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說,“警方就沒發現有價值的指紋?”
陸匪聳聳肩,“沒有。”
黃單歎氣,“兇手的作案手法並不過分殘暴,但一定是蓄意為之,拖鞋可能就只是煙||霧||彈。”
陸匪找到青年頭後的疤,“冤有頭債有主,你是不走運,趕上了。”
黃單陷深思。
上午黃單跑跑三樓,孫四慶還沒回來,他向鄰居打聽,一無所獲。
劉大爺繼續瘋言瘋語,說翻臉就翻臉。
趙曉依舊照常上下班,似乎在那裡,有比命重要的東西,是工作,生計,又或許是別的什麼。
黃單看到了李順,比他剛來那個世界見的第一面還要憔悴,眼窩凹陷著,兩邊臉頰消瘦,散發著灰白的氣息。
李順的態度跟平時一樣友善,“小季,工作找好了嗎?”
黃單最近總是被人問這個,他說,“還沒有。”
李順也就是隨口一問,聽他這麼說,就用過來人的口吻說了兩句,無非就是不能浮躁,要腳踏實地,有什麼先做著,騎驢找馬。
黃單應聲,“李大哥,我聽周姐姐說你公司常加班,要注意。”
李順唉聲歎氣,沒說什麼就下了樓。
黃單開著門,一天都沒看周春蓮出來,現在白天曬,傍晚蚊子多,又那麼在乎孩子,不出來也能理解。
兩天後的下午,陸匪接了個電話,他爸來國了,到機場才通知的兒子。
這一趟來的目的明顯,要見一見兒媳婦。
陸匪走後,黃單去了502,發現門是開著的,王志人不在客廳的電腦前。
“王志?你在嗎?”
黃單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王志的回應,他出去了,忘了關門,也許是下樓拿東西,或者是有別的事。
轉的視線停在那間閉著的門上面,黃單邁著腳步走過去,人站在了門口。
就在這時,黃單背後冷不丁的響起一個聲音,“季時玉,你怎麼來了?幹嘛在那裡站著?”
黃單轉,看到王志從門口走進來,他流了汗,氣息很,回來時急的,應該是跑了一路。
王志拽起背心的領口臉,“問你話呢。”
黃單說,“我的香皂跟花水都用完了,到你這兒來看看。”
王志邊臉邊說,“你來的不是時候,香皂沒貨了,明天才到貨,不過花水有的賣,還要別的麼?”
黃單說,“一時想不起來,看見了就能想起來了。”
王志朝電腦位置努努,“到電腦上看。”
黃單說,“電腦上的照片只能看,實能能,我進你的倉庫裡看吧。”
王志汗的作一停,他抬起頭,一語不發的看著黃單。
黃單也看著他,“不方便就算了。”
王志笑起來,“方便,沒什麼不方便的,等著,我先去倒杯水喝,臥槽,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鬼天氣,下個樓|||都滴水了。”
他看看杯子,罵罵咧咧的往桌上一丟說沒水了,那樣子很煩躁。
黃單見到王志把頭到水龍頭底下,用湊上去喝水,他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會拉肚子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快死了。”
王志魯的拿手臂抹,“哥們,原先我就覺得你的好奇心比一般人要多,你知不知道,好奇心多了,有時候不是好事?”
他又說,“不過我的好奇心也多,這一點你跟我像的。”
黃單看王志從屜裡拿了串鑰匙,拎了其中一把去來倉庫的門,他就在邊上站著,手放進了口袋裡。
“哥們,我知道不讓你看,你的好奇心就不會消失,進來吧。”
隨著王志的那句話,倉庫的門開了。
空氣裡彌漫著很濃的氣味,是殺蟲劑的味道。
王志用手捂住鼻子,“倉庫裡有蟑螂,我天天關了門在裡頭噴藥,還是滅不掉,邪了門了。”
黃單一眼就看見了幾個塑膠模特,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趴著,有的躺著,姿勢都不同,給人一種隨便一丟的覺。
王志順著黃單的視線看去,“剛在阿裡進了一批一兩塊錢的短袖,打算拍拍照片,就買了幾個這玩意兒,還不錯吧?腰是腰,是的,材比草||榴裡的那些的要正多了。”
他嘿嘿笑,“我正好要找你呢,怎麼樣,今天有沒有空?幫我拍照片?”
黃單說,“可以的。”
王志踢開腳邊的一個麻袋,提醒道,“我這倉庫很,你留點神,別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好哦。”
黃單在倉庫裡走,繞著貨架走了一圈,他什麼都看了,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不知道怎麼了,黃單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王志問道,“都買齊了嗎?”
黃單的手裡拿著一瓶花水,一盒牙膏,還有一個香皂盒,“先買這些,有需要了再過來找你。”
王志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我倆樓上樓下的,跑幾步就到了,你隨時都能過來。”
黃單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
第三個不是塑膠模特,是真人。
黃單的頭皮頓時就麻了一下,他轉看著王志。
而王志已經走到前面,把門給關上了,他上說,“這天還沒黑,怎麼就有這麼多蚊子,今晚肯定是沒法睡了。”
黃單口袋裡的那只手到手機,快速按了110,“你為什麼要殺人?”
王志一臉懵,“什麼?殺人?哥們,你中暑了吧?”
黃單說,“你的倉庫裡有。”
王志先是一呆,隨後就憋不住的哈哈大笑,“扯蛋呢你,我那倉庫裡放的都是貨,哪兒有什麼啊,還,哥們你真逗。”
黃單不說話。
“,我真是服了你了!”
王志拉著黃單去倉庫,“來來來,哥們,你說的在哪兒呢?指給我看。”
黃單走到第三個被側放在地上的“塑膠模特”那裡,“這就是。”
王志翻了個白眼,“這是塑膠模特。”
黃單的眉心蹙了蹙,他蹲下來,手上去,指尖就像是被凍僵了似的,“你偽裝的真像,我差點就被你騙了。”
“什麼七八糟的,季時玉,你有病吧?”
王志在架子胡翻找,他找到一把新剪刀,撕開了包裝紙走過來,對著地上的一刀紮下去,“你看,一紮就碎了,就是塑膠模特。”
被紮的地方出了。
黃單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王志又連續紮了好幾下,“這回看清了吧?哥們,明明是我買回來拍照用的塑膠模特,你非要說是,這樣有意思嗎?玩笑可以開,過了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說著說著,王志的音調就變了,他站在被紮了多個窟窿的旁邊嘶吼著,手裡的剪刀淋淋的,滴滴答答滴了一地的。
黃單發覺王志的子在劇烈抖,他非常害怕,確切來說是恐慌到了極點。
殺了人,卻因為極度的恐慌而去逃避現實,自欺欺人,覺得自己沒殺人,於是就功的說服了自己,心安理得的繼續按部就班。
黃單說,“王志,你再怎麼欺騙自己,就是,不是塑膠模特。”
背過的王志扭過脖子,滿臉的鼻涕眼淚,他扯開角,笑的無奈又沉,“季時玉,我已經信了,你為什麼要拆穿我?為什麼?你告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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