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對方中誠是真看不上。他真不算個男人, 這麼長時間對孩子不管不顧,他枉為人父。
養費不養費的沈海不在乎,他不缺錢, 李霞掙的也多。可媳婦心里的火得幫出了, 將倆孩子都改了姓,想辦法讓他知道了也改不回去,氣死那個混蛋玩意。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得知方中城因為房子和娶妻欠了一屁債, 李霞當機立斷去找他要養費。其目的就為了讓他家鄰居都知道他對倆孩子不管不顧。
挑了晚上吃飯時間去,這個時間段大家都在家吃飯。他的住房是單位分的, 住的全都是同事。公務人員,如果需要肯定會秉持真相到法庭作證吧。
“咚咚咚、”
三聲敲門, 慕容丹玲從里頭打開。一見就皺起了眉, 一副不耐的模樣。“你又來干嘛?”
“方中誠出來。”李霞說完有意放大聲音, 開始發揮田間地頭的大嗓門:“方中誠, 方中誠你給我出來。”
這一喊,方中誠出來了, 吃瓜群眾也出來了。有些明正大的在樓道里, 同樓層的門里往外瞅,一個個眼眸都閃著八卦的。
方中誠對這現象立馬就惱了, 他這人偽君子一個極度面子。喜歡有事私下說。而李霞覺得心思正干嘛藏著掖著,以前為了這個他跟發了好大的脾氣。為了他高興, 后來這子改了不。
今生重來一世畢竟閱歷在那兒, 做事已經很斂。嫁給沈海后做什麼都會先顧忌沈海的面子,沈海反而經常鼓勵想說啥說啥。都是在維護這個家, 維護家人, 他不怕人笑話。
“你瘋了是不是, 又跑來鬧什麼?我們都離婚了, 我跟你已經沒關系了。”
“呵、”李霞嘲諷的冷笑一聲。“離婚跟我是沒關系了,可你沒忘了你還有倆孩子吧?這麼久時間了,養費和兒子的借讀費保育費你是不是得給我。”
“我……”方中誠語塞了,他囊中想氣氣不起來。周圍的吃瓜群眾已經開始小聲的議論,那眼神、讓他頓時惱不已。可這事是他理虧,想發作卻發作不得。
“干嘛不說話,再婚了準備再孕,這是計劃把那倆扔一邊去?”
被嘲諷的臉紅脖子,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他惱的恨不能找個地鉆進去,或者拿膠布將的捂住。可這倆偏他一項都做不到,甚至連關門躲避都不行。周圍同事和家屬都在看著,他躲回去更沒理了。
“我、我手頭有些張……”
“再婚、買房、你過自己的日子是一點兒不張,到倆孩子了就手頭張?呵、敢就是沒錢養孩子唄,那你當初生他們干嘛?”
方中誠被奚落的低著頭咬牙,已經退了下去,如今只剩下惱。哦,不,已經升級了怒。怒火中燒,恨不能將這個大庭廣眾打他臉的人一把推下樓去。
可他再怒也沒法發出來,憋的臉一陣白一陣青一下又紅。渾在打擺子一樣的哆嗦。事實勝于雄辯,再說什麼都無法挽回。除非他現在將錢甩到李霞臉上,可他沒錢還欠著外債。
“我、等我有錢了給你補上。”
“呵、這麼長時間,我不來你不給,我來了依舊不給。大隊沒錢打個白條,難不你養兒子也給我打白條?”
噗呲、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人真損。不過、該。臭男人離婚了不養孩子全丟給人。自己再婚不要孩子重新開始,你沒想過帶著倆孩子的前妻該多難?要是他男人這麼干,非跟他同歸于盡不可。
“李霞、你別太過分。”方中誠不僅在哆嗦,聲音也同樣在哆嗦。眼睛通紅,像被到絕境的。可偏他無法反擊,所有的傷害都只能自己承。
慕容丹玲手里倒是有錢,可那是準備做生意的,當然不可能替他付什麼養費。自己的兒子還不管呢。當然了,沈海已經起訴剝奪了的探視權,早不把沈暉當回事兒。
“我過分?”李霞也演起來了。不再像剛才那麼厲害,而是委屈又可憐。“離婚你把倆孩子都推給我,我一天天風吹日曬撂地攤養活孩子。你如今說我過分?難道這倆是我自己生出來的?”
方中誠已經被兌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周圍人議論紛紛,全都在譴責他不負責任。不喜歡農村人,你當初娶人家干啥?不喜歡農村人,那倆孩子是咋來的?這種完全就是畜生,管不住下半的東西。
李霞看目的達到了,也不再多待。形好似慢作,轉邊走邊說:“算了,算了,我生的我養。我、養。”
走了,吃瓜群眾也散了。方中誠幽魂一樣被媳婦拉進屋子,很快里頭發出激烈的爭吵,還有東西碎裂的聲音。
那兩口子怎麼吵李霞不管,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回鬧的人盡皆知,就算之后他補上養費,這壞印象已經深人心,養費是千辛萬苦才要到的,方中誠他對倆孩子不上心。
————
一般農歷十月開始,大家開始準備過年的服。同時做小生意的多了起來,的服裝很快出貨的不剩多,收攏資金準備南下再進一批。
晚上清點了現金,那麼重一包心里都有些發憷。在這沒有電腦的時代,從銀行寄錢十分麻煩還耽誤時間,帶著現金走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冬天了,路上更加不太平。這要是被或者被搶,這麼長時間的辛苦可要付諸東流。
“你說找韓軍幫忙跟我走一趟怎麼樣?我給傭金。要不,讓我三哥陪我也行。”
韓軍是退伍的如今還是警察,有他跟著安全系數肯定增加。可人家是在職人員,私下里做這個是不是不好?李霞說完就有些后悔,趕快找補說要不讓三哥跟走一趟。
“家里活兒還得干,主要三哥沒有出遠門的經驗。還是找韓軍吧,看他有沒有時間。”
沈海開口這麼說,李霞也跟著點頭。三哥老實,也沒有應對這些的經驗。倆人萬一路上遇到劫道的或者騙子,或者這倆結合的,那還是韓軍更能應對,他份也能鎮得住那些宵小。
說韓軍呢,翌日韓軍就來了,“嫂子,你這有沒有什麼來錢的活兒給我介紹一下,我這實在是……”
李霞和老公對視一眼,輕輕開口:“你這是、想下海?”
八十年代下海熱在后期,這時候的人還是非常保守的。不敢冒險,尤其是那些有鐵飯碗的人,更加不敢孤注一擲。他這是被生活的沒辦法了,還是看掙錢眼紅了?
“一屁的債,這日子沒法過了。管它鐵飯碗還是什麼的,我現在就想搞錢,能多一也好。”
“你最近有時間嗎?有的話跟我去趟南方,我給你一個月工資,咱們走一周左右。倒貨需要本金,你如果沒有的話先積累。”
“好,我請上十天的假。”
生活所迫,沈海也沒法多言。他如果沒有父親給的錢打底,沒有李霞掙這麼多錢,此時估計也會這個腦筋。畢竟,養活仨孩子還是不容易的。尤其是想好好養,那更費錢。
畫畫在學畫,沈暉對心算好像非常有興趣,他最近在給孩子找老師。一一也那麼聰明,看孩子對什麼興趣也得好好培養。而這些全都需要錢來支撐。他父親給了金夠多,可那些也舍不得日常消耗掉。
翌日,李霞代好家里,跟韓軍帶著現金南下去進貨。老父親不知道閨忙活這些能掙多,但家里包子鋪在運作,婿對他們態度和藹,所以爺幾個實打實的賣力干活,爭取年前將該拆除的全部拆完,該做的門窗、柜子啥的都做好。來年天一暖就可以工裝修。
家里熱火朝天的拾掇房子,在韓軍的陪同下安全返回,李霞跟沈海說起路上的驚險。“搶劫啊,手里拿著刀的那種。我的天,要不是有韓軍在,我得被嚇死。”
沈海一聽這況也是一驚:“這也太危險了吧,在哪兒遇到的?對方是知道你們帶著大量現金還是盲目打劫?”
“不是打劫我們,他就是在工業區外觀察找人下手。我們正好趕上了,被堵在了小巷里。錢韓軍提在手里,然后他將包給了我,自己拿出了個匕首。哇,你沒看到,他好厲害的。幾下就將那些人嚇跑了。”
韓軍自小學過的,后又在部隊鍛煉,上實打實有功夫。沒跟人死磕應該是顧及帶著的現金和其他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沒事就好。后來呢,后來怎麼理的?”
“報警了,可直到我們離開那伙人也沒抓住。被盯上的那倆的也是,打扮鮮靚麗提著小皮箱,一看就有錢。這不是招禍嘛,財不白都不明白。”
“太危險了,下回還是讓韓軍跟你一起去。”
李霞點頭:“我跟他說好了,以后大概倆仨月一趟。他這樣能掙外快,可就是怕時間久了單位不同意。”
再過幾年進下海大,國家加速發展而單位的工資未能及時調整,導致許多人或迫于生計或眼紅小生意人而一個個離開了曾經的工作崗位。
一路上跟韓軍也有閑聊,得知他如今況十分窘迫。母親生病住院,腦出后后癥嚴重,基本離不開藥和治療。家里倆孩子上學,妻子照顧家沒法工作,一家子重擔在他一人肩上。他那人活泛,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選擇。
抹了晚霜鉆進被窩,把腳丫子放熱水袋上舒服的渾都舒展了。“后院修整的咋樣了?”
“院里搭建的那些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拆吊頂和不好的門窗。大表哥做了兩扇窗戶,說你需要做的實在多,過年他也不回家了,留在這兒加班。”
李霞笑笑,想起了自己開的清單。如今想買家比前些年容易了,可的意思是自己做一些仿古的家。純中式的四合院,搭配仿古家多好看。這里拆遷也在十幾年后了,這十幾年讓老爺子下純正的中式風。如果他不住,那就都是自己的。
貨進回來了,翌日就有好幾家來找批發。農歷十一月,年貨最先準備的就是服。這時間段是服裝的黃金期,一天天忙的腳打后腦勺。
“霞,這棉做的可真好看,還是大城市的人活的好啊!”
二嫂拿著一件綿襖,說的那話能擰出醋來。如今農村人依舊是買布做服,那款式肯定跟南方大廠做出來的沒法比。而且綿輕薄,比之松的棉花做出來更加有型,穿在上顯瘦利索。
這明顯討要的口氣李霞卻不搭茬,氣的老二媳婦放下棉襖出去做飯了。晚上跟男人念叨小姑子太不近人,結果男人不但不幫反而罵了一頓。
“非拉著我個不能干活的人來這里白吃白喝,你就幫忙給做飯而已也要一份工資,你咋還有臉討要棉襖的?馮改香,你再這麼不知進退,我就跟霞霞斷絕關系,我看你以后還怎麼占便宜。”
“李老二,到底誰才是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你咋啥時候都胳膊肘往外拐?”
“那是我妹子,實打實的一母同胞,咋是外了?反正,做人不能沒臉沒皮。”
“你說我不要臉,李老二你個沒良心的。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啊……”
兩口子吵了一架,院里聽到的人沒一個過問的。小夫妻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李霞對此不知,不是舍不得一件棉襖,是有自己的打算。老二媳婦拿的那件兒品相非常好,能賣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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