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容衍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不,準確來說,他幾乎就沒有得到過什麼。
每天跟在容衍邊,看著容衍渾渾噩噩的樣子,看著容衍失去自我,看著容衍的記憶停留在某一刻。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深切痛心。
他不該活這種模樣。
甚至開始覺得,倘若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就好了。
此刻的容衍,就像是一株失去生命力的植,逐漸的枯萎,最后走向死亡。
想為容衍做點什麼,但只是一縷魂魄,一縷誰也看不到的魂魄。
當孟恒帶著那個和長得很像的人來打容衍的面前時,顧夏夜的心中,還是生出了幾分希的。
因為,容衍盯著那個人,久久沒有移開目。
想,或許容衍很快就能從中振作了。
然而,事的發展卻并沒有想著意料的方向去發展。
和孟恒,全都忽略了一件事。
容衍對著那個和長得很像的人,皺眉說了兩個字。
“好丑。”
孟恒有些不死心,拿出的照片。
“容先生,就是夫人啊,不信你看看夫人的照片……”
那張照片確實是的照片,是半張側臉的照片,和幾乎一模一樣,足以以假真。
就算是本人,都沒看出任何問題。
容衍在看到的照片之后,眸變得和。
他將孟恒手中的照片拿了過來,溫的細細。
時間在他的上,早已經失去了概念。
他看了那張照片足足快一個小時,都沒有移開。
若不是孟恒實在沒忍住,出聲打斷,他說不定能對著那張照片,發呆一天的時間。
孟恒再次道:“容先生,您不是一直再給夫人繪制婚紗嗎?不如讓夫人看看?”
容衍重新看向那個和長得很像的人,眼中的嫌棄和厭惡,早已經不加掩飾。
“這個丑人是誰?”
經過一個月的訓練,這個人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一顰一蹙,都和極為相似。
看著這個人,顧夏夜總有一種照鏡子的錯覺。
可是,容衍卻并不這麼認為。
他一直在說丑。
孟恒沒辦法了,只好又換了一個。
可是,無論他換了多,容衍都覺得丑。
最后,孟恒徹底明白了一件事。
容衍已經認出這些人不是顧夏夜了。
以假真,本是無用的。
他的認知出了問題,但只要他認出眼前的人不是顧夏夜,就會自將們腦補別的樣子。
就像容澈。
替計劃,也徹底失敗了。
到此為止,容衍便已經無藥可救了。
那天夜里,看到他拿著的照片,怔怔的看著。
坐在離他很近的位置,也跟著他一起看照片。
那一刻,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容衍總覺得死亡才是永恒。
因為,讓他繼續以這副樣子活下去,反倒了一件很殘忍的事。
正在胡思想的時候,忽然看見,有什麼晶瑩的,從他的眼中掉落。
顧夏夜先是一驚,然后是心劇震。
怔怔看著他,忽然覺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發熱。
靈魂是沒有眼淚的,但人卻有。
輕輕出手,想去拭。
水滴穿的手掌掉落在雪白的床上,如同一把利刃,刺穿的靈魂。
靈魂本是不到痛楚的。
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靈魂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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