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告別後，眾人下了道，原路返回。

陸府距離楚王府不算遠，走路快一些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夜晚街道寧靜，若乘馬車發出聲響極易引起周圍人注意，所以乾脆步行。

天越來越亮，眾人速度不敢放慢，當回到楚王府時，陸雲瑤已是香汗淋漓。

進王府後，劉明歉意道，「剛剛行路快了一些，陸姑娘怕是累壞了吧？」

陸雲瑤笑道，「該道歉的是我，是我耽擱的時間太長，勞累大家陪我快走，陸雲瑤在此謝謝各位了。」說著，對著眾人屈膝行了個禮。

暖秋也跟著小姐行禮。

劉明嚇了一跳，「陸姑娘千萬別多禮，這些都是王爺的命令，屬下只是聽命行事。」

陸雲瑤起笑道，「王爺對我的恩，我自然都記得，但剛剛在陸府時我與父母見面談時間不短，劉侍衛卻一直沒催，劉侍衛的好、大家的好，我也都記得。」

笑魘如花，目誠懇，眾人看著也是心添喜意，折騰一夜的勞累竟然無存。

哪怕是淑玲這般冷漠之人，眼神中也多了一溫暖。

劉明道，「陸姑娘先回去休息，我去王爺那復命。」

陸雲瑤一愣，看了眼天，「現在去復命？王爺怕是沒起吧？」

「王爺代，無論何時回來，都第一時間復命。」

「……」陸雲瑤心中暗暗翻了白眼，那病癆還真不怕折騰，「既然如此，我也同去，正好我有要事與王爺說。」

劉明見陸雲瑤說有要事，便也不好相攔，一支隊伍便未散開，直接去了主院。

……

主院，靜悄悄。

靠得進了才發現，楚王的臥房並未全熄，而是留了一盞小燈。

守夜的小太監上前，「劉大人您回來了？」當看見陸雲瑤時一愣，「陸姑娘也來了？奴才見過陸姑娘。」

可以說王府上下的下人，對王妃用什麼禮，對陸雲瑤就用什麼禮，就差直接改口。

陸雲瑤看見十分頭疼，然而說來奇怪，時間久了也就習慣。

陸雲瑤道，「辛苦公公了，若王爺未睡，民便想見王爺一面。。」

小太監面容喜意，「好，各位稍等，奴才這就去通稟。」說著，轉快步進了房間。

頃，小太監回來，「王爺有令，讓陸姑娘自己進去就行了。」

劉明一愣——讓陸姑娘自己進？但王爺的命令分明是讓他第一時間回來複命。

暖秋臉也不好——夜半無人，楚王讓小姐自己進房間，孤男寡的實在不妥，然而當看見陸雲瑤警告的眼神，暖秋又急忙低了頭去。

相比眾人的吃驚，最鎮定的要數陸雲瑤，對小太監道，「多謝小公公通稟，我這就進去。」

小太監態度更是恭敬，「陸姑娘，這邊請。」

……

陸雲瑤對楚王的房間並不陌生，畢竟每次訓練完都要來為其按，但這一次的覺卻截然不同。

房昏暗，藥味已經很淡，沒有香薰，卻瀰漫著一種淡淡溫馨。

不知是時間的問題還是線的原因，當陸雲瑤進時，竟有種回到家的覺，莫名安心。

床上空無一人，瘦弱的楚王正披著外，坐在桌案上看著文書。

陸雲瑤剛要請安，正見楚王抬眼，兩人四目相對。

「咳，咳咳。」楚王突然輕咳。

陸雲瑤皺眉，「這麼晚不睡覺，是嫌最近子太舒服？」

楚王道，「方才睡了一會，心中有事便又起了。」

兩人說完卻發現，這對話十分不符人設，這稔的口吻卻好像兩口子一般敘家常。

這回換陸雲瑤尷尬地咳了兩聲，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遞了過去，「王爺，給您。」

楚王手接過，「是什麼？」

「投誠信。」

「投誠信？」

「王爺讓我回陸府，要的不就是這個？」

楚王失笑，「本王讓你回去，只是單純讓你見見父母。」

「呃？」難道是想多了？

楚王打開信，一目十行，差不多也知曉了陸侍郎的態度。

陸雲瑤道，「父親和母親的意思是，若王爺能幫我們陸家、藺家度過難關，以後我們便誠心投誠您，只要您需要，我們定赴湯蹈火，效忠王爺。」

楚王慢慢將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本王不需要你們投誠，本王幫你們也沒有任何目的，拿回去。」

陸雲瑤慌了，「沒看目的？怎麼可能？我們都是年人，不是幾歲小孩，王爺冒著惹皇上震怒的風險幫外公洗刷冤屈，怎麼可能毫無目的？」

楚王緩緩起，「永安侯為國之棟樑，若其真是冤枉，本王為其洗刷冤屈不是應當？為何會惹皇上震怒？」

陸雲瑤一怔——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但為什麼下意識認為幫永安侯洗刷冤屈后，皇上會生氣？難道潛意識認為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是皇上？

「何況，」楚王慢慢道，「即便是年人，為何做事就要目的？本王就是想恣意而為，難不還犯了國法嗎？」說著，抬起手。

陸雲瑤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底層人民為了發展，做事要心積慮、步步為營，人家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當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人家有任的資本。

難道楚王真沒目的？難道真是撞了大運？

楚王見陸雲瑤發獃，不悅道，「你還要本王等多久？」

陸雲瑤這才想起楚王還舉著胳膊呢，「是，我來了。」說著，練又乖巧地往人家胳膊下面一鑽。

楚王的恢復得雖然很好，但距離自如行走還有一段距離，這段時間不需人背，但還是需要這般半扶半扛著。

房沒外人，扛楚王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陸雲瑤上。

與之前的沉重不同，楚王能使上力氣，便減重了服侍者的負擔，即便是陸雲瑤這等子也能順利將其扶著行走。

突然，陸雲瑤想起一個問題，扭頭道，「我們要去哪？」

楚王眼神嫌棄，「自然是床上。」

「哦，」大半夜的孤男寡摟摟抱抱去床上？嘖嘖，有些兒不宜，「王爺還要睡？」

楚王眼神中的嫌棄更濃，「本王見你們安全回來便放心，為什麼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