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工。”
終于走到,這個位置很蔽,已經是安南后山公墓最為偏僻的位置,傅忱斯說他媽媽喜歡安靜的地方,生前就是這樣,所以給選墓碑的時候也選了這個最為安靜的區域。
遠是遠了點,但足夠安靜。
池嬈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和刻字。
沈靈嘉。
一個很靈的名字,單單是念著這個名字都會覺得是個很溫的人。
“照片是你選的嗎。”池嬈問。
“是。”傅忱斯手了那張照片,“走了以后我才會被接回傅家的,以前在小鎮上開了個便利店,這張照片還是有人偶然路過覺得我媽長得漂亮拍下來的。”
“那會兒快遞不發達,那人最后還親自把照片送了回來。”
雖然早就過去了很多年,雖然那時候其實沈靈嘉已經離開,他只是回去收拾一些東西又到了那個旅人帶來照片。
雖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是池嬈卻恍惚看到了彩繽紛的畫面。
沈靈嘉的眼睛很漂亮,是會讓人看過一眼就難以忘記的人眼神,池嬈多看了幾眼。
那雙眼睛,真是和傅忱斯的那雙眼一模一樣。
“你的眉眼和好像。”池嬈低聲呢喃,“都很漂亮。”
兒子果然會更像媽媽一點。
在此之前,池嬈從來沒有看出來過傅忱斯和傅天韻有那麼多相似點,這會兒知道他們的關系以后,才覺得兩個人音樂還是有些像的。
傅忱斯輕聲笑了笑,“雖然喜歡安靜,但應該也開心別人會來看的。”
池嬈點了點頭,一瞬間覺得自己從傅忱斯那輕松的語氣里,還是抓到了一轉瞬即逝的悲傷。
傅忱斯又把那束花還給池嬈,說:“既然你要送給,就親自送。”
池嬈接過去,把那束花放在前面。
蹲下來,表很認真,輕聲開口:“今天在外面給朋友買花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這一束,覺得很漂亮但是不知道要送給誰。”
“冥冥之中像是指引讓我買下了這束花呢。”
池嬈聲說著,目在□□花束上和沈靈嘉墓碑上的照片上來回。
“我當時覺得這束花,被折斷了還是那麼漂亮,雖然之后一定會凋謝,但就這樣停在這麼麗漂亮的一瞬間好像也不錯。”池嬈彎了彎眉眼。
傅忱斯站在旁邊,他垂眸看著池嬈。
很認真地在跟沈靈嘉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此時此刻的池嬈,溫到令人覺得陌生。
路燈開著,在這濃霧之下氤出一圈圈的影斑駁,在池嬈的側層層包圍著。
一向帶著刺的小刺猬突然剝落了那層尖銳,只剩下了最為的東西,似乎,這才是真正的心。
溫又帶著些俏皮氣的小姑娘。
池嬈還在說著,“這束花很適合您。”
“所以啊,您也會一直這麼漂亮的。”池嬈說,“停在這個永遠年輕貌的年紀,這樣也不用看著自己老去了。”
“更不用更多的苦了呢。”
池嬈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就可惜,您不在就沒人治傅忱斯了——”
傅忱斯挑了下眉,懶洋洋的,表示不滿:“管我什麼事兒?”
“說你煩人呢。”池嬈站起來拍了拍擺上的灰,“要是阿姨能管著你的話,估計不會這麼煩。”
“嗯?”
“做什麼事,得讓著生不知道嗎?”
“……”
什麼事都不讓步,經常搞得覺得他煩呢。
傅忱斯看著,眼尾噙著笑意:“不讓。”
池嬈站直子,抬眸看過去,能看到這濃霧終于散開了一些,后是漸漸清晰的景象。
往傅忱斯那邊邁了兩步,湊近,微微墊腳在他的耳邊。
“在你媽面前給你點面子。”
“不讓就不讓。”
“反正我也不會輸給你呢。”
…
看過傅忱斯的媽媽以后,他們一起往外走,沒有做什麼太多的偽裝。
八卦記者喜歡拍的地方基本都在商場或者其他游樂地方的停車場,以及酒店和住。
沒有人會把約會地點選在墓園。
就算不小心被拍到了,他們倆也是有各自的理由,也沒在這兒做什麼曖昧的事。
意外的是,池嬈和傅忱斯的車竟然就停在附近挨著的地方,并不知道那是傅忱斯的車,只是隨便找了個位置停。
池嬈把玩著自己手上的車鑰匙,摁開車門以后拉開,隨后轉看了后面的傅忱斯一眼。
還是好奇的。
“有個事想問你。”池嬈微微揚了一下下,“我建議你最好是回答。”
有事問別人都要這麼強勢。
不愧是池嬈。
“什麼。”傅忱斯依在車上,掀起眼皮看。
“你會跟傅時醒搶什麼東西嗎?”
畢竟,如果是這樣的關系,多難免,有的事會跟沾上關系。
傅忱斯懶懶散散的,忽然垂著頭一聲輕笑,他從大兜里出煙盒,拿了一支煙。
沒點,就這麼輕輕地咬著。
池嬈還是第一次見他煙,之前還以為傅忱斯這人不煙的。
他靠在那邊,一雙長隨意地錯著,大外套沒扣,里面穿著黑的,傅忱斯微微抬頭。
表可以算得上是張狂不羈。
他說。
“我要是真的想搶傅時醒什麼東西,那還能有他什麼事兒——”
-
白天的時間總是不夠用,特別是冬天白晝短。
夜晚悄然而至。
傅忱斯回家喂完貓,還沒去洗澡就接到了傅天韻的電話。
“你去看了嗎。”傅天韻一提到沈靈嘉,連聲音都變得疲憊了。
“看了。”
他戴著耳機,一邊跟傅天韻通話,一邊點開了微信。
池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哦,對了,告訴你一聲,我對傅時醒以及他說的話都沒什麼興趣。】
傅忱斯的眉梢微微一揚:【你這是在安關心我?】
【池嬈】:?
【池嬈】:你要這麼覺得也不是不行。
【傅忱斯】:嗯,就當你哄我了。
【池嬈】:關心一下朋友,應該做的。
傅忱斯回著,對傅天韻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還是下意識地笑出了聲。
傅天韻聽到。問他:“什麼事這麼開心?”
“沒什麼。”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過后才說:“忱斯,你知道我對你和你媽媽一直都是覺得虧欠的,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就盡管跟我提。”
“公司的份也好,別的也罷。”
“該屬于你的東西,爸爸不會不給你的。”
“只要你開口。”
傅忱斯從來都沒開過口,他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所以從來沒有要求過。
傅忱斯回池嬈信息的手頓了頓,池嬈又發來一條消息。
【炮友也是友。】
他的指尖落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聽著耳機里傳來傅天韻嘆息的語氣,傅忱斯忽然瞇了下眼,隨后緩緩開口。
“什麼都可以。”
傅忱斯頓了頓,腦海里閃過下午池嬈蹲在沈靈嘉的墓碑前,溫和曦的樣子。
“池嬈也能給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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