,他稍稍一咬牙,又繼續說道:「你不否認,就代表輕煙真的是你看中的人。為什麼就一定是,你不能換個人喜歡嗎?」
「換個人喜歡?你覺得可能嗎,陛下。」明止與雲燁然視線對上,看著他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輕煙是你皇弟的婚約者,你與怎麼能在一起?」雲燁然又近,語氣近似哀求。
「說起來這個,你讓同雲一言定下婚約,不就是因為是那顆命定星嗎?」明止卻毫不在意,他的聲音像是化不開的寒冰,充滿了刺骨的森意。
雲燁然頓時啞口無言,他的神終於綳不住的有了幾分撕裂,他好久才說道:「那你為何要去祭祀,你明明知道祭祀代表著什麼,如今你同輕煙祭祀,吉兆呈天,輕煙是太子的未婚妻,而你卻是攝政王,你讓朝廷百,讓百姓們怎麼想?」
明止頓住,他承認的確是因為雲燁然的這番話搖了幾分。
可他轉念一想,臉也跟著更加冷漠,「說起來,你只是想讓雲一言來做你這個位子,所以才惱怒我祭祀的事,甚至還特意把我來母妃的宮殿質詢。」
「不是這樣的,你若是喜歡輕煙,朕隨時都能給你們賜婚,可如今鬧這個樣子,朝廷之上肯定是要一番,朕是在替你考慮!」雲燁然匆忙解釋道。
「替我考慮完全不必,我的名聲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讓那群人隨便參一本吧。」明止起,掃了雲燁然一眼,「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別再暗中阻攔。」
說罷,明止便直接踏出了竹亭,任由雲燁然怎樣呼喊,他都沒有返頭,徑直便走出了宮殿。
出來沒多久,就見匆忙拖著擺,踉蹌跑來,正是雲月。
「哥哥,我聽聞你被父皇了過去,沒出什麼事吧?」雲月氣吁吁地說道。
明止頓時緩和了幾分臉,看著雲月說道:「沒事,你放心吧。」
「父皇是不是因為祭祀的事,專門來質問你了?」雲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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