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宮墻。

書房只有兩個人，當今圣上和秦王，待得秦王稟報結束后，書房一片寂靜。

皇帝的手指無節奏點著桌面，眸子里的冷寒一點點凝聚冰棱子，仿佛要破空而出。

“蕭！玦！”皇帝冷冷吐出一個名字，“他沒有死。”

秦王抬起頭：“十八年前他帶著黨羽逃到了冀州，皇兄的人一直窮追不舍，最后，得他帶著所有親信跳下懸崖，幾千衛軍在冀州懸崖之下尋找了整整三年，都未曾找到他的尸首，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我們這才認定他已經死了……如果他真的沒死，這十多年來，他藏在何，又如何和賀家搭上線，又是什麼時候站在了一條船上，接下來要做什麼……”

“接下來，當然是奪江山。”皇帝的臉上浮現出譏諷，“他一生下來就是太子，從小邊所有人告訴他，蕭家江山便是他的江山，當有一天，他被褫奪太子份時，他便瘋了……”

秦王依舊還記得那一年太子被廢的場面，他還很小，三四歲的樣子，什麼都不懂，和幾個哥哥在玩鬧。

突然之間，太子哥哥大發脾氣，當眾剁了一個宮的手，而正好父皇從花園邊上經過，大發雷霆，罰太子足面壁思過。

然，太子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在足之時，為了發泄心的不滿，手刃了守門的四個宮人，流河。

那時候父皇才知道，太子不仁無德，不配為天子，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廢了太子。

太子被廢之后，東宮空置，后宮的妃子為了讓自己的兒子上位，在前朝拉幫結派，后宮一片烏煙瘴氣，從此，拉開了奪嫡的序幕……

因為當年實在是太過于慘烈，皇兄謹記教訓，登基后只著力培養太子一人，絕不讓當年的慘劇再發生。

而今的東宮地位穩固，太子仁德，皇子友恭，沒有發生過任何齷齪之事。

卻沒想到，前一任太子，還在興風作浪……

“皇兄，我先滅了賀家。”秦王冷聲開口，“賀家應該是蕭玦的左膀右臂，斷他一只手臂，看他還如何爭江山、奪皇位。”

皇帝把玩著扳指：“就算有賀家助力，他也奪不走朕的江山，但，卻能給朕帶來不麻煩。當年他卷土重來之時，端敏死在了他的劍下，朕不愿再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這一次，必須斬草除！”

“皇兄的意思是？”

“請君甕。”

秦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面變得嚴肅起來。

夜黑沉之后，他才從書房出來。

他剛出皇宮，親信就過來匯報：“王爺，有消息了。”

秦王一愣：“什麼事有消息了？”

親信忙道：“綁架穗淑人和阮小姐的背后之人有線索了。”

秦王拍了一下額頭，因為蕭玦的事，他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他做了個手勢，讓親信趕繼續說。

“屬下隨著腳印追蹤而去，因為雪太大，尋找腳印很是花了一些時間，最后追到了京城南門的一莊子門口。屬下喬裝賣菜大爺敲門，敲了許久都無人回應，最后強行破門而，卻看到四個黑人慘死在院子里，都是咬舌自盡而亡。”

秦王蹙眉：“在莊子里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親信搖頭：“就是一個普通的農莊，莊子主人祖上十八代都在這里種田，沒有任何可疑之，那四個黑人應該是為了混淆視線，隨便選了一墳墓，集自殺……”

秦王的神更加凝重，看來，這背后之人不是個小角。

他冷聲開口：“繼續查，有任何線索務必第一時間向本王匯報。”

深冬的黎明來的越來越晚。

程彎彎躺在暖和的被窩里，本就不愿意起床。

隔壁一直傳來朗朗讀書聲，是四蛋和虞瞻在讀書，這倆孩子實在是太刻苦了，天都沒亮，起來鍛煉了一下，然后就投進了張的學習之中，接下來一整天，這倆孩子除了吃飯會出書房，其余時間都在讀書寫字，這比當年準備高考時還用功。

快到中午之時，程彎彎才從被窩里爬出來。

穿上服，披上狐裘大，捧著暖手爐，這才走出臥房。

一出來，齊婆子就立即讓丫環去將鍋子上暖著的吃食端進來，伺候程彎彎用餐。

“昨日淑人回來之后，半夜老劉出了一趟府。”齊婆子在邊上低聲匯報道，“老奴讓程乙跟上去，程乙親眼看到老劉進了城南小巷的一個院子，待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今早老奴上街打聽了一下這院子的況，院子主人姓王，經營一家豆腐坊，看起來倒沒什麼可疑之。”

程彎彎放下筷子，勾笑了笑。

和阮明珠失蹤的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賀家也一定聽說了，所以這才老劉過去問一下況。

本來還在費心費力查線，這一被綁架，線之人自個就跳出來了，倒是省了不麻煩。

齊婆子開口道：“是不是找個由頭把老劉打發出去？”

程彎彎搖頭：“這線要是利用好了，能辦不大事，繼續重用他，允許他不用匯報就可進我院子。”

看過院子里所有下人的背景資料，這老劉是個太監，年輕時候在宮里伺候貴人，貴人離世之后，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管事，在宮中日子過的滋潤，照理說，皇上賞賜宮人給一個三品朝廷命婦，他這樣的年紀了，可以不被挑選，卻偏偏，了院子的臨時管家。

賀家將心培育出來的太監送到這里來，宮中應該還留有其他眼線。

如此看來，賀家這盤棋下的很大啊。

就是不知道當今的皇上準備怎麼理這件事。

齊婆子將老劉了進來，程彎彎無比信任的將閱覽閣賬本到他手上，推心置腹的道：“我是鄉下人，論種田沒人比得過我，但讀書這一塊，我確實是不太懂。老劉你是宮里出來的，見多識廣，以后和齊婆子一起，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我代的事，你能辦好嗎？”

老劉連忙跪下叩首：“謝淑人信任，老奴一定會讓閱覽閣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