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關閉之後,謝凝把溫北寒和溫聆都帶進了門診室。
嚴勵和溫聆形影不離,也跟著進來了。
張映猜到這個病患的病肯定不簡單,也看出來病患和病患家屬認識謝凝。
避著人,涉及病患私。
越人知道越好。
帶著陸亦紳離開病房。
陸亦紳很擔心謝凝,不願意走。
張映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病人家屬也在,不會有事,我們去外麵等。”
“張教授……”
“走吧。”
他們離開之後,謝凝問向溫聆:“你弟弟長期服用杜冷林,你知嗎?”
“杜冷林?”
溫聆怎麽說都是黑幫大佬的兒,怎麽會不知道這東西是毒品。
看向溫北寒:“到底怎麽回事?”
溫北寒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我怎麽知道?藥是你找的醫生開的,每次都是你的人盯著我吃,出了事你來問我?給我用毒?那老頭把你養大,野心也跟著大了。弄死我,家業就都是你的了。”
“你胡說什麽,你姐姐為了你……”
嚴勵高冷話,但遇到溫聆的事,總會失控。
溫北寒誰的麵子也不給,一副懟天懟地對空氣的囂張樣兒:“你個野男人,有你說話的份嗎?是定給楚家的。你以為你是男朋友,其實不過是小兒。未婚夫是楚錦淮,你還不是男人,更不是我姐夫,有什麽資格在這說話?”
溫聆拉住嚴勵,用眼神安他,示意他說兩句。
嚴勵是知曉溫北寒的病的,懶得跟有病的人計較。
溫北寒是十二歲那年確診為神分裂。
有時候安靜得像是個無辜稚,躲在角落裏一坐就是一天。
有時候暴躁得像是拆家的二哈,見什麽砸什麽,甚至自殘,越是見越興。
他的醫生,從來都是專用的,私人的。
他是暗魂的繼承人,是溫大佬唯一的兒子。
盯著他的人不在數。
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下毒,可見對方的手已經到暗魂部。
防不勝防。
看他們的反應,謝凝猜到他們都不知:“你現在吃的所有藥,全部停下,把藥拿去驗。如果是藥的問題,倒還好辦,接過藥的人,一層一層去查,總能查到。但如果藥沒有問題,那就說明是每次你服用時才給你下的,亦或是在生活中,飲食上下的,查起來會很棘手。”
溫聆點點頭:“謝小姐,你給北寒診過脈,你給我句準話,他的病,你能不能治?”
謝凝想說不能。
但作為醫者,不能說這樣昧良心的話。
可要給溫北寒看病,做不到。
給一個隨時想要命的人看病,是瘋了嗎?
溫聆從的神讀懂了的未盡之言:“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溫北寒此行的目的達到,不再作鬧,跟著溫聆離開。
他都看得出來謝凝能治他的病,溫聆怎麽會看不出來?
溫聆一定會想辦法讓謝凝答應幫他治病。
至於其他的,大可徐徐圖之。
回到嚴勵的公寓,溫聆愁眉不展。
嚴勵將摟到懷裏,聲寬:“別擔心,先讓人去查,再給北寒換個醫生。”
溫聆很依賴嚴勵。
大部分時候,都是嚴勵更依賴溫聆。
為了弟弟,溫聆也是豁出去了。
難得的,小鳥依人的趴在嚴勵懷裏,腦袋埋在他口,聲語:“勵寶寶,謝小姐能治北寒的病,你能不能……?”
沒說出口的話,嚴勵都懂。
謝凝不願意給溫北寒看病,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溫北寒之前做的事太嚇人。
還有一半,是因為秦。
多年好友,嚴勵太清楚秦是個怎樣的人。
素來不近的主,突然有了喜歡的生,那一定是到了骨子裏。
溫北寒和謝凝之間的事,嚴勵早就從溫聆那知道了。
沉默中,溫聆歎了口氣:“還是算了,我知道這件事你也為難。”
嚴勵摟住的腰:“我去試試。”
溫聆眸亮晶晶的著他:“勵寶寶,謝謝,你也別太為難,盡力就好。”
“嗯,別擔心。”
義診接近尾聲。
中西醫七天接診的所有病患,療效統計,全都公布在網上。
近年來,西醫著中醫,把中醫甩得很遠。
這幾年的義診,都是西醫組更勝一籌。
今年卻是中醫組險勝。
沐昌宏盯著公布的數據仔仔細細的審查,無一。
不可能的!
怎麽可能?
就算最後兩天中醫接診數量上來,療效也不應該比西醫強才對。
輸了義診,按照賭約,沐昌宏必須放棄二級正教授評級,公開向京大中醫係所有教授道歉,從此退出醫學學界。
當初這個賭注,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若出爾反爾,他哪裏還有臉在醫學界混?
義診的機會,是他靠那件事賭來的。
他怎麽能輸?
怎麽能輸!
沐昌宏重重的將手機砸在桌子上,顧不得京大的臉麵,當眾質疑評審:“我認為統籌數據有問題,陳家興這個病患的積分,不能算給中醫係。”
他說的陳家興,正是持續發熱一個月的那個小男孩。
謝凝把人治好之後,網上對治愈這例患者產生過爭議。
有人提出謝凝治好小男孩是靠運氣,是西藥已經解決了大部分的病癥,謝凝接診後隨意治治就好了。
謝凝沒有在直播間裏提起那孩子是什麽病癥。
開的藥倒是寫得很清楚。
統計那邊是按照沐昌宏說的係統疾病給的積分。
七位三甲醫院的院長,其中有三位是學中醫的。
看到謝凝開的藥方,便知道了真正的病癥所在。
而沐昌宏開的藥是何等兇險,他們也看出來了。
沒有當眾提出來,無外乎給京大麵子。
京大附院隸屬京大,當麵鬧定會很難看。
如今沐昌宏自己不要臉,三位中醫院長靜靜看戲。
關於沐昌宏帶頭瞧不起中醫一事,他們心知肚明,且看他如何鬧。
事已至此,沐昌宏隻能不要臉。
他大言不慚:“這個患者先是輸三天,然後又喝了三天中藥。到底是中藥見了療效,還是西藥見了療效,存在疑問。我提議,這例病患的積分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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