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親吻著的眼淚。

他閉著眼睛，將眼里的痛苦全數掩去，然后緩慢而又細致地親吻著的眼淚，任由那抹酸將他的心灌滿，任由自己陷那暗無天日的黑暗里去。

也是到了這一刻，許楠清才真正明白，在他的心中，一直都這麼珍視著。

是他心里的寶貝。

所以哪怕自己心中承著巨大的痛苦，卻還是想要安，想要看著再度綻開笑。

心里的那一震撼讓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待他終于停下了作，飛快的撲進他的懷中，然后久久地，久久的都不放開。

陸牧州看著不再哭了，也終于有了勇氣來擁抱，他的手緩緩地放在的腰上，另一只手還在輕輕的拍著的背。

像是小時候那樣的哄著。

許楠清的眼眶愈發的熱了，只是沒有哭泣也沒有言語，只是腦袋又往里拱了拱，把自己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而陸牧州就一直持續著這樣的作，直到懷里的人紅著一張臉從他的懷里鉆出來，然后一臉霸道地開口。

“親我。”

他的眼里出一錯愕，卻還是乖順地將了上去，只是似乎還是不滿意，勾著他的脖子重重一拉，然后小舌就鉆了進去。

“是這樣親啦！”

小姑娘紅著臉，雙手地抱著他的脖子，笨拙地擷取他的呼吸，直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眼里總算有了一滿意的神。

依舊是占據著主導權，甚至就連換氣的機會都不給他，活像個兇神惡煞的土匪，直到他的呼吸紊，臉上也有了抹緋紅，這才緩緩地松開了他。

這才對，總算看著有了一鮮活的人氣兒，而不是像被連拔起的大樹，在慢慢地枯萎下去。

許楠清心滿意足地打開了平板，然后點開那部電影后，整個人就靠在了他的懷里。

安靜的臥室里終于出現了不同于他們的聲音，也讓他們繃的神經都松懈了下來，許楠清一只手拉著他的袖把玩著，另一只手卻又放在他的腹上，電影說的什麼，倒是沒有太在意。

陸牧州此刻也十分難熬，的手指不停地在他的腹上畫著圈圈，勾著他的心尖的。

明明長著這樣天真無邪的面孔，卻偏偏把撥這件事練得爐火純青。

他終于忍耐不住，手將作的手指抓住。

“阿喃，好好看電影。”

許楠清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莞爾一笑。

“好呀。”

然后就收回了手，整個人也坐直了，一臉專注地盯著平板看。

懷里忽然空了，陸牧州只覺得有些不適應，只是看著小姑娘那般認真專注的模樣，卻又說不出話來。

好像是他自己把推開的。

他克制著心里的那一難耐，認真地看向屏幕，卻怎麼都沒辦法靜下心來。

而許楠清用余地瞥他，看著他這個模樣，終究還是不忍心，重新回到了他的懷里，并抱住了他的腰。

陸牧州的目下意識地落在的上，只聽見故作嚴肅的小聲叮囑。

“好好看電影，不要看我。”

他角緩緩出笑意，然后點了點頭。

“好。”

電影并不長，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只是還沒播到一半，許楠清已經在他的懷里昏昏睡。

這個電影越到后面越無聊，實在是引不起的半點興趣，不由得對網上的那些推薦有了些懷疑，若不是生怕錯過了什麼有意義的畫面，早就關掉頁面了。

而陸牧州看著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就把電影關了，將平板放到一邊，然后扶著慢慢地躺下來。

許楠清一躺到床上便愜意的眉心都舒展開了，只是雙手還是地抱著他的腰。

陸牧州此刻毫無睡意，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懷里的人。

過了一會兒，他以為已經睡了，卻看到忽然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然后把他的子往下拉了拉。

“你要是晚上做噩夢了，就醒我，我陪著你，我一直陪著你……”

困得都有些迷糊了，說出的話卻是讓陸牧州覺得心中的那個角落被緩緩地注了暖流，只讓他覺得全都溫暖了起來。

他極輕地應了一聲“好”，然后就看著在他的懷里睡了過去。

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眼睛緩緩地閉了起來，聽著平緩的呼吸聲，艱難地同自己心中的那個惡魔做著斗爭。

總有一力量在把他往下拉，想要把他拉到深不見底的地獄里去，耳邊有一道聲音，它在不斷地嚷著，沒有人會他。

那道聲音像是幽靈一般無不在，遍布著他邊的每個角落，他只有用力的抱許楠清時，才能短暫地從這份影中掙出來。

他終于還是睜開眼，無視額上的涔涔冷汗，將許楠清更的抱住，地和在一起。

阿喃，就讓我自私一回，把你當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是想象中的一夜好夢并沒有實現，凌晨的時候，許楠清被浴室里嘩啦的水聲吵醒。

猛地睜開雙眼，只看著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連忙掀開被子下了床，然后朝著衛生間走去。

站在衛生間門外，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直到推開門，看見從前那個高大堅毅的男人，此刻正佝僂著子，在馬桶邊吐得天昏地暗。

的眼睛立刻就潤了，站在原地，久久都不敢往前走一步，直到他停下了嘔吐的作，緩緩地轉過來。

許楠清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子是僵的。

他在害怕，害怕這樣狼狽的自己被發現。

而許楠清忍住眼眶中的熱意，忽然朝著樓下跑去。

轉的作太過迅速，沒有看見遠的人那雙黑眸里亮逐漸消失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衛生間的門再次被推開，許楠清飛快地沖了進來，然后將手中的杯子遞過去。

“吐完了肯定胃里不舒服，快喝點溫水緩一緩。”

陸牧州出手，手指泛著不健康的白，只讓許楠清愈發難過。

索拉過了他的手，把他帶到了客廳里，讓他在沙發上坐下。

“快，喝點水。”

陸牧州安靜的喝完了半杯水，然后就見一臉懊惱地看向他。

“牧州哥哥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不應該一下子讓你吃那麼多的，我應該要慢慢來的，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對不起……”

疚得不像話，雙手捶打著自己的頭，悔恨自己竟然給他帶來了傷害。

陸牧州連忙捉住了的手，然后地將抱住。

一直到剛剛，他的心都是忐忑的。

怕嫌棄自己，怕眼中出一的嫌惡。

他甚至不知，此刻的自己能不能承得住的嫌惡。

可是并沒有，相反只是愧疚于自己沒有照顧好他。

只是并不知道，這個樣子，反而讓他更難過。

一直以來，他都想當他的依靠，而不是累贅。

他那樣地抱住，手地抓住了的手，防止再傷害自己。

他的心無力而又絕，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只知道，看這樣子為自己擔心怕，他的心里飽折磨。

小的時候，他在的心里是頂天立地的大哥哥，后來，他是的避風港，是一回頭就能看見的依靠。

可是現在的自己……

他的心中被數不清的酸灌滿，他甚至不敢看的眼睛，怕看見那一的憐惜。

許楠清此刻聽著他的心跳聲，心終于平復了下來，手拍了拍他的手，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牧州哥哥，你剛吐完，現在胃里肯定很不舒服，我陪著你吃一點點小米粥好不好，就一點點，不會難的。”

眼里的擔憂與心疼太過明顯，沉重的陸牧州險些要承不住。

可他還是點了頭。

他不忍讓失。

許楠清便笑著跑下樓去，只給他盛了小半碗，生怕他再地跑到衛生間去吐了。

而因為這件事，也不敢再有一點的松懈了，全程盯著他吃完之后，又陪著他重新回到了床上。

他的手掌微涼，許楠清便把它們在自己的臉上，想要讓它們熱起來。

而陸牧州的懷里，也被不留一隙的著，如今只有聽到他安穩的呼吸聲，才能覺得安心。

陸牧州知道是被自己嚇壞了，于是一直不斷輕著的背，想要把哄睡了。

只是明明已經十分困倦的，此刻卻強撐著困意，一定要看他先閉上眼睛。

陸牧州不忍失，便率先閉上了眼睛。

小小的子此刻就在他的臂彎之中，的氣息也布滿了他的周遭，他的心里逐漸燃起一希，雙手卻將摟得更。

許楠清甚至還在他的耳邊不停地哄著他睡，的聲音溫又安心，讓他繃的神經終于逐漸放松了些，意識也逐漸變得不清晰。

直到耳邊傳來安穩的呼吸聲，許楠清才抬頭看向他，看著他終于睡著了，心里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如果今晚的事沒有發生，也許會低估了他的病。

可是到了此刻，才真正意識到，他如今真正陷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必須要把他拉上來，不惜一切，不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