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南寺祈福這日,天子的儀仗兩路排開,隊伍看不見盡頭。
許清凝換了男裝,還給臉上抹了些黑、假扮蕭嶼的侍衛,跟在他側。
今日扮「許清凝」的人,則是阿珠。
阿珠模仿了許清凝很久,基本上的行為舉止都可以做到相似。
而且,阿珠曾經是個殺手,的心理素質過,遇到任何突發事件不會膽怯。
看了眼鏡子,自己已經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還是這個國家地位最高的人。
許清凝和蕭嶼為了保,沒把這件事告訴太多人,就連紫蘭也不知道。
紫蘭還以為主子沒有換呢,對阿珠說。
「陛下,我們走吧。」
「嗯。」
紫蘭攙扶著阿珠,走了出去。
許清凝站在旁邊看著,連紫蘭都分不出來的話,說明阿珠確實扮得像的。
問蕭嶼:「你答應了阿珠什麼條件,讓願意去赴死?」
蕭嶼:「談不上條件,阿珠說自己有個心愿未了,我可以讓完,就答應了。」
許清凝回想起同阿珠的見面。
這個人放鬆下來后,眼神異常空,如一灘死水般,不會因任何事泛起波瀾。
如果要用兩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平靜和絕。
許清凝的心思有點複雜,因為無論不功,阿珠都是必死無疑的。
蕭嶼見他們走了,對許清凝說:「我們也出發吧。」
為了今天,他們在津南寺周圍設下了天羅地網。
只要楚瓊敢面,他就必死無疑。
所有的事該畫一個句話了。
但前提是,楚瓊會出現。
萬一他沒來呢?
蕭嶼不是很確定。
他問許清凝:「你肯定楚瓊會出現嗎?」
許清凝:「他會的。」
在這世上,許清凝能肯定,至有兩個人會永遠為而來。
一個是蕭嶼,另一個就是楚瓊,只不過後者永遠都是為了報復。
按照原本的發展軌跡,坐在帝位的人是楚瓊。
許清凝重生后,相當於搶走了他的人生。
對人來說,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搶奪和背叛。
許清凝奪走了楚瓊的人生,他怎麼可能不恨呢?
所以今天,楚瓊一定會來。
他至會來看一眼,他最恨的人活得究竟如何?
津南寺下,萬民叩拜。
在聲勢浩大的儀式中,帝穿著素白的袍,這是專門用來祭祀祈福的禮服。
素長發,袂飄飄。
緩緩登上臺階,一步步向上走。
寺廟的住持站在門口,雙手合十。
這座寺廟本就是皇家寺廟,以供天子用來為百姓祈福。
今年是嘉平一年,年初就發生水患,加之有人惡意散播對許清凝不利的謠言,導致民心不穩。
許清凝選擇來這兒,也算是做給天下萬民看的。
但站在寺廟祈福的人,不是許清凝,而是阿珠。
對許清凝來說,所謂的天子祈福只是一個幌子。
真實目的,是為了引楚瓊面,然後殺了他。
這種行為算是對佛祖不敬,欺騙了神明。
可許清凝從來不信佛,覺著無所謂,欺騙了就欺騙了吧。
僧人引著阿珠進去了寺廟部。
抬頭看了眼周圍的佛像。
佛像都是塑了金的,照過來,芒很是刺眼。
太亮了。
都說作惡多端的人,最怕見到佛像。
阿珠因為職業原因,做過很多惡也殺過很多人,自己都記不清了。
如今站在這裡,心裡的確有種很不適的覺。
閉上眼,學著這些僧人的姿勢,閉目祈禱。
僧人給遞了三炷香,示意在正面那尊佛像前頭的香爐里。
「陛下,請上香。」
阿珠接過香,往前走去。
……
這時候,許清凝則在觀察人群有無,能覺到楚瓊的存在。
他肯定就站在某個角落裡,如毒蛇般吐著信子,默默窺視著。
低語道:「他來了。」
許清凝站在蕭嶼後,悄悄扯了扯他的袖。
扮他的侍衛,兩人作不能太過親,以免被人看出端倪來。
蕭嶼環顧四周。
津南寺風平浪靜,但這靜謐之下,涌著殺機。
他也覺到了。
蕭嶼抬了下手,示意躲在暗的死士準備。
許清凝在此刻變得張起來。
怎麼說呢,每次要見楚瓊的時候,都會變得張。
即便只是聽到他的名字,或者偶然想起,的就會產生應激反應,這是前世那五年裡日積月累留下來的影。
是害怕他的。
……
忽然間,前方傳來轟聲。
紫蘭第一時間走到蕭嶼這裡:「陛下不見了!」
他們趕了過去,只見那些僧人和侍衛都面面相覷。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一瞬間的事,阿珠就掉了下去。
津南寺里裡外外都有重兵把守,阿珠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就算楚瓊要帶來劫走,也不可能這麼快。
所以是怎麼消失的?
許清凝不便面,蕭嶼走到那個住持面前,阿珠確實不在了。
計劃有變。
他問道:「陛下人呢?」
住持年紀比較大,也算是經歷過不風浪,但在面對這個年輕將軍的時候,心裡有些發怵。
他上殺氣實在太重。
住持說:「半刻鐘前,陛下就走到這裡上香,然後,就不見了,我們……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蕭嶼順著住持的目,去看了看那尊佛像。
位於最中間,最大,也最高,是這寺廟裡的主位。
他試探走過去兩步。
香壇里的那幾香還在燃燒著,時不時有煙灰掉落。
蕭嶼沿著佛像周圍走了兩圈,抬腳踩了踩下面的地板。
忽然他蹲了下去,顯然發生了這塊地方有不尋常之。
底下是空的。
有道。
阿珠很有可能是掉了下去。
被劫走了。
當務之急,是封鎖阿珠失蹤的消息,不可泄出去。
蕭嶼直起子,冰冷的目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陛下累了,在津南寺齋飯房裡稍作休息,不許任何人打擾。」
住持等人聽懂了蕭嶼的意思。
帝在津南寺失蹤可是大事,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津南寺上下所有人都得為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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