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晚檸放下水杯, 愣住了。
“戒指不好看嗎?”
不好看你還刷卡?
聞紹不知道是在裝傻還是真的沒聽明白,“人。”
“人?什麼人啊?”江晚檸反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說話時帶著滿滿的嫌棄, “你不會說的是宋天琪吧?”
見聞紹沒有反駁,江晚檸一下子就炸了。
“開什麼玩笑?我能看上他?”
求著張欣悅辦事卻連一枚戒指都舍不得送的人,江晚檸都覺得是張欣悅是眼瞎了才跟他好了那麼久。
提到這個,江晚檸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當初他爸跟我爸做生意, 非要介紹我和他兒子認識。后來兩家吃了一頓飯, 宋天琪就跟橡皮糖一樣黏上來了, 我甩了好久都甩不掉。”
說到這兒,江晚檸有點心虛地看了看聞紹。
若說從前宋天琪是橡皮糖一樣粘著自己,那江晚檸覺得以粘聞紹的程度怎麼著也得算是個502膠水。。
“后來他跟張欣悅好了,張欣悅看我就跟眼中釘一樣。”
其實家和張家的關系本就一般, 兩家在生意上有一定的重合度,也算是半個競爭對手。再加上這幾年江家發展越來越好, 而張家卻停滯不前,張家便明里暗里針對江家,張欣悅跟江晚檸自然也相不來。
“昨天給你買袖扣的時候張欣悅還我, 說我眼差小家子氣, 選個木頭的。”
江晚檸不服氣地抓著聞紹的小臂, 細細端詳, “明明你戴上好看死了, 宋天琪戴才像是不知道從哪兒撿了個積木塊湊數。”
聞紹被逗笑了。
“對了, 我把戒指的錢轉給你。”剛剛SA在,江晚檸不好提出由自己刷卡。
“不用了。”聞紹不以為意,“就當做你給我買袖扣的回禮。”
“開什麼玩笑?那戒指都夠買幾十個袖扣了。”
“真的不用, 是送你的。”他既然方才刷了卡,就沒想著讓江晚檸還錢。
聞紹看了一眼時間,“我有事要先下樓,你自己等?”
“行,你下去吧。” 江晚檸猜到他過來應該是有正事兒。
“好。”聞紹起,整理了一下西服。
臨走前,聞紹提醒:“活八點開始。”
“我知道。”江晚檸朝他擺擺手,“我一會兒下去,躲個清凈。”
外頭肯定對和聞紹議論紛紛,江晚檸懶得出去應付。
沒多久,SA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戒指盒還有一系列的手續憑證。
“江小姐。”SA蹲下給展示戒指,“東西您先看一下,一會兒我幫您放到一樓貴賓室,您走之前記得取。”
“好。”江晚檸拿起戒指套在手上,正好是的戒碼。
在VIP室待到七點五十五才不慌不忙地走出去,二樓的人幾乎都下去了。
江晚檸慢吞吞地從樓梯下去,看到魏茜朝招手。
“我還以為你和男朋友先走了。”魏茜看到手指上的祖母綠,“好看,襯得你皮更白了,這麼一看祖母綠也不老氣,我以前總覺得得上了年紀的戴這個才會好看。”
江晚檸彎了彎角,要去將戒指拿下來,“綠顯白,你試試?”
“別……”魏茜按住的手,“你男朋友送的,還沒戴熱乎呢,我不試。”
要了兩杯香檳,遞給江晚檸一杯,“還沒來得及問你,你男朋友家里是做什麼的呀?江城人嗎?以前沒聽說過。”
江晚檸喝了一口香檳,面不改,“做實業的,不太清楚,剛談沒幾天。”
“剛談幾天?那出手闊綽的。”
魏茜話音剛落,前頭的張欣悅就轉過頭,故作驚訝地左右看了看,問道:“晚檸,怎麼沒看見你男朋友?”
江晚檸面冷淡,“他有點事兒。”
在清源山住了一周多,江晚檸把聞紹的面無表學了個十十。
“啊?不會是你找來撐場面的演員吧?江城的生意人家我們都認識,可從來沒聽說過有姓聞的。”
張欣悅的閨跟著附和:“是啊,江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們都,你別被騙了。”
“都?你認識孫家的人還是沈家的?”江晚檸瞟了張欣悅一眼,“你不是連圣文老總都不認識麼?”
他們幾家說白了只是江城中生意做得大的一批人,但跟真正的有錢人還是有壁的。
不提近兩年才遷過來的孫家,就說幾代人都在江城的沈家,他們這些人都接不到。
圈層不同,他們不認識的富貴人家多了去了了,真正的大佬們兒不稀得帶他們玩兒。
張欣悅還想跟說什麼,被一旁的人拉住,“算了欣悅,活要開始了。反正男朋友是真是假自己心里清楚,只要小宋總對你好就行了。”
“是啊欣悅,我可聽說小宋總已經訂了全套的新品香水,到時候收到貨別忘了給我聞聞,我可舍不得花那麼多錢。”
被人奉承了幾句,張欣悅心好了不。
“不是香水,這次所有的新品他都買了。我說不用那麼多,挑幾個喜歡的味道就行了,但天琪說今天發布的所有東西都是限量的,可以買回去收藏。”
魏茜一臉無語,湊到江晚檸耳邊低聲道:“還好打發的。”
禮從接近三十萬的戒指變小幾萬的全套香水香氛,居然也能笑得那麼開心。
說話間已經到了八點整,臺下燈熄了一半,活正式開始。
主持人介紹了這次“東方”系列的調配理念,并且邀請了L牌大中華區的負責人上臺。
負責人十分方地致完詞,然后從話筒架上摘下話筒,“接下來我們有請這次‘東方’系列的調香顧問,同時也是我在哥倫比亞商學院讀研時候的學弟。”
“哥大商學院研究生的還能當調香顧問?”魏茜有些驚訝,“這倆職業沾邊兒嗎?”
江晚檸更驚訝,已經猜到聞紹今天來干嘛了。
哥大商學院研究生……
現在去考個研還來得及嗎?
不,考不上。
估計只能重新投胎了。
聞紹上臺后,江晚檸聽見了臺下好多小姑娘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今日穿了套深的復古雙排扣西裝,氣質與在清源山里的那個聞紹完全不同。
“天吶,是你男朋友啊?”魏茜拽著的胳膊,“太厲害了吧?怪不得你沒買這次的香水,他已經提前送你了?”
江晚檸沒吭聲,默默地將杯子里的香檳喝完,又要了一杯。
追聞紹的一周多以來,第一次有了退的心態。
原本江晚檸以為聞紹就是個普通的富二代,但今天才發現自己和聞紹的差距。
他能隨手送一個沒有好的生三十萬的戒指,家庭條件可見一斑。
不是家庭上的,還有學歷。哥大商學院全球聞名,而就是個普通的一本大學藝生。
二人似乎哪哪兒都不太匹配,就算是聞紹能看上,二人應該也很難過家里人那一關。
聞紹的發言很簡短,但江晚檸在走神,所以也沒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麼。他走下臺以后,樓上下的展臺都開始擺放新品供大家試香。
“走走走,陪我去聞聞。”魏茜拉著到了角落里的一個展臺旁邊,讓SA幫忙試香。
江晚檸心不在焉,聞了幾個味道以后就沒了興趣。
還是二人初見時聞紹上的味道最好聞,自那次以后,江晚檸聞其他的香水都覺得缺了點什麼。
聞遍了所有味道,江晚檸只要了兩瓶。
聞紹過來的時候,江晚檸正在和SA確定預訂單。
他看了一眼,低聲道:“你選的兩款,是我參與最多的。”
聞紹被他們請過去的時候,6款香味已經基本型了。
其中4款他只給了一點比例調整建議,而江晚檸挑的這兩款,前中后調聞紹都做了改變。
江晚檸笑了笑,“但我還是最喜歡那天你上的味道,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夏天,讓我覺得很寧靜,涼涼的。”
“下次做一些送給你。”
聞紹看見臉有些紅,問:“喝了多?”
江晚檸看了看杯子里剩余的香檳,仰頭飲盡。
隨手將空杯子遞給服務生,單手扶住聞紹的小臂,想了想,“沒多,四杯?”
“四杯?有人送你回去嗎?”
“唔……”江晚檸歪了歪頭,沒告訴家里的司機來接,但是記得魏茜和家只隔了一條街。
“魏茜……”四看了一圈兒,江晚檸沒看見魏茜的人影,“人呢?”
“走了。”
江晚檸緩緩地瞪大眼睛,“走了?什麼時候?也沒跟我說呀。”
聞紹輕笑了一聲,“在你說喜歡我上的味道的時候。”
江晚檸這話說完后,聞紹清晰地看見了魏茜瞳孔地震的表,然后就跑了。
“我送你回去。”聞紹給劉齊宇打了個電話,然后帶著江晚檸離開。
走出會場以后,江晚檸被凍得往聞紹懷里了。
“冷還穿這麼?”聞紹將外套下來給披上,手指無意間到的后背,涼得要命。
江晚檸被風一吹,腦袋清醒了不。
努力地看向聞紹,“因為這樣好看。”
見聞紹沒什麼反應,江晚檸皺著眉,雙手抓住他的襯,問他:“好看嗎?”
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在意這個答案。
“好看。”聞紹拗不過,只能如實回答。
他將江晚檸臉側的碎發撥到耳后。
“別!”江晚檸被他的舉惹怒了,“那胎劉海,你懂什麼?死直男……”
劉齊宇開車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江晚檸罵的那句話。
他震驚地看著窗外的兩個人,聞紹居然面如常?沒有翻臉?
上車后,劉齊宇還久久不能回過神。
“開車。”
聞紹見他還盯著自己看,直接升起了前后排中間的擋板。
江晚檸上車后,整個人歪倒在后排,怔怔地盯著那枚祖母綠的戒指。
“聞紹……”
“嗯?”聞紹探過去,“難嗎?”
“你家是不是很有錢?”江晚檸抱著抱枕,眼地看著他。
“嗯。”聞紹沒有謙虛。
“你家不也很有錢?”他那日聽捐贈老徐說這姑娘一出手就是三十萬。
“還行吧……”江晚檸垂下眼簾,輕聲道:“那像你們這種績很好的,是不是也喜歡績好的?”
“什麼?”聞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扯到了這個。
“我高中的時候喜歡隔壁班一個男生,他說他只喜歡績好的,所以,所以不喜歡我……”江晚檸摳著抱枕上的拉鏈,“就……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沒有。”
江晚檸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沒有嗎?”
“嗯。”
聞紹給擰了瓶礦泉水遞過去,“你今天怎麼了?”
一直自信心棚的人突然問他這種話,弄得聞紹有些不適應。
“就覺得你……壕無人,又聰明絕頂。”
江晚檸捧著自己的臉頰,十分煩惱,“而我除了貌一無是。”
聞紹笑了一聲,“你不是會畫畫麼?”
“嗯,我可多了。”
“還懂香料。”
“嘿嘿,懂一點點吧。”
“還很有善心。”
“一般一般……”
“所以并沒有一無是。”聞紹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
江晚檸看著他的神,突然心就好了許多,得意忘形地將腦袋湊過去,“那我其實很好的對不對?”
“嗯,還行。”聞紹的手指抵在的腦門上,試圖讓這個小醉鬼離自己遠一點。
江晚檸深吸幾口氣,“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
聞紹剛說了一個字,江晚檸就直接上去捂住了他的,“算了,我不想聽。”
直起子坐回去,打開了窗戶氣。
突然,窗外飛進來一只蟲子。
江晚檸立刻將窗戶升上去,警惕地看著它在車里盤旋,想伺機將它拍死。
但幾秒鐘之后,江晚檸突然想到了昨天陳書冉跟說的話——
“你要適當裝弱,別傻乎乎的看見蟲子就上去拍死,要一邊一邊躲進他懷里,這樣可以激起他的保護。”
江晚檸咽了咽口水,給自己做了一點心理建設。
不斷地給自己洗腦——“小蟲子真可怕,小蟲子真可怕。”
隨后,江晚檸故作驚恐地指著那只落在窗戶玻璃上,連半個指甲蓋兒都沒有的蟲子,喊道:“啊啊啊,是蟲子!”
江晚檸邊喊著,邊往聞紹那邊挪。
原本只是想跟聞紹靠近一些,激起他的保護。
可慌之間沒坐穩,直接一頭栽到聞紹懷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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