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翌日起,陸則就沒去刑部了,留在家里養病。江晚芙夜里搬去碧紗櫥睡,白日倒還在室里陪著陸則,紅蕖帶了姚晗過來,小孩兒一貫跟江晚芙更親近,對陸則這個叔叔關系倒只是一般,似乎有些怕他。
江晚芙懷著孕,不便作,便紅蕖抱著他上了羅漢床,拿了福橘和棗給他吃。
姚晗自己剝了橘子,還乖乖分了江晚芙一大半,江晚芙也笑瞇瞇接過去,吃了幾瓣,就看小孩兒已經讓紅蕖了手,正襟危坐著看,開口道,“嬸娘,夫子告假了,布置了抄寫的課業,說我不用去上課。我能不能來嬸娘這里寫?”說著,仿佛怕江晚芙不答應似的,忙給自己補了句,“我不會鬧人的,安安靜靜的……”
江晚芙倒是不知道夫子告假的事,看了紅蕖一眼,紅蕖便屈膝道,“……夫子說家中有喜事,前幾日就提了的。”
姚晗這個年紀,要是在父母雙親還在,都還是承歡膝下的年紀。江晚芙素日待他也很寬容,聽夫子確實告假了,便了姚晗的腦袋,含笑答應了。
下午的時候,姚晗果然帶著課業過來了。江晚芙就惠娘,把的書桌收拾出來給小孩兒用,換了個高些的凳子,姚晗便乖乖伏抄字了,果然不吵不鬧的。
在旁邊站了會兒,就從里面出來了。陸則正靠著看書,江晚芙走過來,他便把書放下了,手握的手,江晚芙坐下,看了眼那書的封面,又是本沒見過的經書,之前陸則去賑災的時候,那時為了圖個心安,也抄過經文,不過抄歸抄,真鉆研卻是沒那個耐心的。
“從前不大見你看這些的,怎麼最近總見你翻?”江晚芙翻了幾頁,抬頭問陸則。
陸則仿佛被問得一愣,繼而道,“嗯,隨手翻翻罷了。在家里也是無事。”
江晚芙便把他的書收起來,放到一邊的小案上,認真地道,“既是隨便翻翻,便不要看了。你現下要好好休息。”
陸則倒是沒有說什麼,好子地點頭應了。
他坐著無事,靠著枕頭看江晚芙做繡活。略低著頭,白皙瑩潤,昨日擔驚怕慘白的臉,今日已經恢復過來了,沒用胭脂水,臉頰也染著淡淡的,氣很好。陸則看著,有些發怔。
這時候,惠娘進屋來了,跟江晚芙道,“老爺和夫人送東西過來了。”
江晚芙一怔,片刻后才反應過來,惠娘口中的老爺夫人,是父親和繼母。算算日子,陸則的信寄到蘇州后,他們要送東西過來,走水路的話,倒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到。只是江晚芙倒確實沒想過,繼母會寄東西過來。
把繡棚放下,跟陸則說了聲,便出去了。
在堂屋見了負責送東西來的管事。姓沐,倒是個新面孔,沒見過的。沐管事一見,便很恭敬地給行禮,喊了聲“大小姐”,這是娘家的法,倒不算錯,只是江晚芙和家里不親近,乍一聽到這稱呼,還愣了會兒,才點頭,“起來吧。”
沐管事利索起,拍了拍袖子里上的灰,從袖中取出禮單來,恭敬給惠娘,才道,“大小姐見諒,老爺吩咐奴才,要一路疾馳,早日送到,只是路上略有耽擱,才遲了幾日。東西都未折損,請您過目。”
江晚芙從惠娘手里接過禮單,打開一看,不由得有幾分詫異。再翻過幾頁,心中狐疑更甚。繼母楊氏怎麼會給送這麼厚的禮?
心里疑,但面上倒是沒什麼端倪,跟惠娘點頭示意,惠娘便拿了賞錢給那沐管事,帶著他出去了。過了會兒,惠娘安置好了管事和跟著來的幾個下人在外院住下,就回來了,看了那禮單,也是一頭霧水,謹慎地道,“這……娘子,要不要我請白嬤嬤去查查那些東西?”
便是惠娘,也覺得其中有古怪,楊氏作為繼室,一貫面甜心苦,且不提把江家的東西當做自己的私產一般護著,生怕江晚芙姐弟染指,就算為了兒的婚事,難得大方一回,那也早就敲鑼打鼓四宣揚。只怕東西還沒送到,就四說開了。
但這沐管事可沒這麼做,的確是直奔立雪堂了,府里其他各房都還不知道蘇州來人了。
甚至有點后怕起來,生怕這禮單上都了手腳,忙抱著后退了幾步。
江晚芙一時也想不明白,但楊氏送來的東西,肯定是不打算用了,倒也沒必要太過糾結,便道,“請白嬤嬤過去看看吧。東西就不用了,收到庫房里,單獨存放,也不許其他人取用,擺著就是了。”
惠娘頷首應下,忙出去請白嬤嬤來。
江晚芙此時也慶幸起來,幸好祖母當初送了個白嬤嬤過來,雖算不上名醫,但對婦人懷孕生產一道算得上很通,聽自己說,是祖上在宮里服侍過宮妃,一代代傳下來的。否則單憑惠娘,只怕是應付不過來這些。
惠娘雖對忠心耿耿,但這方面總歸還是欠缺了些經驗。
卻說惠娘去了白嬤嬤,進了屋,白嬤嬤看來,就把給肩的小丫鬟遣出去了,起迎上來,客客氣氣地問,“惠媽媽來了,可是夫人有什麼吩咐?”
是陸老夫人特意接回來,送來立雪堂的。因著這層關系,江晚芙便很看重,還專門撥了兩個小丫鬟伺候起居,不過白嬤嬤倒并不擺譜,還是十分恭敬,做事也從不推三怕四的。心里門清,老夫人接來,是為了保世子夫人順利懷上且生下嫡子的,差事辦得好,自然跟著得了好,但要是辦砸了,就是老夫人不趕,也沒臉繼續留在國公府。
且以前了老夫人的恩惠,自然是更上心。
惠娘也不好提江家的事,和娘家不合這種事,總是不好跟外人說的,便晦地道,“夫人得了些東西,想請您過去看看,可用不用得?”
白嬤嬤爽快點頭,跟著去私庫,惠娘打開箱子給檢查。白嬤嬤仔仔細細過了一遍,才跟惠娘道,“我是未曾看出什麼,但謹慎起見,還是不用為好。”
惠娘聽了前句,本來還覺得心里一安,聽到后半句,卻又是一驚,忙問,“這是為何?”
白嬤嬤心道,夫人既來看,說明這東西來歷有些蹊蹺,或是和不和的人送來的,或是其它,當下人的,主子不想說,便不會去揣測,哪怕自己十拿九穩這東西沒問題,也不可能建議主子用了。但惠娘既沒跟說這東西的來歷,便也不提這一出,話鋒一轉,端道,“我這麼說,卻也是有我的道理的。您也知道,我祖上是在宮里伺候的,雖算不上見多識廣,卻也知道些常人不曉得的東西。有孕的宮妃,外人送來的東西,是一概不用的,因你不知有無相沖的,或現下不見得,過了一兩個月,便有什麼了。還有的方,吃下去起初沒有反應,等吃個七八日,不知不覺睡夢中便小產了,且從外頭看,本看不出什麼,只以為是大人虛,孩子留不住,六七個月的尚有,孩子都型了。”
白嬤嬤一臉嚴肅的說,倒是把惠娘嚇得不輕,本來還覺得就這麼放著未免浪費,拿出去送人也是好的,但現下是一點不敢了。
難怪娘子也說,不許任何人取用。這來歷蹊蹺的東西,確實是擺著好。
惠娘送走白嬤嬤,回去后還去換了裳,才敢來跟江晚芙回話。江晚芙本來也沒打算用楊氏送來的東西,聽了后也只點了點頭,“蘇州來的幾人,等他們略歇幾日,就送他們回去吧。”
跟惠娘說過話,江晚芙便又回了正屋,進了室,就看見陸則正在檢查姚晗的課業,他手里拿了支狼毫,在宣紙上圈了幾,正跟小孩兒說著話。
“衛懿好鶴,魯觀魚。說的是春秋時期衛國和魯國的君主,因一己之私,荒廢國政。衛懿喜鶴,乃至耗費重金豢養,于鶴加進爵,卻不顧百姓疾苦……魯是春秋時期魯國君主,好觀漁夫捕魚,親至棠山,公叔父臧僖伯勸諫,曰:‘凡不足以講大事,其材不足以備用,則君不舉焉。’意思是凡于國大事、祭祀無用之,君主不宜過分推崇。游樂玩逸之事,不可高于國事。”陸則垂著眼,神淡然地娓娓道來。
陸則在宮中啟蒙,與先太子劉兆一同念書,給太子教課的非大儒文士不取,他的學問,連科舉舉業都夠用,應付一個姚晗,自然是綽綽有余的。
姚晗也聽得十分認真,江晚芙看著這一幕,都不舍得打擾,打算悄無聲息退出去,卻見陸則和小孩兒二人都抬起頭,齊齊朝這邊看來。二人連作都十分相似,只五不像。
姚晗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嬸娘。”
見二人已經看見了,江晚芙索便進去了,走到床榻邊,低頭看了看陸則手中拿著的課業,畫圈的沒幾。姚晗倒是有些害的樣子,拿過自己抄的課業,板著小臉道,“我再去抄一遍。”
說罷,看了陸則一眼。陸則輕瞥他一眼,松開手,“嗯,去吧。”
見小孩兒去了書桌邊坐下,認認真真低頭抄寫起來,江晚芙忍不住小聲朝陸則道,“你待他會不會太嚴厲了?”
剛才站在門口看二人,陸則神嚴肅,目嚴厲,從頭到尾連笑都沒笑一下。姚晗呢,就跟只小鵪鶉似的,規規矩矩站著,腰得筆直筆直的,手都規規矩矩地著兩側,也學陸則板著臉。
等他們的孩子出生了,若是個孩兒,倒還好,若是個小郎君,只怕陸則就要當個嚴父了。好像陸家都是如此,公公衛國公也是個嚴父,永嘉公主卻又很慈和,可能和陸則做了父母,也跟公婆差不多吧。
想歸想,江晚芙倒沒有說不許陸則這麼做。
爹娘里總要有個鎮得住孩子的,大約是做不來的,想到那麼點點大的孩子,乎乎娘親,就怎麼也嚴厲不起來。所以,還是給陸則吧……
陸則看著阿芙,一時沒有說話,指尖無意識地挲著念珠,過了會兒,他了,“阿芙——”
江晚芙抬眼,應了他一句,“嗯,怎麼了?”
陸則放開念珠,手握住阿芙的手,很輕地道,“我想,改日和祖母提一句,我想收這孩子為義子,你意下如何?”
很喜歡這個姚晗的孩子吧……
江晚芙驚訝地看了陸則一眼,又朝書桌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在姚晗似乎沒聽見這邊的靜,還很認真地埋頭抄書,回過頭,仔細想了想,遲疑道,“其他倒沒什麼,只是姚家只留了他一個子嗣,會不會不好?”
陸則溫和道,“只是義子,也不必改姓,倒也無妨。”
江晚芙想了想,覺得對姚晗而言,若能認陸則為義父,的確是件好事,但還是道,“還是問過祖母吧,我們也不好拿主意的。”
陸則自然點頭,“好。”
二人話剛說完,就見惠娘進屋了,手里端著藥。是陸則的,還有江晚芙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在2022-02-0523:44:12~2022-02-0700:00: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銀丸丸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帥到掉渣10瓶;@7、棠棠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穿越重生+金手指+經商種田+家長里短】凌淺一轉眼穿成了古代凌家長女,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還附贈一個帶著空間的商場。地龍翻身,村民死傷過半,南方水患,邊疆戰亂,一家人不得不逃荒北上。凌淺憑借野外求生經驗,設陷阱抓野雞逮野兔,拿出空間里的物資,一家人倒也不愁吃喝。但逃荒路上艱難險阻處處不平,遇上土匪擋道,幸好有未來戰神幫忙,凌淺才躲過劫難。一邊逃荒,凌淺一邊勸弟弟讀書,后來,弟弟金榜題名,凌家光宗耀祖。她的小生意也遍布京城,追求她的人從店門口排到了京城外。某戰神闖進店鋪,說要娶她!
五年前,洛瓔悔婚另嫁,在夜景湛被誣陷通敵,流放邊城的當天,她風風光光地嫁進了東宮。五年後,夜景湛攜赫赫軍功歸來,洛瓔承受了他如海嘯般的報複。她一夜間從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成了過街老鼠,輾落成泥,受盡折辱。再次見麵,她跪在他腳邊,卑微祈求,“求你幫我找到我的孩子。”想起那個孽種,他眼裏似是淬了毒,“好。”從此,她成了他見不得光的暖床丫鬟,被迫親眼看著他與她人柔情蜜意,相知相許。當心徹底冷卻,洛瓔決心離開,可夜景湛卻在得知一切真相後,死死不肯放手……
虞錦乃靈州節度使虞家嫡女,身份尊貴,父兄疼愛,養成了個矯揉造作的嬌氣性子。 然而,家中一時生變,父兄征戰未歸生死未卜,繼母一改往日溫婉姿態,虞錦被逼上送往上京的聯姻花轎。 逃親途中,虞錦失足昏迷,清醒之後面對傳言中性情寡淡到女子都不敢輕易靠近的救命恩人南祁王,她思來想去,鼓起勇氣喊:“阿兄。” 對上那雙寒眸,虞錦屏住呼吸,言辭懇切地胡諏道:“我頭好疼,記不得別的,只記得阿兄。” 自此後,南祁王府多了個小小姐。 人在屋檐下,虞錦不得不收起往日的嬌貴做派,每日如履薄冰地單方面上演着兄妹情深。 只是演着演着,她發現沈卻好像演得比她還真。 久而久之,王府衆人驚覺,府中不像是多了個小小姐,倒像是多了個女主子。 後來,虞家父子凱旋。 虞錦聽到消息,收拾包袱欲悄聲離開。 就見候在牆側的男人淡淡道:“你想去哪兒。” 虞錦嚇得崴了腳:“噢,看、看風景……” 沈卻將人抱進屋裏,俯身握住她的腳踝欲查看傷勢,虞錦連忙拒絕。 沈卻一本正經地輕飄飄說:“躲什麼,我不是你哥哥嗎。” 虞錦:……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