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春去秋來,一個寒暑很快就過去了。
我還是老樣子,一天到晚只是在長春宮裡頭四轉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比這個時代的原產人們還要來得守規矩。
德妃娘娘對我也很滿意,許多私房的事兒也都了我去做,更何況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皇子側福晉,因此在這宮裡倒是沒人再敢來明的暗的欺負我,我也樂得逍遙自在。
不過,這人言是堵不住的,私底下也有的是在背後嚼我的,畢竟我也算是麻雀變了凰,不明白的說我是拿架子,明白的呢說我是韜養晦,以免招嫉。
其實們都不明白,我只是知道一場大風波將要發生,先躲得遠遠的,不想被波及罷了。
天災也好,人禍也罷,大部分倒了黴的都是那些個措手不及的,我這兒就算是已經預警了,那還不得跑得遠遠的。
不過到現在也還沒什麼靜兒,的日期我也不記得了,因此只是每日裡加倍小心罷了。
胤祥和四爺去安徽了,好像是去整頓鹽務,已經有四個月了。
我倒是寧願他們在外面跑,雖辛苦,可留在這兒麻煩才多呢。
更何況,那些個可能會發生的事兒我也不能吐半句,因此心裡只是盼著他們躲得遠遠的。
胤祥走時還笑問我,是不是厭了他,見他外出竟是一臉喜。
我笑著說是呀!他瞅著四下裡沒人,拉了我到一邊兒,惡狠狠地親了下去,說是要把在外的份兒先補回來,我臉紅得快要著了火,可也隨了他。
和胤祥的信件來往也不是很多,古人通信實在是太麻煩了,他信裡也不說自己是否辛苦,只是揀些風俗人、旅途笑話兒說給我聽,倒是回來送信兒的奴才說,他和四爺都累壞了。
德妃聽了雖是心疼,可也沒什麼法子,何況這是皇上的信任與榮寵,因此每次都是吩咐了奴才們一定要好好伺候也就罷了。
我倒是每次把日常寫的東西歸攏到一塊兒,讓侍衛們帶了去給他。
有一次,甚至默寫了我最喜歡的劉寶瑞的相聲給他。
結果等他再回了信給我時,告訴我他笑壞了,問我是從哪兒知道的這些樂子,說是他說給誰聽誰就樂得不行,連四哥都很喜歡呢……看到那兒我一愣,心裡高興的氣氛淡了些,有些酸……“唉!”我深深地歎了口氣,自從我被指給胤祥之後,家裡的信就勤了起來。
上個月,我那位額娘還被德妃娘娘召進了宮來,商討了一番我的婚事。
看著那位太太誠惶誠恐的謝恩,激涕零的樣子,我只是在心裡翻白眼,自己躲了半天,終究還是給那位老爺利用上了。
不過這個清朝的娘對我倒還是真心真意的,德妃開恩,給了我們娘兒倆說些私房話兒的機會。
太太見了我先哭,說是想我想得不行,還沒等我開始安,又笑了,說我給爭了大氣了,家裡頭還有那些親戚們,現在誰不說閨養得好,就是養了兒子也不見得比我好……看著拿手絹兒拭著眼角兒,可臉上卻是掩不住的得意。
我臉上賠著笑,心裡倒是好過了些,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楚我現在這個,到底是我自己的,還是原來茗薇的,的總有些鵲巢鳩占的覺。
雖然不太相信那些怪力神的,可我來到了清朝就已經是無法解釋的事了,因此午夜夢回時,也偶爾會驚醒,夢到那個真正的茗薇……太太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自為之,一定要步步謹慎,千萬不能有半點兒錯讓人抓了去。
我忙笑著點頭,心裡卻想著,看來我的那些個功偉績並沒有傳到的耳裡,如果不是消息太不靈通,那就是有心人不想讓知道了……看著太太不舍的,我忙著安,以後見的日子是盡有的,眼下大可不必這麼傷雲雲。
太太流著淚去了,只是臨走一句話又讓我皺了眉頭:“你阿瑪也很擔心你,說明個兒給你來信細說。”
我強笑著點點頭,看著李海兒引著去了。
“嘩啦啦……”手中的信紙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我低頭看看,這就是那老爺寫給我的信,信裡字字關心,只可惜,關心的不是我,而是其它與我自無關的一切,就是那些所謂的榮華富貴吧!我撇撇,四月了,廊子上的風也溫起來,春天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到了。
我有時在想,如果我不是從未來來的,如果我真的是那老爺的兒,恐怕也會被他一封封的家書晃暈了眼。
可惜,我現在瞅著眼前的白紙黑字,怎麼看怎麼覺得跟間諜速班的培訓材料似的。
十三爺都做些什麼呀?是不是跟四爺怎麼怎麼樣呀?信上說得很晦,可這意思我還是看得明明白白,也不知道是我太聰明還是這老爺太糊塗。
轉回頭來好好想一想,又覺得不對。
第一,不論是我那個疑似八爺黨的阿瑪,還是那個確定是八爺黨的弟弟,都不是會幹這種與人口柄傻事兒的人,那這種信件到底是探我的底還是別的意思,我倒還猜不出來;二來,我若真的傻乎乎地告訴了他們,他們自會順水推舟,多知道些四爺和十三他們的私事兒。
反之我要是告訴了十三他們這回子事兒,說不定他們還會讓我傳些假消息給胤祥也未可知。
“呼……”呼口氣出來,我用力了腦門,事到了這個地步兒,已經複雜得有些超過我的承能力了,可偏又躲不開,十三自不用說,就是四爺,我也不能讓他傷了半點兒的。
眼下三十六計是半點兒用也沒有,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所以我的家書也是流水賬,與我小時候的寒假日記有一拼,順帶誇了一下自己,言明我可是三從四德的傳統婦,在家從父,出嫁俺可就要從夫了。
說得也很晦,但我想他們是看得明白的。
果然,效果還好,自打這以後,書信了不,終於清靜了起來,可沒過多久,眼前這封就又來了,低頭再看看,老爺說想讓我在大婚前回家小住,知道我是要在宮裡婚的,可這也就算是全了娘家的禮兒了。
“回家呀?小薇。”
我一激靈,抬起頭看,冬蓮從廊子下面走了上來,“又在這兒看信,過不久不就見了。”
我一愣,看著近前來的冬蓮,“你說什麼?什麼過不久……”冬蓮笑著坐在了我旁邊,“剛才聽主子說的,好像是你阿瑪奏了本想讓你在婚前回家小住。
皇上又是以孝治天下,所以一定會應允的,那可不就是快見著了嗎?”說完又向我手裡的信揚了揚下,“家裡都告訴你了吧。”
我一笑:“是啊。
不是還沒準信兒呢。
到時候再說吧。”
冬蓮用肩膀了我,壞笑著說:“聽主子意思,過了十月節就給你辦,高興吧?”我轉頭瞥了一眼,認真地點點頭:“嗯!高興著呢!都睡不著覺了!!”我用手指拉了拉下眼瞼,做了個鬼臉兒:“看!黑眼圈兒都有了。”
“撲哧”,冬蓮笑了出來,“你還真是沒沒臊呢,越來越出息了。”
我站起來了個懶腰:“哼!我倒是想臉皮薄呢!自打你和冬梅知道這信兒,天天拿我開涮,臉皮都被你們涮老了。”
“呵呵!你呀!”冬蓮笑著站了起來,拉著我往下走。
“你要真的了親,我們再見就難了,唉!”走著走著,冬蓮突然有些傷地說。
我一愣,轉頭看,眼圈竟有些紅了,想想宮這兩年彼此相和諧,我的心也是一酸,清清有些發的嗓子:“咳!你想得也太遠了吧?這還早著呢!再說,你也要放出去的,到時候……“我低了嗓子,“我還得吃你和你那佟侍衛的喜酒呢!”“哎呀!討厭,你這丫頭……”冬蓮的臉大紅,手就要過來擰我,我早就拔兒向前跑。
“你給我站住!”冬蓮氣得在後面追,笑語間,繞過了假山就到德妃正房前的影壁了,我一展眼間,發現門口站了不人,好像是……我忙放輕了腳步。
“看什麼呢?”後剛追過來的冬蓮頭瞧了瞧,“咳!我以為怎麼了呢。”
我回頭看:“那是誰呀?”冬蓮拿手絹兒一邊汗一邊小聲兒說:“貴主兒來了,好像是來說關於皇上南巡的事兒。
這回主子可能又得跟出去了,咱們也能出去走走了。”
“咱們回房吧!一時半會兒的,說不完的。
今天又不是咱們當值伺候,有事兒自會去咱們的。”
冬蓮突然一頓,上下打量我,“你怎麼了?臉這麼難看。”
我一怔,勉強笑了下:“沒事兒,可能剛才跑急了。
走吧。”
我轉先行,耳邊傳來冬蓮的笑語聲兒,我只是笑著應和,卻一句也沒聽進耳裡。
唉!終究還是要開始了……“小薇?”“哎?”背後傳來了玉哥兒的聲音,我下意識地回答了一聲兒。
沒等我回頭。
“給!”玉哥兒走上前來塞了個東西在我手中。
我低頭去看,是個荷包。
“這是什麼?”我抬頭看向玉哥兒,笑嘻嘻地回答:“荷包呀!”我笑瞥了一眼,這丫頭,“你學誰不好,偏去學冬蓮那……”話未說完,門簾子一掀,冬蓮進了來,臉上似笑非笑的:“學我什麼呀?嗯?”“呵呵!”玉哥兒在一旁笑,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我是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本事了。”
冬蓮去窗邊的銅盆裡洗了洗手,一邊接過玉哥兒遞給的巾手,一邊笑說:“今兒你才知道,好心好意給你帶東西過來,還被你嚼,這回明白了吧。”
我呵呵一笑,隨手遞了護手的香脂給:“大姐,我錯了。”
冬蓮滿意地點點頭,我往旁邊挪了挪,讓坐下:“下次我一定看清楚你在不在附近,然後再說你壞話。”
“哈哈……”玉哥兒大笑了出來,冬蓮強忍著笑過來擰我,正鬧騰著,冬梅也進了屋來,見我們鬧一團,笑說:“死丫頭們,知道主子睡下了,你們就反了天了。”
玉哥兒湊過去告訴原委,冬梅“撲哧”一笑,對冬蓮說:“你要能說得過,天也下紅雨了。”
我對瞪了瞪眼:“什麼意思?說得我好像話癆似的。”
“哈哈!”們就笑,我假裝生氣地撇們兩眼,就站起來想去倒茶。
“哎喲!笑得肚子疼,都別鬧了,喂!”冬梅轉過頭來看我。
“嗯?”我倒著茶順口答應了一聲兒。
“那是四爺賞的,好東西呢!”“啊喲!好痛!!”熱水一下子澆在了我手上,杯子“哐”的一聲兒掉在了桌面上,熱水撒了一地,我強忍著痛把茶壺放在了桌上。
冬蓮們忙走了上來,“天呀!都燙紅了。
玉哥兒,快去,把那個白玉散拿來。
冬蓮,你去弄點涼水來,給冷敷。”
冬蓮們忙的去了。
好疼呀!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淚水拼命地在眼眶裡轉。
我卻說什麼也不想讓它流出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冬梅一邊幫我收拾,又不停地嘮叨,冬蓮們在一旁打下手。
過了一會兒都弄好了,冬梅端詳了一下,“還好,只是燙紅了,沒有腫,應該不會落了疤。”
抬頭看我愣愣的,“是不是疼得厲害?要不要太醫給你看看?”我一愣,忙搖頭,強笑著說:“不用、不用,就這點兒小事,哪用得著驚太醫呀!有你這大夫給我看足夠了。”
冬蓮一笑:“姐姐就別擔心了,你看還說笑話兒呢!沒事兒的。”
冬梅一撇:“人越大,倒越是慌手慌腳的,倒個茶,都能燙了自己。”
玉哥兒在一旁笑說:“這跟年歲沒關系,恐怕是因聽見四爺回來了,那十三爺自然也就回來了,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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