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藏院。
沐浴后,陸雲瑤躺在床里側,暖秋躺在床外側,兩人都沒睡。
暖秋言又止,最後道,「小姐,奴婢有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你問。」陸雲瑤道。
「王爺他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暖秋咬了咬,「奴婢不知小姐為何突然神通廣大,但既然小姐如此,是否能治好王爺的病?」
陸雲瑤噗嗤一笑,「曲舟意都治不好,我能治好?至於你說神通廣大……還真是高看我了。至於王爺得了什麼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為何?」
「有句話不知者無罪,」陸雲瑤緩緩閉了眼,「既然你能猜到我與王爺有易,便應該知曉但凡易都有易容。現在我不知他病因,我們的易容是:他在永安侯一事上對我幫助,我在飲食起居運上對他有幫助。但如果我知曉他的病因呢?如果我試圖手他的治療呢?」
暖秋恍然大悟,「如果小姐知曉王爺的病,易就變了小姐為王爺診治?」
「是啊,照顧飲食起居我能做到,但診治方面我毫無把握,為何還要平添自己的麻煩?如果我治不好,他豈不是有毀約的機會?王爺屢次發病,最後都能扛過來,即便不能行,卻依舊有神頭理公事,說明曲舟意醫了得,暫時來看王爺的命無憂,我不求他長命百歲,只要能活到為外公翻案便好。」
暖秋扭頭看向自家小姐恬淡的側,眼中滿是欽佩,「小姐定能馬到功。」
「借你吉言。」陸雲瑤笑著睜開眼,看向暖秋。
暖秋髮現小姐的眼神犀利卻又溫,可靠又溫暖,「小姐日日都讓奴婢驚艷。」
陸雲瑤噗嗤一笑,「知道你忠心,不用拍馬屁了,睡吧,最近我特別疲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白日勞吧?」暖秋問。
「……也不算,客觀的說白天活量不算大,」陸雲瑤平躺在床,凝著眉,「好像是睡得不好。」
「要不然奴婢幫小姐按按?」
「不了,你也累了一天,睡吧,只希今天能睡得好一些。」
「是,小姐。」
隨後兩人便沒再談,沉沉睡了去。
……
深夜。
打更人敲著梆子路過,四更天了。
沉睡的暖秋只覺得有人拍了胳膊,立刻醒來,看向旁的小姐。
不看還好,看了卻嚇了一跳。
只見額頭滿是細細汗珠,雙眉擰,兩腮的繃,好似承碩大的痛苦。
「小姐,您沒事吧?小姐。」暖秋不敢貿然將其推醒,便試圖喚醒。
然而充耳不聞,掙扎愈發強烈,不僅揮舞了手臂,更不斷踢。
暖秋見事不妙,趕忙手去推,「小姐您醒醒,小姐?」
陸雲瑤猛地醒來,當睜開眼的瞬間,渾再次發了一層冷汗。
迷茫地盯著床頂,著氣,好半晌才說出話,「剛剛發生了什麼?」
暖秋一愣,「小姐,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您是不是做了噩夢?」
「我不知道,好像沒做夢。」
「那您剛剛是不是很痛苦?」
「並不痛苦,只是被你推醒了。」
「……」
陸雲瑤起,著自己額頭的汗,「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暖秋便將剛剛的一切說了出來,陸雲瑤懵,「這麼說來,剛剛我拚命掙扎?」
「是啊。」暖秋老實地點頭。
陸雲瑤一頭霧水,「……有可能是我做噩夢了吧,只不過恰巧把夢忘了。」
暖秋不放心,「小姐,明日您可以讓曲神醫為您診下脈。」
陸雲瑤噗嗤一笑,「就是做個噩夢而已,溫正常、呼吸正常、心率正常,有什麼可診的?我才十六歲,正是健康的時候,難道學那些七老八十的人沒事來個平安脈?好了好了別擔心,睡吧。」說著,又躺了回去,大大打了個哈欠,「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特別困。」
「是,小姐。」
暖秋雖然躺下,卻沒馬上睡,仔細看著自家小姐,待小姐睡后,這才又睡了下。
……
剛睡著的暖秋再次醒來,這次是被踢醒。
有了經驗,暖秋立刻翻起床看向陸雲瑤,見其依舊拚命掙扎,表痛苦。
暖秋不敢怠慢,再次將陸雲瑤搖醒,「小姐,醒醒,快醒醒。」
陸雲瑤被搖醒后,一臉迷茫,「怎麼又把我醒了?」
「……」暖秋。
「難道我又掙扎了?」陸雲瑤不解。
暖秋點頭,「是啊,剛剛奴婢被小姐踢醒了。」
陸雲瑤愁眉苦臉,「這是怎麼回事?我既沒做夢,也沒不舒服,怎麼會掙扎呢?我說什麼話了嗎?」
「沒有,小姐牙關咬,那種覺好像什麼東西要從小姐里出來,小姐努力將其困住一樣。」
「……」陸雲瑤的心被狠狠一擊——什麼東西要出來?要將其困住?
「小姐,您在想什麼?」暖秋問。
陸雲瑤笑道,「可能我要長個了。」
「啊?長個?」
「是啊,」陸雲瑤眨了眨眼睛,「我聽老人說過,人要長個的時候,就會覺得難會掙扎。」
暖秋恍然大悟,「沒錯,確實有這個說法,奴婢還記得小時候夜裏好像突然掉下深淵,醒來后嬤嬤告訴奴婢,說要長個了。」
「對呀對呀,只是我都十六歲了,怎麼還長個?」陸雲瑤愁眉苦臉。
暖秋安道,「十六歲也不算大,奴婢聽嬤嬤說,有些人二十幾歲還長個呢。」
陸雲瑤看了眼蒙蒙亮的天,「既然我最近長個,搞不好會影響你睡眠,你回自己房間睡吧。」
「不,奴婢不怕小姐耽誤,奴婢還是留下吧,如果半夜小姐要喝個水什麼的,奴婢幫您倒。」
「你在,我會疚的睡不好。」
最終,陸雲瑤說服了暖秋,暖秋看著小姐睡,這才穿了服離開。
然而暖秋剛離開房間,前一刻還「睡」的陸雲瑤便猛地睜開眼,眼裏除了驚恐卻沒有半睡意。
掙扎?
有東西要出來?
要努力困住它?
著自己額頭的冷汗,陸雲瑤越想越后怕,怕是——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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