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冰冷的心
張湯一離開,荒原就變得春暖花開。
軍司馬,在大漢已經不是一個小了,遑論是羽林的軍司馬,掌軍中賞善罰惡職能,羽林軍中位置僅僅在公孫敖之下。
建章宮騎也就是羽林雖然只有兩千人,卻是皇帝親軍,地位超然,即便是最底層的軍卒,也是謁見過天的。
只是,羽林軍隸屬南軍,負責皇城守衛,很建制的派出作戰,往往都是挑選軍中最勇悍者編北軍屯衛上陣殺敵。
云瑯了軍司馬,就已經確定,只要他自己不犯傻,就不可能帶兵出征。
對于這個結果,云瑯還是很滿意的,前些天見識了羽林訓練的殘酷,現在好了,直接了長,再也不擔心被公孫敖當狗一樣的待了。
張湯帶來的種子不多,只有一小袋,除過幾種瓜子云瑯是認識的之外,其余種子他也不認識,他吃過胡蘿卜,還從來沒有見過胡蘿卜種子。
不過啊,有甜瓜種子,還是讓云瑯非常的開心,留著口水不斷地幻想明年夏日里酣暢淋漓吃甜瓜的場面。
這完全是苦中作樂的想法,云瑯到現在后脊梁都有冷汗。
自從張湯把兩個宦首級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知道,如果自己的辦法不靈,張湯下一個作就是砍掉他的腦袋。
腦袋跟甜瓜的區別很大……不過,終于了卻了一件心事。
只希這馬鐵蹄能夠幫到大漢的百姓,因為軍隊的每一分損耗,最后的承者就是百姓。
一場雨過后,大隊的羽林從云家工地上走過,斗篷殷紅,腦袋上的野也如同樹林一般茂盛。
云瑯站在路邊,看見了霍去病,也看見了公孫敖。
霍去病的一張小臉繃的的,公孫敖似乎很興,用拳頭在甲上重重的敲一下,還指指他的馬蹄。
云瑯探手丟出一個銀壺,公孫敖手接住,搖晃一下,滿意的沖云瑯翹起大拇指,被戰馬馱載著從云瑯面前呼嘯而過。
羽林軍這是要去平叛了。
右扶風遭災之后,有很多百姓遁了山林,然后就有一個做張奇的人在殺了一頭巨大的野豬之后,就自稱奔豕大王。
收攏了幾千流民,嘯聚山林,還趁著鄠縣縣令下鄉查看災的時候,把縣令以及縣尉給一鍋端了,還把縣令攜帶的糧食分發給災民,號稱要平天下。
云瑯相信這個奔豕天王很快就要被人像抓豬一樣的抓回來,然后在長安選一個好日子被五馬分尸。
那些為了一口吃的跟著他一起造反的百姓,估計也只有死路一條,一千兩百羽林,足夠把整個右扶風翻個底朝天的。
送別了羽林,云瑯就打算忘記這回事,想多了,萬一想到自己也曾經想要反漢復秦,就覺得脖子痛。
家里的伙食最近好了很多,只要是菜肴里面忽然多了蘑菇這麼一個選項。
蘑菇中有毒的遠比沒毒的要多得多。
云瑯從來就不敢在這個時代采蘑菇,因為后世吃的好多蘑菇都是經過好幾千年毒之后才沒有毒的,萬一吃到一個悉的覺得沒毒的蘑菇把命送掉,那就太不值得了。
“沒有毒!”
丑庸往里塞了好大一筷子,還上下跳兩下,證明自己沒被毒死。
這種蘑菇云瑯認識,做樅,以前常吃,尤其是做樅油之后,用來拌面條簡直就是人間味。
拿水煮著吃,實在是糟蹋了……
“小郎,真好吃!”
丑庸跟小蟲兩個嘗到樅油拌飯之后,認為自己以前吃的本就不是蘑菇,是。
云瑯自己也吃了很多,丟下飯碗道:“以后盡量不要吃蘑菇,這東西弄不好就會讓我們中毒。”
“沒事的,他們常吃!”
小蟲剛剛說完話,一張小臉就變得煞白,同時,丑庸的一張臉也變白了。
云瑯怒道:“以后不要沒事干就去跟那些勞役,工匠們混在一起,更不要把家里的糧食給他們,這不是我們家應該管的事,他們都是有主人的,我們管多了,人家會以為我們有什麼別的心思,想要拐帶他們的奴仆!”
“婢子再也不敢了……”丑庸認錯的速度出奇的快。
同一時間,小蟲也跪在地上,痛快的認錯,沒有半分的猶豫。
云瑯怒道:“拿糧食就拿糧食,把糧食口袋的都是窟窿干什麼,罰你們兩個把壞的糧食口袋都給補好,沒弄好就不要吃晚飯了。”
兩個小丫頭迅速的去了堆放糧食的地方,賣力的把空了半截的糧食袋子出來,一袋袋的背去們的房間,把糧食倒在床上,然后開始口袋。
冷眼旁觀的梁翁等兩個丫頭進了屋子,才小聲的道:“小郎,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啊,這兩孩子最近連覺都睡不好,小蟲母親還說小蟲最近總是做噩夢。”
云瑯搖頭道:“再等等吧,張湯一天不發話我們一天就不能下手。
天子腳下,辦事要牢靠,不能有把柄被人家捉住。
那些孩子都是些機敏的孩子,你追了這麼些天,找到他們的巢了?”
梁翁搖搖頭道:“沒有,主要是不敢深林子,擔心里面有野,最近老虎喚的更加兇了。
小郎你也要小心,每次您出去散步的時候老虎就的越發兇。”
云瑯長嘆一聲道:“慢慢來,慢慢來,穩妥,穩妥第一啊!”
一匹白的駿馬從石板上飛馳而過,馬蹄鐵踩踏在石板上崩出一團團的火星,在黑夜中顯得極為明顯。
馬上騎士一直來到未央宮前,才翻下馬,氣都沒有均勻,就單膝跪地,等著面前的皇帝檢閱。
劉徹等宮衛將那匹馬捆在架子上,翻出蹄子,這才走過去細細的看了戰馬的四個蹄子一遍。
“十一天,跑了多遠?”
騎士雙手舉著一個牛皮筒子大聲道:“回稟陛下,臣八月初九日離開長安,一路上曉行夜宿,雙馬換,八月十四日就到了并州晉,修整一日,八月十五日往回趕路,方才趕回長安,全途三千里有余,有并州刺史印信為證。”
宦接過牛皮筒子,烤開了火漆,出里面的絹帛看了一眼拿給皇帝道:“起奏陛下,并州刺史印信查驗無誤。”
劉徹滿意的點點頭對騎士道:“不錯,賞賜絹帛十匹,下去吧!”
騎士謝恩之后,被宦攙扶著出宮去了。
劉徹再次掃視了一眼依舊翻著的馬蹄子嘆口氣道:“四條鐵片,幾枚鐵釘,讓朕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云瑯世探查的如何了?”
一黑服白玉為佩的張湯從黑暗里走出來躬道:“終不可查!”
“龍城之戰,牲畜戰馬損失幾何?”
“一萬萬四千萬錢”
劉徹再次喟嘆一聲道:“四枚鐵片啊!看在這麼多錢的份上,不可查,就不可查吧,告訴他,一旦水車,水磨功,朕不吝關外侯!”
張湯跪倒在地啟奏道:“太過!”
劉徹大笑道:“上林苑的關外侯,有什麼過不過的。”
張湯聞言笑道:“陛下圣明!”
“他要收攏上林苑的野人?”
“正是,為此,云瑯不惜將陛下賞賜的銀錢準備要微臣幫忙換糧食。
還說,野人也是人,也是大漢的子民,陛下德被四海,如天上紅日,芒當照耀我大漢國土上的每一個子民才是。”
劉徹點點頭道:“見識還是有一些的,不過,還是年,說話不知輕重,既然賞賜了田畝,那就連農戶一并賞賜,百戶為限。
既然他認為野人也是人,那就讓他自己收納野人吧!”
張湯贊嘆道:“陛下仁慈萬民稱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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