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陸羽並未留有上飛雪商量的任何餘地。

既然巫清君要對他坦白失憶的，那麽他不可能，也沒有任何的理由拒絕，哪怕有前提條件。

在還未踏修行界之前，陸羽就對這失憶耿耿於懷，卻從未有過，對外泄半分。

因為他知道，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了他的失憶，在他還未恢複記憶之前，貿然追尋真相，隻會讓自己陷到一個絕對被的位置，一個說不好，就得跌落萬劫不複的深淵。

於是，他努力的修行。

他晉境如此之快，天資悟當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可是在這其中，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因素，在於那來自於心底的迫。

而後隨著他的境界穩步往上，神魂也逐漸堅固，他卻還是沒有記起什麽。

這，就已經很能說明了問題的詭異。

這個詭異的問題在於，究竟是什麽讓他失了憶。

到底，導致了他失憶的，到底是某一個事件，或是，某一個存在。

他不得不重視起其中任何一個可能，尤其是在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前提下。

然後他道基被毀，再然後遇上了這方天地的那層迷障。

不過最後，他都迎刃而解，直至今時今日，他即將就要直接過第九步，邁到第九步之上。

若是換做在宗還未覆滅，無名也還未現之前，這第九步，已是這方天地至高。

但。

為何他都邁到了這等境界，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而他為何失憶，也還是毫無頭緒。

自從他在偶然中得悉，這天地大道為假以後，潛藏在他心中的那迫，越來越強。

卻始終沒有誰，可以告知他任何答案。

或許上凝霜知道，但他不知上凝霜在哪裏，就算找到，是不是又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有。

這一段時日，不知是為何。

這方天地，起霧了。

這揮之不散，籠罩著這方天地的朦朧霧氣，也使得他的心，升起了一不安之緒。

他有種覺，或許，要有什麽不祥之事，即將要發生了。

巫清君的出現，非常是時候，因為，回憶起了一切，知道陸羽所不知道的。

巫清君上，有他急需知道的答案。

也是因為這樣，在考慮過了種種後果之後，他還是跟隨巫清君走了一個小天地。

這個小天地的天地大道，幾乎已很完善，卻終究是差了一點，而這一點殘缺，卻就是造小天地和一方天地的差別。

舉目去，遠方有許多懸浮於高空的山峰。

這些山峰有正立的，也有倒立的，還有一些碎石，亦在高空漂浮。

陸羽還看見了一座山峰，有著一條非常漂亮的瀑布，那條瀑布從山頂往下傾灑，水流在到山腳下之後，卻形了一條雲帶......

雲帶流轉，經線的折呈現得五彩繽紛。

這個小天地的景，震撼而神奇。

流連一圈之後，陸羽的視線回到了巫清君的上，他，沉了起來。

因為他有很多問題，還需巫清君一一解答。

同時，他也心知肚明，若他真想在巫清君的上知道點什麽，那個條件......怕就是不好應付。

斟酌了片刻。

陸羽問道，“我能不能問問題？”

“能。”

“有沒有限製？”

“沒有。”

陸羽鬆了口氣，說道，“那麽，我沒有問題了，你先說說，你的條件。”

“這個不急，你可以先問。”

“我怕你開出的條件太大，到時我接不住。”說著，陸羽投以深深的一眼。

這巫清君的態度，他倒是不明白了。

所謂條件，說白了就是資源互換，雙方籌碼對等，才能達條件的前提。

比如，假設巫清君提前放棄了談判的籌碼，那麽在他獲悉了其中之後，大可反悔了事。

雖說巫清君提前就說過，他要是想要知道一切，就要答應一個條件，但這個條件，如果不先言明，陸羽又得悉了全部的況下，他隨時可以一走了之。

因為，雖然在進小天地之前，巫清君說是要答應一個條件，陸羽說行。

可問題在於，沒有說明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條件。

而就算是口頭許諾，首先言說道明，如此，也就有了一個保證。

尤其是到了邁這一步的修行者，明證道心，說出了，就不可能反悔。

以巫清君的心智，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然而，卻直言，先讓陸羽提問。

顯然，對陸羽是否會答應後提的條件有著充足的自信。

陸羽想了想，笑道，“不了，還是你先說吧。”

“還是你先問吧。”巫清君的神毫無變，一貫冷漠。

“既然是這樣，我就問了。”

陸羽又再深深地了巫清君一眼，問道，“那麽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選這麽一個地方。”

他的意思是，巫清君為何選了一個小天地，作為二人談話的地點。

巫清君也回以一眼，冷淡地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何如此，不是嗎？”

陸羽搖了搖頭，笑道，“你猜錯了，我不知道。”

而事實上，陸羽並不是一概不知，反而，他也猜測到了，其中的答案。

但，他想巫清君親口說出。

隻因他對巫清君的機，依然是保持著足夠的懷疑。

沒有理由幫他的忙。

除非，在失去記憶之前，還真是他的舊識，可這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是他的舊識，那是不是就不該提什麽條件。

巫清君顯然沒有想到，陸羽會在這個問題上麵斤斤計較，就連是，也不由的為之一窒。

見狀，陸羽笑笑。

果然他的猜測沒錯。

“陸羽，既然你讓我說......我可以說。”巫清君停頓了一下，淡淡地道，“我之所以帶你至此，是因我接下來要你知道的，在那方天地談論，不安全。”

“這樣，我們就達了一個共識。”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陸羽點點頭，補充了一句。

“你還想知道什麽？”沉默傾，巫清君反問。

“嗯，最後一個問題。”

說到這裏，陸羽就皺起了眉。

“巫清君，既然你想對我坦明一切，這，我應該沒有理由不接，不管你有什麽機。”

“但，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你說。”巫清君神平靜地道。

陸羽咧一笑，問道，“在還沒失憶之前，我們是什麽關係？”

在上一刻，他又改變了主意。

這並非是意味著，陸羽就是個遊移不定的人，而是，他從巫清君的神之中發現了一些端兒。

淡定。

著實，是太過淡定。

而，要是巫清君還有瞞，或是抱著欺騙的心思，這所謂的，巫清君不說也罷。

陸羽並非要否定什麽，而是，這巫清君若真抱著這種心思......

而所言，隻需一分是假，那麽之前的九分真實，也就都將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